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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在野外,所以宗靖也沒有做太多的遮掩,深邃的五官輪廓銳利,眸子鷹一般地盯著洛塵:“洛神醫(yī),你瞞了了本王子些什么?”
洛塵不語,他瞞著的事情,自然是云輕有孕的事情。
宗靖是向英帝求娶過云輕的,如果知道云輕有孕,他不能確定宗靖會拿這個孩子怎么樣。
“我所瞞著你的事情,你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嗎?”洛塵聲音淡淡的:“就算云輕醒過來,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還是云輕。”
這件事情是宗靖也知道的,現(xiàn)在洛塵說出來,宗靖也不會起疑。
果然,一聽這件事情,宗靖立刻就皺起了眉:“你不是已經(jīng)把藥取回來了嗎?”
“這藥只是據(jù)說有用,但究竟有沒有用,誰能說得準(zhǔn)?”洛塵想了想,把先前崖上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云輕落崖之前,已經(jīng)認不得柳清鋒了。”
這件事情,宗靖倒是第一次知道,頓時面色就凝重起來。
“不止如此,若是她體內(nèi)的魂換了一個人,那么她能不能使用念力也是兩說。宗靖王子這么急著求取云輕,只怕就是看中了她的念力吧?若是她已經(jīng)不能使用念力,那對宗靖王子就沒有用處了。我倒是覺得,宗靖王子帶著她一點用處也沒有,不如放了的好。”
洛塵說的輕描淡寫的,但目的卻很是明確,他不希望云輕被宗靖帶到北境去。
宗靖在北境的情況也是不容樂觀,他的母親是北境王的大妃,可是早在宗靖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病故身亡,這些年北境王寵愛出身無極宮的一個妃子和她生下的小王子宗路,就連宗靖的母族這些年也大不如前,更重要的是他的母族也并非一條心,有些人看著宗靖不受寵了,就想要向北境王投誠,內(nèi)部斗爭的很是激烈。
所謂斗爭這種事情,真的是哪里都有,就算是在草原上,也并不比別的地方少一點。
云輕現(xiàn)在情況不樂觀,最需要的是有個地方可以安靜靜養(yǎng),至少要先讓各塵把情況確定下來,而北境卻絕不是個好地方。
宗靖也是人精似的人,自然很清楚洛塵這么說的用意,不過卻沒接洛塵的話茬,只是笑說:“我北境的風(fēng)光錯,又開闊壯大,沒準(zhǔn)云輕去了心胸一寬,對她還有好處也說不定。”
洛塵眉心微皺,也不打算再說什么,回過頭又去看云輕,頓時驚喜叫道:“云輕,你醒了?”
云輕的確是醒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的,睜著黑亮的眼珠子一直看著他們,似乎聽他們說話有一會兒了。
只是這兩人對云輕都不太設(shè)防,而且他們說話每句話都有可能是個坑,誰都沒有放松警惕,所以竟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
“你是誰?”
洛塵臉上的喜意還沒有落下,云輕的話就將他徹底打入了深淵。
“云輕,別裝傻,你該知道,這沒有用。”宗靖眼眸一沉,用上了威脅的口吻。
然而云輕只是瑟縮著肩頭,帶著哭腔重復(fù):“你們是誰?這里是哪里?你們剛才說什么北境?我不要去北境,我要回歸離,我馬上要嫁人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
一柱香后,洛塵和宗靖一起下了馬車,最壞的情況,還是讓他們遇到了。
云輕是云輕,可是又不是云輕。
她的身體還在,外表還在,可是里面的人,卻是完全換了一個。
他們認識的云輕,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會哭成這個樣子。
更重要的是,云輕從來不怕宗靖,宗靖這種威脅的口吻,云輕一定毫不客氣地堵回來,但剛才……
“現(xiàn)在怎么辦?”宗靖向洛塵問主意。
云輕已經(jīng)不能再使用念力了,他剛才就試過了,而正如洛塵所說,他需要云輕去北境,為的正是她的念力。
洛塵也是抿著唇,這件事情就算是他,也是束手無策。
但現(xiàn)在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先前云輕昏迷著,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只要他多留心就是了,可是現(xiàn)在這個云輕醒來了,對孩子又會如何看?若是她一心要弄掉這個孩子,他總不能每時每刻都守在這個孩子身邊?
方才洛塵在里面哄云輕,說她生了重病,睡了很久,所以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而他們現(xiàn)在帶她走則是為了她好,也許是因為洛塵的氣質(zhì)很讓人安心,總算是讓她信了。
她才剛剛醒來沒有多久,整個人都如驚弓之鳥,在安下心來之后就又睡了過去。
可是之后要怎么辦,洛塵和宗靖兩個人都是為難。
他們想過會有這種可能性,可是當(dāng)這種可能性真的發(fā)生的時候,他們卻還是比想像中更加手足無措。tqr1
他們應(yīng)付得了陰私計謀,應(yīng)付得了百萬大軍,卻在這么一件事情上,完全失了頭緒。
兩人相對無言,都沉默著,忽然車中傳來一陣痛呼。
“怎么了?”宗靖有些不耐的回頭,他對云輕是很有耐心的,可是知道這個女人身體中的靈魂并不是云輕之后,這種耐心就失去了許多。
“來人啊……我好疼,我肚子好疼……”
里面的云輕不停地叫著,雙手也捂著肚子翻滾起來,臉白的和紙一樣。
她才睡了一下下,就被劇痛弄醒了,這么疼,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
洛塵聽到這聲音頓時就是一驚,宗靖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人已經(jīng)一步躥上了車。
宗靖皺了皺眉,洛塵對云輕的用情不會這么深吧?明知里面的人已經(jīng)不是云輕了,對副身體還會這么緊張?
“我疼……”云輕一見洛塵進來,就一下拉住了他的手,死死攥著:“救救我,我好疼。”
洛塵一面握住她的手,一面用另一只手為她把著脈,此時,他滿眼都是云輕痛苦的樣子,甚至忘了里面的靈魂已經(jīng)換掉了,只是溫聲又堅定地說著:“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絕不會讓你出任何事。你出事,除非我死。”
洛塵不知道他專心診脈的樣子有多吸引人,也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多么的打動人心,云輕盯著她的眼神亮亮的,她乖巧地點頭:“謝謝你,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讓我沒事的。”
洛塵心頭微微一動,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云輕,鮮少會有這么聽話的時候。
她就算說相信他,也是在朋友的立場上,用獨立而信任的語氣,而不是像這樣如一個女人對男人的語氣。
云輕的面上疼的全是汗,看不出來什么,不過她自己知道,洛塵轉(zhuǎn)頭看她的時候,她是有些害羞的。
洛塵微吸一口氣,趕走腦中的念頭,專心診脈。
他的確是想過云輕能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云輕,就是不是云輕。
很快,洛塵就診出了她腹痛的原因,云輕先前落水的時候激了腹中的胎,他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jīng)想辦法用藥穩(wěn)住了,方才會疼,純粹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動了胎氣。
他用了一枚藥效最為純凈無害的,又用特殊的手法在她身上幾個穴道上按了幾下,云輕的疼痛就慢慢地緩了下來,盞茶工夫之后,就不再疼了。
“云王女會腹痛,是因為太過緊張,云王女放寬心思,只要有我在這里,絕不會讓你出一點事。”洛塵淡聲安慰著她。
明知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不再是云輕了,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卻實實在在是云輕的血脈,洛塵絕不會允許出一點事的。
云輕,或者說是原主更恰當(dāng)一點,她睜著眼睛看著洛塵,謫仙一樣的面容,還有這么溫柔的性子,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人?
她輕輕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這種柔順又是讓洛塵微微一僵,他沒有說什么,而是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再睡一會兒。
痛了這小半刻的時間,是很傷神的,還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出了馬車,宗靖直接就用疑問的目光看著洛塵。
“她太緊張。”洛塵淡聲說著,對上宗靖審視的目光沒有半刻遲疑。
宗靖眼睛微微瞇了瞇,他長年生活在草原上,有種很可怕的直覺,洛塵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可是他就是覺得洛塵有事情在瞞著他。
“我們馬上要進城。”宗靖話題一轉(zhuǎn):“這是歸離境內(nèi)最后一座城,出了這里,就算是出了歸離地界,出城之后往西,就可以到北境,不過我們最遲明天晚上一定要出城,因為夜墨已經(jīng)派大軍過來了,沒準(zhǔn)他自己也會來。”
本想著夜墨會往西北方向去搜索他們,沒想到夜墨根本沒有搜,直接集結(jié)了兵力壓上同國邊境,反而和他們撞到一起了。
洛塵聽著,沒說話,宗靖就直接命令身邊的人:“去叫宗嵐來,正好趁著她在睡,給她把臉上的妝化了。”
很快,宗嵐就跑了過來,身后跟著一個人,手中拎著她易容常用的東西。
洛塵在這隊伍中呆了也有幾天了,見過宗嵐不知道多少次,可是直到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宗嵐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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