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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墨安置好之后,荊遠(yuǎn)帆猶豫再猶豫,似乎想說什么,在他下定決心剛要說出口的時候,夜墨已經(jīng)一抬手制止了他。
“沒用的,我這是念力造成的損傷,你的功力就算輸給我,也不會有任何用處,不如留著力氣,應(yīng)付接下來的事情。”
“可是殿下……”荊遠(yuǎn)帆還是想要試一試,畢竟,夜墨一直沒有武功實在是太危險了,這一次圍攻他們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北境之中的精英,也是宗靖手底下最為出名的部隊:野狼軍。
北境以草原居多,草原上又以狼居多,北境人世世代代和這些狼居住在一起,既相互斗爭,可也從狼身上嘗到了不少東西,比如這行軍作戰(zhàn)的方法,就有不少是從狼的我上學(xué)來,其風(fēng)格就是狠辣異常,一旦盯上了什么獵物,不追到手絕不罷休。
這幾天的山林周旋,他們已經(jīng)深刻領(lǐng)會到了這只狼軍的可怕之處,他們真的就好像是野狼一樣,總能從最細(xì)微的地方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然后狠狠地咬上來,他們不知有多少弟兄都是犧牲在野狼軍這種兇殘的打法之下。tqr1
“不必說了,最多再有半天,我的念力和功力自會恢復(fù)。你只管好好休息。”夜墨聲音很平淡,但卻透著不可違逆的威嚴(yán)。
荊遠(yuǎn)帆終究是夜墨的下屬,他這樣說了,荊遠(yuǎn)帆就是再擔(dān)心,也不能再說什么,只能讓人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物燒好,讓大家分吃了,然后就立刻把火滅掉,盡一切可能最少地暴露自己。
安排好守夜的人之后,便讓大家都睡一會兒,這幾天下來,人也都累壞了。
總算,這一夜風(fēng)平浪靜,沒有被野狼軍找到,也沒有任何別的事情打擾到他們,讓他們能夠好好地休息一下。
天亮之后,他們從藏身的洞穴里出來,夜墨略略看了下周圍的形勢,便說道:“我們往東。”
“往東?殿下,那是吳國的方向!我們豈不是又走回去了!”戰(zhàn)飛剛從洞里出來,就聽到夜墨的話,立刻吃驚地說道。
他們是聽到大長公主有事的消息,才急急從吳國出發(fā),想要趕回歸離,可是,如果是往東的話,那豈不是和歸離背道而馳?
殿下對大長公主向來最是在意的,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夜墨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淡聲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追兵根本沒有急著殺我們,而是在把我們往某個地方趕?”
他不說,別人也沒有深想,可是夜墨一說,他們立刻回過味來,說道:“不錯,每次他們圍追堵劫,總是有一面的防守特別薄弱,好像在誘導(dǎo)著我們往那個方向突圍似的。”
而這兩日來,他們好像也一直是按照北境軍的意思在走。
這么一想,不少人的面色都變了。
夜墨淡聲說道:“宗靖算準(zhǔn)我們只會往東走,所以在東面的防守特別嚴(yán)密,造成想把我攔在這里的假相,既然如此,孤王就遂了他的意好了,他以為孤王不會回吳國去,那孤王就偏偏回去。”
兵者,詭道也。
無非是看誰更算得過誰而已。
跟在夜墨身后的瓏軍和疾風(fēng)衛(wèi)面上都露出一種極為敬佩的神色,他們的主子就是這樣,無論什么時候,都能保持著冷靜的頭腦和精準(zhǔn)的判斷,就好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一樣,不管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他們就永遠(yuǎn)不會慌張,并且始終都覺得他們是一定會勝利的。
其他人的心神松了下來,可是夜墨的神經(jīng)卻是依然緊繃的。
從頭到尾,他都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局里,他的每一步行動都好像被人預(yù)先看破了,甚至,那個人還做出種種巧合,牽著人不住地往下走下去。
那個人是誰?
一個答案在他心底呼之欲出。
雖然,他曾經(jīng)幾次試探過那個人,甚至,還和洛塵一起試探過,那個人的可能性應(yīng)該被百分百的排除掉才是。
更何況,他還在他們眼前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這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沒有什么是一定的。
排除掉所有的因素之后,剩下的那人答案,就是再不可能,也一定是可能的。
吳景平。
這個名字在他的舌尖上繞了一圈,可是,卻沒有吐出來。
如果真的是個,那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采取行動了吧?
云輕怎么樣了?可曾中了他的算計?
有洛塵,東海子云和燕傾在她身邊,就算情況再壞,只怕都不至于太壞吧。
夜墨下意識地安慰著自己,可是他不是神,他算不到所有的事情,更算不到,洛塵和燕傾竟會先后在他們根本想不到的人手中受傷。
若是真的是吳景平的動的手,那么現(xiàn)在至少東海子云一定察覺了,燕傾也一定已經(jīng)派了瓏軍來接應(yīng)他。
最近的瓏軍離這里有一日左右的距離,加上他們發(fā)現(xiàn)吳景平陰謀的時間,用來通知的時間,如果快的話,三日左右,瓏軍就可以趕到了。
也就是說,他只要再堅持一天,就可以等到自己的人。
一天而已,問題應(yīng)該不是很大。
略微沉吟一下,夜墨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一個瓏軍,說道:“別再掩飾了。”
那個瓏軍一震,還想隱瞞,可是對上夜墨洞若觀火的眼睛,終究上前了一步,說道:“屬下明溪參見殿下,殿下,您別生氣,藍(lán)小姐只是擔(dān)心您。”
夜墨面色沒有分毫變化,藍(lán)夜晴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居然敢在他的身邊安插人。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淡聲說道:“你是瓏閣的人,易容的工夫當(dāng)真不錯,想必隱蔽的工夫也不會太差,你在此找地方隱藏起來,等到野狼軍搜索過后,就吳國方向山下去,如果遇到瓏軍,就接引他們過來。”
明溪對夜墨的手段之嚴(yán)向來都是有所耳聞的,方才也是心驚膽戰(zhàn)的,生怕會受到什么懲罰,如今聽到這個,立時松了一口氣,連忙一個大禮扎下,說道:“屬下一定完成任務(wù)。”
夜墨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對著其他人說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再次上路,而明溪則留了下來,正如夜墨所說,明溪是瓏閣的人,對于易容隱匿這類的法門十分精通,只見她在附近草叢里折騰了一會兒,身體往下一伏,竟就再也看不到蹤影。
甚至,身上的氣味都被她用特殊的藥物遮掩住了,除非有人特意來尋她,絕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藏了一個人的。
因為轉(zhuǎn)道而行,沒有再往歸離的方向走,北境士兵的包圍明顯要疏松了許多,一行人快速地行走著,直走了近一個時辰,也沒有遇到什么人。
這讓他們心中幾乎生出了一種錯覺,覺得他們好像可以直接這樣走下山,跳出宗靖的包圍圈。
有這樣的感覺產(chǎn)生的時候,往往也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當(dāng)又行走了一柱香左右,周圍還是一片安靜的時候,夜墨猛然頓住了身體,身邊的人都在埋頭趕路,幾乎差一點撞到他。
“殿下,怎么了?”荊遠(yuǎn)帆立刻問道。
他警覺地看著四周,但四周都是一片安靜,什么也沒有。
夜墨立定腳步,抬首望著前方的一片空茫,朗聲說道:“宗靖王子,既然來了,難道連出來一見的勇氣都沒有?”
這里有埋伏?
荊遠(yuǎn)帆和一眾疾風(fēng)衛(wèi)以及瓏軍頓時警覺起來。
怎么可能,這里不是往吳國的方向嗎?這幾天來他們一直沒有和宗靖正面對上,怎么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宗靖?
“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了出來,宗靖從半山腰的一道山梁后面緩緩現(xiàn)身。
“太子殿下果然好算計,竟然看得穿我的意圖,還這么果斷地往回走。”
夜墨面色不動,來自于宗靖夸獎,對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可惜,再好的算計,也敵不過人多。”宗靖再次說道:“我的確沒想到太子殿下會這么果決,但很遺憾,這一次我非要留下太子殿下的命不可,所以這里所有的地方,我都派了人手封鎖!”
這一次,他苦心積慮,一個計策連著一個計策,無非是要留下夜墨的命而已,又怎么會在這么小的地方忽略掉?
一抬手,頓時,周圍的山坡上,站起了足有數(shù)千人,人人都是全副武裝,只要很短的時間,他們就可以從山坡上沖下來。
夜墨一方人馬只有不過幾十人,而對方卻有幾千人,而且,還是訓(xùn)練極為精良的野狼軍,饒是疾風(fēng)衛(wèi)和瓏軍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驕兵,見到這種陣仗,也不由得有些頭皮發(fā)麻。
用幾十人去打幾千人,怎么可能打得過?
所有人當(dāng)中,只有夜墨仍是神色不變,好像周圍的這些人根本不存在,他的面前只不過站著宗靖一個人一樣。
這份氣度,這份從容,即使身為他的敵人,也讓宗靖不能不直到幾分欽佩。
他揚聲說道:“夜墨,若是可以,本王子更希望和你決勝于疆場!”
他們并稱為天下二王,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較量過,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而讓夜墨死于這些普通士兵之手,對他而言,也絕對是一種侮辱。
可是,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絕對公平的事情?許多時候,為了目的,也只能不擇手段。
他的話說完之后,夜墨卻是笑了,只是那笑,是種不屑的冷笑。
他本就長的極美,這一笑,縱冷,也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瞬間有不少人,都為他這笑容晃了神。
甚至有人忍不住在想,這樣一個人,哪里適合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應(yīng)當(dāng)在春風(fēng)秋月里吟詩做對才是。
可是下一秒,他們就知道他們錯了,因為夜墨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冷冷說道:“若換了我是你,我會直接殺了你!”
兩軍對壘,哪有那么多話好話。
宗靖一愣,既而哈哈大笑起來,朗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是該直接動手!”
話音一落,宗靖的笑容也猛地收住,單手一揚,厲聲喝道:“動手!”
他樣本就是敵人,對于敵人,哪里有那么多話好講的?
瞬間,野狼軍發(fā)出狼號一般的大叫聲,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一下從山坡上沖了下來。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就在他們快要沖到山底的時候,忽然之間,一批風(fēng)刃如同死神的鐮刀一樣,一下子飛舞了出去。
“咳……咳……”
一片極低微壓抑的聲響,許多人連叫都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脖頸間就裂開了一道血線,緊接著,鮮血像是噴泉一樣一下子噴涌了出來。
宗靖的目光一下子緊凝,據(jù)他得到的消息,夜墨這幾日應(yīng)該都無法使用念力和功力才對,可是這是怎么回事?
夜墨念力用出,收割了一片生命,可是同時,他自己也是喉頭一甜,一股血腥味直涌上來。
他抿著唇,硬將這口血咽了下去。
他是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更是他們的靈魂,這世間誰都可以倒,卻唯有他不能倒。
因為他代表的不止是他自己,還有武帝,還有那些在當(dāng)年那場叛亂中死去的戰(zhàn)士的英靈。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著他,等著他為他們的父輩平反昭雪,他的這條命,早已不單單是自己的。
所以,天下誰都可以死,唯有他不能死。
就算他死,也要先完成他身上的使命才能死。
云輕雖為他續(xù)了命,也不過是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來完成他背負(fù)的那些東西而已。
“殿下……”戰(zhàn)飛心細(xì),察覺到了夜墨的異樣,夜墨卻是瞪他一眼,喝道:“專心迎敵!”
說著,又是一片風(fēng)刃,直揮了出去。
頓時,又一批人倒了下去。
可是,即使如此,還是有許多人沖了下來,畢竟,夜墨的風(fēng)刃再多,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對付得了幾千人。
宗靖一直站在半山腰上看著這一切,此時,淡聲說道:“殺了夜墨,不惜一切代價。”
他是欣賞夜墨,可是這不代表著,他就不會殺他。
有些人,是必須要殺的,夜墨,絕對就在此之列。
“是!”宗嵐應(yīng)了一聲,立刻帶著一批人下去了。
一批穿著和野狼軍無異,身手卻明顯要好出一截的人悄無聲息地融了進去,并且不斷地向著夜墨靠攏。
在大軍之中夾入殺手,這不是什么新鮮的做法,可是往往都會極為有效。
所有人都在奮戰(zhàn)著,忽然,戰(zhàn)飛眼角看到一個身影,大聲叫道:“小心!”
一柄利劍,居然往荊遠(yuǎn)帆的方向遞了過去。
那劍遞的無聲無息,荊遠(yuǎn)帆正在激戰(zhàn)中,根本無法察覺。
戰(zhàn)飛撲了過去,一拳擊開了那人,可是身上卻也被那人的劍劃到了一下。
那一下,傷口居然不疼,還有一種麻木的感覺。
他頓時大驚,吼道:“劍上有毒,別讓他們傷到殿下!”
一句話喊完,只見已經(jīng)有幾個殺手往夜墨的方向撲過去,長劍幾乎把每一個方向都封住了,總有一柄能刺到夜墨身上。
荊遠(yuǎn)帆順著戰(zhàn)飛的吼聲看過去,也是心膽俱裂,飛身就要往夜墨的方向撲過去,可卻被人一拉,而戰(zhàn)飛就借著這一拉之力,以比荊遠(yuǎn)帆更快的速度,直接撲向了夜墨。
那一瞬間,荊遠(yuǎn)帆幾乎覺得心神俱裂。
他和戰(zhàn)飛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在夜墨身邊,他管外,戰(zhàn)飛管內(nèi),從來都是配合無間,雖不同姓,但說是這世間最好的兄弟也不為過。
可是現(xiàn)在,眼看著自己最好的兄弟就要死在敵人的劍下,可是他卻救不了,完全救不了。
心間竄上一股尖銳的疼痛,讓他幾乎痛苦地想要嘶嚎。
可是,就在那把長劍將要沒入戰(zhàn)飛身體的時候,讓人意想不到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就在戰(zhàn)飛胸前只有毫厘的地方,卻硬生生地停頓了下來,分毫也不能寸進,就好像被什么阻攔著一樣。
“風(fēng)壁?”荊遠(yuǎn)帆吃驚叫道。
他常在夜墨身邊,自然認(rèn)得的,利用空氣急速旋轉(zhuǎn),形成漩渦一樣的東西,對想要刺進來的任何東西形成巨大的阻力,這是夜墨念力利用方法的一種。
可是,使用這種方法,要耗費巨大的念力,殿下在數(shù)個時辰之前,可是連念力都不能使用的,真的可以嗎?
就在荊遠(yuǎn)帆想著的時候,突然之間,那道風(fēng)壁上的漩渦驟然停下,然后狠狠地往外一彈,刺向戰(zhàn)飛的幾個北境殺手直接被彈的風(fēng)了出去,而世大的勁力直接讓他們在空中吐血不已,倒地的時候,眼見是不活了。
身邊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從之前的幾十個,到只有十幾個。
夜墨薄薄的唇抿得極緊,手掌抬至胸前。
“殿下,不可!”戰(zhàn)飛猛地大叫起來。
他看的很清楚,方才夜墨使用念力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在強逼著自己了,可是現(xiàn)在……
但夜墨根本不理會他,只是一掌用力推出,頓時,飛沙走石,漫天罡風(fēng)呼嘯,一股強悍到讓人難以想象的勁力從夜墨的掌中發(fā)出,向著周圍方圓十余米的北境野狼軍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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