渡劫迷宮?
沈約看著瀑布之后的方向,倒沒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還有這種稱號。
顧名思義,渡劫迷宮就是有迷有劫,渡劫后不見得能夠飛升,但當(dāng)個東瀛戰(zhàn)神還是行有余力的。
“但這些和顏飛花又有什么關(guān)系?”沈約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他不是來扯神鬼的,他是要看清形勢,再決定如何來做的。
石田秀子沒說,他內(nèi)心卻知道這次穿越的一個要命問題——石田秀子和暖玉在八百年后,再發(fā)現(xiàn)不了本應(yīng)存在的月亮角!
月亮角去了哪里?
石田秀子說了用盡方法探測都找不到,那其實就意味著地球極可能不再存在多余的月亮角,可月亮角無論在中土,還是去了東瀛,都應(yīng)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
他隱約感覺,自己更要找到月亮角失蹤的緣由,不找到這個緣由,問題不會解決的。
完顏飛花、完顏烈、蕭別離這些人,和月亮角的消失,究竟有沒有關(guān)系。
“就要有關(guān)系了。”
坂田諾夫感覺沈約不滿,急聲道:“棟梁在八幡太郎臨終前,曾在八幡太郎榻前聽說,只有到渡劫迷宮,才會得到神心一谷,成為戰(zhàn)神之孫。”
這個孫子不好當(dāng),沈約暗自念叨。
“但八幡太郎又說,源氏不太可能再得神心一谷。”坂田諾夫有些悲哀道。
沈約皺眉道:“為什么?”
“因為……因為……”
坂田諾夫遲疑片刻,終于道:“戰(zhàn)神之子背叛了擁有神心一谷的神靈。”
他說的簡直和神話般,沈約聽到這里卻是心中微動,反問道:“有神靈擁有神心一谷?那是什么神靈?”
坂田諾夫低聲道:“是可哭的心。”
沈約立即道:“說我能聽懂的話。”他發(fā)現(xiàn)這些神話在東瀛肯定有個版本了,因此坂田諾夫說及神跡多用東瀛語。
坂田諾夫小聲道:“在中原的話,可哭的心是隱神的意思。”
隱神?
沈約想到了什么,“隱身的隱?”
坂田諾夫連連點頭,沈約隨即道:“因此那是一個連戰(zhàn)神和戰(zhàn)神之子都看不到的神仙?”
“是的,他們只能聽到神的聲音,卻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神的所在。”坂田諾夫想當(dāng)然道,“神有隱身的功能。”
沈約卻是心中微凜,他那一刻想到了亞特蘭蒂斯人和那雙眼睛。
初見那雙眼睛的時候,他感覺到極為神奇,可如今想想,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顯然——亞特蘭蒂斯人不是神,相反,他們更像是囚徒,亞特蘭蒂斯人在泰坦無法脫困的時候,終究不能為所欲為,他們只能造神,利用和人的腦電波溝通的功能,產(chǎn)生了那雙眼,然后讓人類去做某些事情!
坂田諾夫說的隱神,是不是就是亞特蘭蒂斯人?
“戰(zhàn)神和戰(zhàn)神之子看起來和隱神有緣,隱神才賜予他們神心一谷?”沈約試探道。
他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一條線索。
線索讓他有些不安。
如果一切都是亞特蘭蒂斯人暗中操縱,那他如何應(yīng)對?
他要應(yīng)對的不僅是亞特蘭蒂斯人,還有某些人骨子里面的愚昧。
坂田諾夫有些猶豫,終于還是道:“對于外人,我倒可以說戰(zhàn)神和八幡太郎與隱神有緣,是天命所歸。”
沈約微瞇雙眼。
坂田諾夫只感覺那雙眼睛深邃無比,似能看到他的內(nèi)心深處,終于道:“但小人不敢欺騙大仙,事實卻是,戰(zhàn)神和戰(zhàn)神之子八幡太郎都和隱神簽訂了契約。”
沈約目光微凝。
坂田諾夫立即道:“大仙,我沒有騙你,這是棟梁和我親口所言,棟梁還說,他父親、也就是八幡太郎臨終前才告訴他這個秘密,同時讓棟梁不要再試圖尋找隱神,因為八幡太郎背叛了契約,但八幡太郎沒有說出契約的內(nèi)容就已過世。”
沈約微有凜然。
他不是吃驚世人的出爾反爾,而是感覺有人在暗中注視他!
月明夜幽,瀑布聲轟隆作響,這種環(huán)境本來可以讓人如坐飛機(jī)艙內(nèi),聽著發(fā)動機(jī)的轟隆聲,很有頭暈?zāi)X脹、昏昏欲睡的感覺,可沈約卻仍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雖然控制了局面,但他并沒有因為坂田諾夫的知無不言而放松警惕,在和坂田諾夫交談的過程中,他始終保持感知的外延,就在坂田諾夫提及契約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有人已經(jīng)向他的方向潛來。
而就在他警覺的時候,對方突然沒了動靜,融入了漆黑的夜。
不是高手。
是高手中的絕頂高手。
沈約根本聽不到那人的任何腳步聲,只是憑借直覺探知對方的到來,腦海中隨即閃過了蒙面人的影像,沈約已經(jīng)猜到來人是誰。
救下完顏飛花的那個蒙面人也來到了這里。
他不是走了嗎?為什么會回轉(zhuǎn)到這里?他是不是在沈約刺探他的時候,也察覺到沈約的存在?
這人真是蕭別離?
沈約內(nèi)心諸多推測,表面波瀾不驚,“因此如果源氏棟梁再來這里,很可能因為源氏的毀約,而死在這里?”
他知道源氏為什么會沒落了,一個棟梁卻沒有了頂梁柱的勇氣和擔(dān)當(dāng),家族如何會不衰落?
坂田諾夫“嗯”了聲,倒也明白沈約的意思,“棟梁身為源氏之主,要保全源氏家族,自然不能千里迢迢來到這里。”
“那你為什么來?”沈約反問道。
坂田諾夫握拳道:“棟梁不能死,但我可以死,我想找到隱神,請他再賜予源氏神心一谷,振興源氏。”
看沈約略有深意的眼神,坂田諾夫道:“大仙一定以為我很怕死。”
不是嗎?
沈約沒有反問,但神色表現(xiàn)的意思昭然若揭,坂田諾夫卻道:“我是不能死。”
誰又能死呢?
沈約心中好笑,卻明白了坂田諾夫的意思,果不其然,坂田諾夫道:“因為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棟梁,我一定會見到隱神,轉(zhuǎn)述源氏的不得已,請他原諒,再賜源氏神心一谷。我是個守諾的人,我許下的諾言,一定要實現(xiàn)。”
他說到這里,臉有分圣潔的光輝。
圣潔本是不分膚色和性別,真正的圣潔,不是人設(shè),豈不應(yīng)該是源自一顆純潔的心?
沈約微有所動,他看出坂田諾夫所言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但不等他回話,夜空就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后有一人從瀑布內(nèi)側(cè)的方向沖出來,摔入了瀑布下的潭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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