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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雖近傍晚,但是關門還沒有關,這也與南昭彪悍熱情的民風有關,南昭多是游獵民族,夜獵,又或者打到獵物之后徹夜歌舞狂歡是極為常見的事情,若是關早了關門,于他們而言,就如生生割斷了一天一般。
云宏燁雖已經南昭做了不少改變,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尊重南昭本身的民風民俗的。
因此云輕一行人到的雖晚,卻也不擔心進不了城。
他們到南昭來并沒有隱藏行蹤要,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到了城門附近,荊遠帆拿著太子名貼正打算過去交涉,忽然就聽到一道飽含歡喜的聲音叫道:“姐姐!”
隨著聲音,一個身影有如小兔子般飛快地跑了過來,眼見著就要往云輕的懷里撲去。
“吼……”尚未撲到跟前,小白大人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忽然對著那人低吼了一聲,吼叫的同時,連身上的毛都乍了起來。
因為夜墨不許小白趴在云輕的懷里,還把它踢的遠遠的,小白大人一路上都在郁悶的放飛自我,鮮有見到身影的時候,此時竟然竄了出來。
那道身影一下停了下來,驚嚇又可憐兮兮地看向云輕,再叫了一聲:“姐姐……”
“小阿嫵?”云輕很是意外,自京中一別,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云嫵,也沒有得到云嫵的消息了,想不到居然會在這里見到。
當即走上前一步,有些竟外亦有些驚喜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雖然之前的事情有種種讓人費解之處,可是云嫵畢竟是這具身體原主唯一的妹妹,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證實之前,云輕對云嫵的態度仍是十分好。
云嫵上前一步,似是想要依入云輕的懷里,冷不防身子一顫,一抬眼,就看到夜墨正微勾著唇角,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一幕幕往事瞬間涌入腦海,那日在宮里,明明該云輕被人侮辱,被人欺負,然后再也沒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可是到了后來,遭受這一切的人卻是她。
當她從宮中出來之后,便被夜墨的人接走,那時,她心頭其實是有一絲暗喜的,她以為,不管什么原因,夜墨總是注意到了她,可是沒有想到,夜墨找她去卻只是為了質問她,而那個罪魁禍首的云輕,卻在夜墨的房間里,安安穩穩地睡著。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離云輕遠一點。”
“別逼孤王殺你。”
當時的話,仿佛還回響在耳邊,而夜墨此時的笑容,明顯是警告了。
那樣俊美的眉眼,一舉一動都流露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可是看著她的時候,卻永遠都只有警告。
云嫵心頭便如被一把帶毒的刀狠狠插進去似的。
她強硬地止住了腳步,沒敢沖進云輕的懷里,笑著說道:“我聽說姐姐要來了,所以特意來接姐姐。”
“小阿嫵有心了。”云輕不知云嫵為何停下,自己伸手把她拉了過來,隨口問道:“你在這里等了幾天了?”
“兩三天了。”云嫵說道,摟著云輕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嬌憨說道了:“三天前云嬌姐姐和玄王姐夫也來了南昭,云陽哥哥過來迎接,我就一起來了,聽說姐姐也要回來,我高興的不得了呢。”
云嬌和夜天玄也在這里?云陽也在?
云嫵看似不經意的話里,卻是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云輕正想要再問什么,云嫵已經拉著她的手說道:“真是太好了,大姐在,哥哥在,二姐也在,我們好多年沒有聚過這么齊了。云陽哥哥的人剛過午的時候就來報告,說姐姐晚點就會到南昭,所以我才特意在這里迎著呢。我出來的時候,哥哥還特意讓人備了酒席,說要好好給姐姐和太子殿下接風。他馬上也要來接姐姐和太子殿下的。”
云嫵話雖是對著云輕說,可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夜墨的,而且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很明顯,她是在為夜墨通風報信,而且希望能讓夜墨對她的印象有幾分改觀。
可是夜墨的神色始終淡淡的,他對云嫵從來沒有過好印象,現在更是如此,在這種情況下竟還能想到來討好他,只怕是比想像中還不簡單。
她是多大來著?似乎是和秦鋒差不多的年紀,那也就是還不到十三歲。
這么一點年紀,卻已經有了這份心計,相比而言,云輕簡直是可以用單純來形容。
或者,是單蠢?
夜墨想著,目光自然而然地往云輕望過去,雖然心頭想著單蠢二字,可是目光卻是柔和的不能再柔和。
這女人這么蠢,也只好他多費點心,好護她周全了。
云輕給云嫵一個又一個的信息弄得頭都有些暈了,她知道此次來南昭必然不會簡單,可是也沒有想到人會聚得這么齊。
前不久才見過的云陽出現在這里,夜天玄和云嬌也來了,而且,還在這里等了整整三天,他們這是想要做什么?
皺著眉頭,正想問問夜墨是不是知道什么,可是一轉頭,卻看見云嫵怯怯地望著夜墨,似乎是有些怕他的樣子。
頓時拍了拍云嫵說道:“小阿嫵,別怕,殿下不會吃人的。”
說著,還瞪了夜墨一眼,那么兇做什么?嚇到小孩子。
夜墨面色頓時黑了下來,這個女人,為她好,竟還敢怪他。
兩人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話語,可是互動的氣息卻十分明顯,云嫵看著,低垂下頭顱狠狠咬了咬嘴唇,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云輕敢這樣責怪夜墨,而夜墨會這般縱容的,也只有云輕一人而已。
幾個人說話間,已經走入了城門,一陣馬蹄聲狂亂傳來,云嫵抬眼看了一眼,立刻叫道:“哥哥來了!”
遠遠的一隊人馬在橫沖直撞,直往他們奔來,為首的一人衣飾張揚,神情跋扈,卻不是曾見過的云陽是誰?
那馬的速度十分快,不過幾息工夫,就離他們近了一大截,眼見著離他們不過十數米距離,可是卻一點勒馬的意思都沒有,仍是直往他們沖過來。
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想在這里撞死他們?
云輕面色微微沉了下來,想憑幾匹馬撞死他們是不可能的,云陽也不會這么沒腦子,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云陽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云陽成心飛馬而來,要到云輕面前才將馬勒下來,最好是讓云輕和夜墨處于馬蹄之下,那才能顯得出他的威風。
他這么一點小心思,別說是夜墨,就是云輕也瞞不過。
一時間,幾乎周圍的人都怒了,荊遠帆面色冷厲,這個混蛋算什么東西,敢對殿下無禮?tqr1
夜墨眼眸中波光流轉,絲絲危險意味流動。
云輕去吳國的時候,他雖沒有同去,可是卻聽人說了,他不會不知道,就是眼前這個人,曾經想要至云輕于死地。
而曾經跟著云輕親歷那一幕的秦鋒和戰飛就更是怒了,先前在他國的土地上明目張膽地要殺云輕,如今到了他自己的地盤上,更是張牙舞爪,竟想趁著他們剛到南昭,就先給他們一個難看。
這人,簡直是可恨至極。
那馬的速度極快,眼看著就只有三四米的距離,可是依然沒有分毫要減速的架勢,還是往前沖來。
荊遠帆身形微動,就要攔上前去,可是剛一動,就一下被云輕攔住了。
“云王女!”荊遠帆低聲叫道。
南昭地形多山,其實騎兵并不擅長,可是云宏燁曾經是武帝手下大將,騎術自然是不弱的,而這云陽顯然得了真傳,所以才敢玩這么一手蹄下留人的把戲。
“你忘了我最擅長什么?”云輕笑瞇瞇地說道。
荊遠帆一怔,頓時想起來,馭獸,這可不是云輕最為擅長的嘛!有云輕在這里,哪里還用得著他們多事?
一身的怒氣頓時平息下來,轉而立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等著看接下來的場面。
與此同時,周圍其他人也都停了手中的動作,只是等著。
說起來很慢,其實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那馬就一下到了近前,沖著云輕和夜墨高高抬起前蹄,與此同時,云陽也是用力一勒馬韁,就要讓馬人立而起,然后再重重踏在云輕身側。
這里是鬧市,又有夜墨在此,他不敢真的傷人,可是這個下馬威,卻是一定要給!
他這馬出名的兇悍,在他想來,這么一下子,哪怕是出其不意,都會讓云輕和夜墨嚇一跳,只要他們露出失態的樣子,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什么南昭王女,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
想著,心頭越發得意,手中用力,把自己十分的騎術發揮到十二分。
可是,也許是他實在太過用力了,那馬人立而起之后,竟然沒有停止,反而順著起勢一直后仰,直到……
呯!
重重一聲,云陽連人帶馬狠狠摔在街道上,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主子……”
荊遠帆等人早已扯了身上的行軍披風下來,嚴嚴實實地擋在了云輕和夜墨身前,那些個灰塵,半點也沒有波及到他們們,只有云輕一個人摔在塵土中之后,又吃了一嘴的土,拼命地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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