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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輕說話的人本來就在外圍,很快就退到了不起眼的地方,然后身子一轉,直接飛快地跑了起來。
那可是放糧啊,現在不去搶,什么時候去搶?
而在他周圍同時聽到云輕說話的幾個人,也都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奸詐。”燕傾說道。
云傾正有些得意呢,聽到燕傾話不由得黑了臉。
“這叫智慧。”云輕不滿說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云家的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事情重要。
南昭今年本來就缺糧,村民們等官府的救濟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如今突然到來了,自然立刻就要回去領的。
就是家里并不缺糧,反正免費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更何況,還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呢?
此時那些腦子靈活的瓏軍還沒有離云輕太遠,看到云輕三兩句話就引走了十幾個,一個個都是眼睛大亮。
云王女真是高啊,居然能想得出這種引走人的方法,一兵一卒不費,至少能讓這里的人減少半以上。
而且,還絲毫不會引起南昭民眾的反感。
頓時摩拳擦掌起來,憑借著剛才記住的人,走到他們身邊一拍,笑嘻嘻搭起訕來。
這并不是什么高難度的工作,很容易就能做好,不大一會兒,人群就開始松動起來,而且這消息猶如裂變一樣,飛快地在人群中傳播起來。
“你聽說了嗎?官府放糧了。”
“聽說了,而且是數量有限,去的早才有,去得晚就沒有了。”
“這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結束。”
“管他呢,我們悄悄地走,這么多人,不會看出來的。”
越來越的人開始悄悄往后退,云輕拉過燕傾,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看到燕傾點頭,就邁步往里面走去。
現在人比方才少多了,走上前也沒有那么困難。
很快,她就到了最前方。
宗廟的外面是一小片空地,此時,夜墨就安然地坐在這一片空地上,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很隨意地看著,頭頂還有一頂傘蓋,替他遮住正午濃烈的陽光。
云家的牌位扔了一地,十余個疾風衛正在旁邊,十分認真努力地修復著。
不得不說,疾風衛里面真是什么人都有,他們做起這活兒來居然手藝精當,一個個有所損壞的牌位到了他們的手中之后,竟真的被修復一新。
“太子殿下,你這么做有何意思!”云家族長終于忍不住了,大叫起來:“這些牌位就是你弄壞的,就算你修好了又有什么用?打一巴掌給顆棗嗎?我云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胡說!這些牌位就是你弄壞的!”他話音才落,秦然就立刻張口反駁:“我是柳王妃之子,你卻要抓我,若不是你要抓我,這些牌位怎么會被碰掉!”
云輕眨了眨眼,秦鋒什么時候這么伶牙俐齒了啊?一句話就把責任推的干干凈凈。
目光往某個不良太子望過去,會教壞小孩子的,也就只有他了。
仿佛心電感應一般,夜墨倏地抬頭,正好和云輕的目光對在一起。
云輕抿了抿唇,做口形說道:“我沒事。”
夜墨的目光從精亮到慢慢平息,整個人的氣息都平順了。
他雖然坐在這里,心里卻是沒有一刻不在擔心著云輕的,就算有燕傾跟著,可是他們先前都低估了云宏燁,他真的很怕會出事情。
但此時云輕回來了,他也就沒有什么顧忌了。
放下書,慢慢站起身。
“你……你想做什么?”云族長大聲叫道,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
這個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人啊,明明幾乎沒做什么事情,可是身上的氣息卻這么可怕。
“砸。”夜墨淡聲吐出一個字。
那些疾風衛,大概早就在等著這個字,一聽命令,立刻就是一陣噼哩叭啦,把所有的牌位都給砸了,包括他們之前修好的那些。
“牌位,祖宗牌位!”云族長差點暈過去,指著他們顫抖地說道:“你們……你們……”
“歸離太子砸云家宗廟了!”
“我們南昭人不能被這么欺負!”
“上啊!抓住他們,讓他們認錯!”
人群中不同的地方一下子冒出了好多個聲音,每一句話都極富有煽動性。
夜墨突如其來的舉動也真的激怒了南昭的這些人,先前云家的人和幫手想要圍上去,可是夜墨把把牌位扔到外面修,有牌位護著,云家的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就是不敬祖宗。
可是現在夜墨竟然又把這些牌位全給砸了,這豈不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太過分了,就算是歸離太子也不能這樣!”
“抓住他,他要給我們一個公道!”
那些煽動的聲音唯恐天下不夠亂,又一次拼命地叫了起來。
可是這一次他們沒有那么好運,正叫得歡,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們的肩上。
“你做什……”
“呯!”
一句還沒有問完,就直接被一拳揍到臉上,瓏軍直接把那人小雞似的抓起來,然后用力一甩,居然生生把人甩到了宗廟前的空地上。
呯呯呯呯,接連幾聲,又有十幾個人被扔了進來。
“怎么回事?”突來的變故讓云族長一驚,驚恐地看著眼前景像。
“說吧,你們是什么人?”云輕腿一跨走了出去,念頭隨之而動,叫來了一些她的伙伴。
逼供這種事情,她最是擅長。
“我們就是四周的村民……”一個人嘴硬說道。
“原來是村民啊。”云輕微微一笑,念頭一動,天空頓時傳來一聲啼叫,一只猛禽俯沖而下,狠狠地在他腿上叼走一塊肉。
血濺了一地,周圍的人簡直膽戰心驚。
實在是太血腥,太殘忍了,真的是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法子。
“太子問的話你可能沒有聽清,我再問一遍,你是什么人?”
別怪他狠,而是這些人明顯是云宏燁安插在這里的人,他先前進攻的信號也是發給他們的,如果不是夜墨聰明,用牌位做了擋箭牌,只憑著他們那些煽動,現在這里早就已經血流成河了。
要知道,這么多人打起來還想要控制傷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一旦發生這件事情,夜墨的名聲也會徹底壞掉。
“我……我是村……”那個人還想嘴硬。tqr1
“來!”云輕低喝一聲,空中的猛禽立刻俯沖而下,剛才那塊肉的味道著實不錯,還能吃到自然最好了。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全都說!”身上的肉生生被撕裂的痛楚讓他再也不想嘗到第二次,嘶聲大叫起來:“是王爺讓我們守在這里的,一旦見到他的信號,就煽動云家和南昭的人進攻太子,最好能把殿下殺死在這兒!”
“什么?居然讓我們殺太子?”
“那是誅族的大罪!”
“云老兒,你們云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一聲聲職責,立刻響了起來。
云族長也是面色慘白,萬萬想不到,云宏燁居然把他們整族都當成太子。
“這件事情,我們……我們也是不知情的。”云族長顫顫巍巍說道,冷汗流了一身。
他敢向夜墨討個公道,可是卻不敢殺他啊。
“你們若是知道,以為還能活到現在?”夜墨不屑說道。
若不是他一直在等著云輕,何必修什么牌位那么麻煩,直接讓瓏軍過來就可以了。
這些烏合之眾,瓏軍收拾他們,連十分之一的力氣都用不到。
“可是太子殿下,你砸碎云家牌位,這也實在太過分了!”
此時宗廟周圍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留下的都是和云家關系鐵的,這當中也有人算是有些血性的,明知道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利于他們,還是說了出來。
云輕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也不明白夜墨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說,是為了引出人群中云宏燁的人,那用其他的辦法也一樣可以,沒必要這么過激。
但夜墨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云輕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夜墨。
“因為云家的牌位,本就不配再享有宗廟。”夜墨淡聲說道。
犯了大罪的宗族,往往會被皇家剝奪宗廟,這是很正常的,周圍的人一下噤聲了,謀殺太子,這可不是大罪?
可是夜墨卻是一笑,說道:“你們以為孤王在意的是孤王的生死?未免太小瞧孤王了。”
“那太子殿下是何意?”云族長問道。
“明日午時,召集所有人到南昭王府的后山上來,你們自會知道。”夜墨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此時,雖然現場還有不少人,可是已經沒有人再敢動手了。云宏燁只是想借助民眾的力量,所以留下的人并不多。可是現在他的人都被找了出來,而且還暴露出他要拿這些人當刀的陰謀,這些人自然不會再傻乎乎地要去殺夜墨。
“云輕,你……你不是……”云族長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云輕不是云宏燁之女的事情。
夜墨的眼眸頓時一瞇,云輕已是淡聲說道:“云族長,我是柳王妃的女兒,而且從萬蛇坑中安然歸來,在南昭,你覺得是云家更有威信,還是柳家和隱族更有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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