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這鬼東西怎么打開?我們不會淹死在海底吧?”
宗靖從不遠(yuǎn)處跑過來,一面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一面問著。
其實(shí),如果不考慮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此時的環(huán)境還當(dāng)真當(dāng)?shù)蒙掀婢耙辉~。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樘熘鶕p壞的原因,雖然云輕已經(jīng)從天柱離開,但天柱中依然在散逸著微弱的能量,使得無極宮周轉(zhuǎn)的舷窗并沒有關(guān)閉,還是保持著透明的狀態(tài)。
此時整個無極宮都正在往海底緩慢下沉,四周都是海水。
因?yàn)槁湎碌臎_擊力十分巨大,底下的魚蝦被嚇得不輕,紛紛四處游竄,此時正好多舷窗外面經(jīng)過。
那張惶的樣子不見優(yōu)雅,但也別有幾分趣味。
如果不是他們此時被困在這里,而是游玩的話,這絕對是一番趣景。
但此時,宗靖當(dāng)然沒有這樣的心情。
整個無極宮都是封閉的,他們也被困在這個鐵殼子里,這里面的空氣有限。若是無極宮一直不停下沉,等到空氣耗盡,他們就只有死在這里了。
不管風(fēng)景多美,一想到是要做自己墳?zāi)沟牡胤剑且簿拖矚g不起來了。
云輕躍到了舷窗邊,東海子云幾人也都跟了過去。
“不可隨意打開。”東海子云看了一眼便道:“此地入海已不算淺,海水壓力巨大,若是貿(mào)然打開,只怕這海水的壓力我們就先受不了。”
東海國比鄰大海,東海子云對海的了解自然要比別人都更深一點(diǎn)。
“那怎么辦?難不成真死在這里?”宗靖皺眉,他是草原男兒,可不愿意死在海里。
“云輕,跟著你怎么這么倒霉,不是上天就是下海的,就沒好點(diǎn)的地方么?”
云輕道:“在你那草原上,好像也沒好到哪里去吧?”
先是被那什么弟弟算計,后來又被親爹和繼母算計,這能比天上地下好到哪里去?
“你……”宗靖無語。
這女人怎么就一點(diǎn)虧也不肯吃,簡直也太不可愛了。
“可有想到怎么出去?”洛塵開口,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云輕也不再和宗靖斗嘴,說道:“不必我們動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無極宮自己會浮上去。”
“自己浮上去?”宗靖不是很相信。
“不然呢,你游上去?”云輕慣性地嗆了他一句。
“我說你說正事兒行不行?”宗靖無語,這女人不嗆自己是渾身難受嗎?
好歹他也在北境養(yǎng)了她兩年吧,怎么一點(diǎn)也不知道知恩圖報的,白眼狼。
云輕道:“你們想想幻雪島,它也和無極宮一樣龐大,可最后,不是安然立在水中了么?”
“不太,一樣。”燕傾難得開口。
幻雪島那里的飛船的確也是在海中,甚至后來的幻雪島也是在飛船的基礎(chǔ)上建立的。
可是那個飛船下方本身就有堅厚的礁石,飛船是落在礁石上才停住的。
這不僅不能說明飛船會浮上去,反而恰恰相反,說明當(dāng)時幻雪島的飛船是直往海面沉下去的。云輕搖頭:“幻雪島的飛船是之后才沉下去的,我們也去下面看過,離海面頗有距離,若是它一開始就沉那么深,上面的人怎么可能生還。若是我沒有判斷錯,那飛船其實(shí)和我們一樣,是在受損之后有意降落到海面上的。上面的人原本就是無極宮的人,和我們可不一樣,他們對飛船了解得很,若是飛船不能停留在海面上,他們卻還往海里
去飛,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們往海里飛定然是想要逃生的,所以我猜,他們的飛船定然也有船的功用,可以在海上浮起來。”“輕兒說的是對的。”東海子云道:“東海國的記載當(dāng)中,幻雪島是由天舟幻化而成,可見最早的時候,一定是以船的樣子浮于海面,只是不久就下沉了,之后才漸漸有了幻
雪島的雛形。”
東海子云的話佐證了云輕,也讓眾人心底都生出了幾分希望。
宗靖抬頭看著窗外,自語道:“那這無極宮什么時候才能浮上去?”
他生于草原,與會游水卻不算擅長,對于呆在這暗乎乎的海底心里很是不適。
此時周圍都是一片暗黑,只有無極宮因?yàn)橛形⒘康哪芰抗┙o還有著亮光。
周圍的魚類在方才的驚嚇之后,覺得好奇,紛紛都圍了過來。
宗靖正在往外看,忽然一條魚猛地從遠(yuǎn)處沖過來,呯地一聲,直撞到飛船的玻璃上。
玻璃很是清晰,那滿口的尖牙好像就在宗靖的眼前。
宗靖嚇了一跳,猛地往后一退。
云輕大笑:“想不到堂堂宗靖王子居然會怕魚!”
宗靖驚魂未定,又被云輕笑,立時不樂意了,沖她叫道:“換了你你不怕啊!”
嚇到她的那是魚嗎?分明是來的太突然了。
周圍人全都笑了起來。
從進(jìn)入無極宮開始,他們的神經(jīng)就一直繃的緊緊的,直到此時,才終于有了片刻放松。
笑過之后,云輕便道:“這飛船入水有些深度,看這速度,想要浮上水面需要些時間,我先去看看天柱。”
說是看看天柱,其實(shí)是看看天柱當(dāng)中的人。
云輕去看天柱的時候,便見方才天柱已被她激活,而且是在沒有驚動里面任何一人的情況下激活的。
云輕將手離開天柱之時,已經(jīng)向內(nèi)注入了大量念力,此時憑著這些念力,天柱依然在緩慢地運(yùn)行著。
也正是這些力量,使得無極宮能夠緩慢上升。
尚未走到天柱,云輕倒是先遇到了其他幾件事情。
先是武帝。
無極宮的許多設(shè)備都極為先進(jìn),武帝所躺著的這張治療床就是其中之一。
在無極宮飛速下降,砸入水中,眾人都被甩得七葷八素的時候,這張治療床卻自動升起了屏障,并有束帶將武帝牢牢捆住,地面也升起卡扣,與床腳緊密相連。
這使得在這樣巨大的沖擊之下,武帝卻像是什么也不曾經(jīng)歷似的,安然無恙。
云輕走到武帝身邊,透過透明的屏障向里看了看了,又輕輕地握了握手。
夜墨也到了此處,低頭向內(nèi)看了看。
武帝的棺槨他已看到了許久,但直到此時才有機(jī)會走到近處。
“你們果然很像。”云輕看了看,笑道。
夜墨有著和武帝一樣的眉眼與棱角,所不同的,武帝多了幾分英武,夜墨則更為俊美。
想來,這分俊美,應(yīng)該是繼承了他的母親。
夜墨抿了抿唇,握著云輕的手道:“他留下的也不過是這幾分像罷了,孤王自會用一場風(fēng)光大葬還他。”
他自出生起便沒有見過父母,此時見到了,也不過如此,并沒有生出什么特別感覺。
云輕微微有些無奈,殿下這傲驕的性子,這輩子怕是沒救了。
“你心里可是在腹誹孤王?”夜墨忽地低頭。
云輕微微一驚:“哪有!”
不管有沒有,反駁便了,哪里肯給夜墨抓到把柄。
“有沒有,孤王自然知道。”夜墨輕哼一聲:“了結(jié)了這里的事情,再與你算帳。”
云輕無語了,這人,能不能不要這么不講理?
不過,算了,反正從她認(rèn)識他開始,他就沒有講過理。
想了想,她道:“殿下,其實(shí)我是在想送你一份禮物。”
“哦?”夜墨湊過臉來:“什么禮物?”
“還沒有想好。”云輕道。
“這算什么?”夜墨眉梢一挑,立時有幾分威脅之意:“這樣也叫要送我禮物。”
“怎么不算,已經(jīng)有了想法,只是在想要如何落實(shí)而已。”
“能送了再說。”夜墨轉(zhuǎn)過頭,依然的拖著她的手行向天柱。
云輕抿了抿唇,沒再說話,只是轉(zhuǎn)頭又向后看了一眼。
再往前,便看到了白子書。
他靠坐在一根天柱某處前方,早已沒了聲息。
方才的情況太亂,根本無暇顧及每個人的狀況,云輕隱約看到白子書似乎不太好,但直到此時,才能真正確信,他已經(jīng)去了。
云輕只覺得心頭發(fā)堵,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她與白子書算不上親近,甚至總共也沒有見過幾次面,說起父親這個詞,說不定云宏燁的存在感都要比他強(qiáng)些。
畢竟,她一穿越過來,就一直認(rèn)為云宏燁是她的父親。
可是此時見到他就這么去了,云輕心頭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說不出的悲意。
白子書算不得合格的父親,可也盡他所能去對她好,去保護(hù)她了。
“去看看他吧。”夜墨松了手,讓云親自己前去。
這種時候,大概她是想自己去與白子書告?zhèn)別的。
云輕走到白子書身邊,看到他閉著眼睛,神情很是安詳。
她微微詫異,正想伸手將白子書歪著的身子扶正,卻忽然間停手。
“怎么了?”夜墨一直注視著云輕,立刻發(fā)問。
云輕回頭,說道:“我們不要把他帶出去了。”
夜墨微怔。
人但凡一死,總要入土為安,除非葬俗特殊,沒有人會親人扔在水中的。
無論歸離南昭還是無極宮,都沒有這樣的葬俗。云親起身,指著白子書身側(cè)某處,輕聲說道:“他找到他最想要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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