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見三艘大船都漸漸靠攏,到了某個位置就不再前進,只是揮動著旗語。
“那旗子”
云輕知道海上都有旗語,但無奈,這實在不是她所擅長的,所以知道他們是在傳遞信息,但卻不知道傳遞的是什么。
“他們是在告訴你,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夜墨在一側做了翻譯。
“歸離又沒有海,你怎么知道?”云輕疑惑問道。
夜墨指了指腦子,道:“帝王。”
帝王可不精,但不可不知。
這天下之事,鮮少有不在帝王胸中的。
云輕笑了笑,且讓這人再得意片刻,但有一件事情,還真是夜墨不知的。
既然他們都準備好了,那她自然也要開始了。
云輕回顧了大廳一眼,除去她和夜墨,現在這里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武帝的尸身,其余的人,都已經被安排妥當。
“你走開些。”云輕推了推夜墨。
夜墨知道,他在這里定然會影響云輕念力的施展,但依言走開了一些,但也并沒有太遠,就站在離云輕十數步遠的地方,密切關注著云輕的一舉一動。
云輕微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天柱。
天柱微微嗡鳴,和她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聯系。
云輕覺得親切,可卻也知道,它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所謂無極宮,所謂念力,本就是不該出現在這片大陸上的東西。
出現了,若循正道,倒也無可厚非。
但既走了歪路,那么如今,消亡,便是它惟一的結局。
云輕閉上眼睛,開始蓄勢。
她身周的衣衫無風自動,頭發也飛揚起來。
在一片金屬色的無極宮大廳里,這樣的云輕,令人覺得分外神秘強大,同時又透著說不出的魅惑之意。
隨著她身周氣勢越來越強,天柱也發出越來越強的嗡鳴。
忽然之間,天柱射出幾道耀目的光華,狠狠地攻向云輕。
它感覺到了,云輕要毀掉它。
可是它不能被毀,它里面還有那么多的生命,它必須盡一切可能保護這些生命。
夜墨瞬間上前半步,緊緊地盯著那些光華。
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天柱會先動手。
云輕呢?她想到了嗎?
就在那些光芒將要落在云輕身上的時候,云輕的眼睛也猛然張開。
她看著天柱,眼神銳利如有實持,雙手狠狠向前一推,喝道:“破!”
一股強大無匹的念力從云輕身體中迸發而出,就算以夜墨身手之好,也禁不住向后連退幾步。
若是他此時還有余閑,只怕要忍不住想一句:這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敢欺負云輕了?
不過此時,他卻沒有心思想這么多,他只是關注著云輕的安危。
云輕身體中的念力在這一刻顯出一種淡淡的金色,竟像是凝聚成了有實質的兵刃一般,與天柱的光芒狠狠地對上。
呯地一聲,如金鐵交擊。
兩道光芒在空中相撞,然后僵持。
但這僵持極短,只不過是一瞬之后,天柱的光芒忽然嘩一聲碎裂,整個向后崩潰,而云輕的念力光芒則大舉壓上,直籠罩住整個天柱。
“殿下,準備出去了!”云輕大喝一聲。
喝聲方落,便見整個無極宮都呈崩解趨勢,四周中艙壁,舷窗,在一瞬之間全數爆開,海水從外嘩啦一聲洶涌涌入。
夜墨一直在防備著,在海水涌入的一瞬,已然凌空而起,借助風勢暫時停在空中,一雙眼睛,卻是須臾未離開云輕。
海水涌入的同時,天柱也突然間破裂,就像是一個已經裝滿水的皮球突然被人刺破一樣,里面的液體猛然從上而下,從內到外,將整個柱體都撐爆。
那些液體奔流涌出,隨著液體一道涌出的,還有里面一個個繭形容器。
只是此時,那些容器已不完整,各自有著不同的缺口,甚至有人因為容器無法包裹,而從里面流了出來。
那種場面,既詭異,又令人心驚。
云輕見狀,絲毫沒有遲疑,雙手極快地結了一個手訣。
這手訣她并沒有學過,可是此時施展出來,卻像是天生就會一樣。
聚念珠帶來的灌頂之功,不知讓她省去了多少力氣。
手訣一出,念力就如一柄大傘一般,將那些天柱中溢出的繭形容器全數接住,沒有令一個掉落。
云輕擁著那些繭形容器,再一次做了一個手訣。
而這一次,肉眼可見云輕那些淡金色的念力一化數千,分別連接起了每一個繭形容器。
“云輕,別亂來!”夜墨急叫。
云輕說過,她對天柱中這些人的救治和破開天柱是同時進行的。
但云輕也說過,會盡力只救那些還能救的人。
可此時,云輕的念力分成這么多束,分明又是想要為難自己了。
這和當初她在吳國之時,想要救那些百納族人的場景,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但很快,夜墨的一顆心就落了下去。
因為云輕的念力雖然一分數千,但卻并不是去救治所有的人,而是有些念力一觸即收,隨即那枚繭形容器也不再被包裹,任由它掉落海中。
不必說,這些繭形容器中的人定然已然死去,根本沒有辦法再救。
而有一些,云輕的念力則是一直堅持不放,繭形容器也一直在她的念力保護之中,那么顯然,這里面的人還有救。
看到云輕有所取舍和選擇,夜墨面色總算稍稍好看了一些。
他最怕的,就是云輕為難自己。云輕的分辨工作進行的很快,她與天柱本就有著天然的聯系,對里面眾人的生死其實已經有了初步的叛斷,此時雖然因為繭形容器突然流出而有些打亂原本的位置和順序
,但只要念力接觸,稍一感知,也就都知道了。
到了最后,云輕的保護著的繭形容器只不過三四百個,而落入海中的,則多達數千個。
時間太久,這一次的變故太大,有太多人沒能熬過最后一關,終究還是逝去了。
這些逝去的,又以無極宮的諸位前輩為多,若是他們真的能活下來,只怕也是幾百歲的老妖怪了。
他們能在此時逝去,其實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若是他們活著,只怕也不愿意看到無極宮是現在這副模樣。
分辨結束,云輕立時以念力驅動著那些繭形容器,分別往東海子去等三艘船上送去。
方才的念力輸入只能暫時維持住他們的性命,若真真正的救治他們,還是個漫長的工作。
但現在顯然是來不及的,只能先以念力吊住性命,妥善安置。
東海子云、洛塵幾人早已準備好,甲板上都是安排好的人,見到繭形容器到來,便立刻上前接下,一個個排放在甲板上。
這些繭形容器先前已經破裂,可被云輕念力輸入過后,便暫時封堵好。里面液體足以再維持他們一段時間的性命,以便云輕后續慢慢施救。夜墨的注意力都在云輕身上,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在云輕移動的繭形容器里,有一個本來不是在繭形容器中的,可被云輕臨時召喚那種液體包裹起來,一并移動了出去
。
那個特殊的包裹對象被移動到了洛塵那里。
“阿塵,幫保存好,別叫夜墨知道。”云輕的聲音忽然在心底響起,洛塵怔了一怔,正好看見一團液體到了自己面前。
他一眼看清液體中包裹的是什么,立時眸光微凝。
“洛神醫”白悠正好到了近前,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忍不住輕叫一聲。
“噓”洛塵立時將一根手指豎在唇前。
“白姑娘,可否幫我保密?”他輕聲問道。
白悠還鮮少見到洛塵這樣對她說話,一瞬間怔住了。
待反應過來,立刻連連點頭:“洛神醫放心,我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洛塵微微一笑:“那就多謝白姑娘了。”
說著話,手中動作已是極快地將那團液體接了下過來,輕輕放在甲板上。
天柱中的液體凝而不散,落地之后便自己形成一個繭殼,將里面的人包裹得更為嚴實,如此看起來,倒與其他的繭形容器沒有什么兩樣了。
剛安置好這一個,忽然又來了一個。
“這個也幫我保管好,別告訴夜墨。”
云輕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繭形容器也正好到了洛塵面前。
這次是個和其他一樣的繭形容器,洛塵看過去,見里面是位女子,她眉眼緊閉,面色蒼白,顯然虛弱已極,可即便如此,面目中依然透出幾分熟悉的感覺。
“這是”白悠也看出來了。
洛塵有些無奈,道:“白姑娘,這個便請一起保密了吧。”
白悠再次一怔,也忍不住笑起來,道:“洛神醫放心,我是真的什么也不會說的。”
等到洛塵親手接收了這兩個特殊的人物,其余繭形容器也都已經盡數分送到了三艘船上。
云輕手中念力一收,整個人立刻不受控制地往下墜。
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完這么多的事情,她的念力透支的厲害,已經連自己的身形都維持不住。她的身形尚未及落下,身邊便有黑影一閃,夜墨以風為踏,幾乎瞬間就到了云輕的身邊,將她牢牢攬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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