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遠帆笑道:“娘娘放心,小郡主好的很,只是想娘娘和太子殿下了。”
雖不曾親眼見到,但聽到這些話,心里也總算安慰了一些。
云輕微微點頭,轉頭對夜墨道:“那丫頭記仇的很,只怕要給我看好幾天屁股了。”
糖糖每逢生了云輕的氣便不肯把臉對著她,而是背轉身,只撅個屁股給云輕。
小從到大,這么多帶過他的人里,估計只有洛塵沒受過她的胖屁股,其他人沒有一個幸免的。
尤其是宗靖,他估計見糖糖的屁股比見她的臉還多。
“這習慣倒是得改改。”夜墨笑著,倒是認真考慮起來。
一個丫頭家,總撅個屁股給人看算怎么回事?
說起糖糖,氣氛頓時輕松起來。
云輕幾人并沒有急著離開無極島,而是駐在島上看著這里的救援和清理工作。
期間她去看過洛塵的母妃,也與東海子瑩等人一樣,并沒有什么大礙,只需在那些液體里面休養,等著繭房自行破裂脫落即可。
洛塵問起幻境中第三層的那些水姓族人。
比起無極宮的弟子是犯了錯才被關入天柱,第三層的那些水姓族人,就是無極宮刻意為天柱培養的養料了。
白璇璣誤解了天柱,一直以為天柱里面的人是越多越好,卻不知人越多,天柱負荷反而越大,而那些人,也可算是枉送了性命。
無極島上除了無極宮還有許多別的建筑,但第三層那些人就生活在天柱周圍,自然是在無極宮里面的。
云輕在破開天柱的時候,也著意去感知了這些人的下落,此時倒正好能答洛塵的話。
那些人念力十分低微,下場也各自不一,有些人沒能熬過天柱幾次啟動熄滅造成的震蕩,化成了血水融入天柱里面。
有些人則運氣好一些,最終活了下來,也在那些繭房里。
但第三層最多的還是那些沒有念力的普通人,這些人的下場就要慘得多。
白璇璣爆開無極宮弟子血肉強行提升自己實力的時候,吸收的并不只是他們看到的那一些,而是無極宮中但凡有她種下禁制的人,盡都吸收了來。
第三層本就是當養料養在那里的,自然所有人身上都有禁制。
早在白璇璣使用禁術的時候,他們便已經不復存在了。
洛塵聞言輕輕地嘆了一聲。
第三層那些人其實很可憐,既不知為何而生,亦不知為何而死,一生中倒有大半時間,都生活在謊言里。
這與洛塵先前的處境頗有幾分相似,所以他才會格外多關心一句。
但這些人已經死了,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云輕說以后會在無極島上豎一個紀念碑,洛塵不太明白什么叫紀念碑,在云蒙,只有帝王封禪,又或者做了什么特別了不起的功績戰績的時候,才會刻碑紀念。
但云輕所說的,明顯不是這一種。
不過他也沒有追究,不論云輕想做什么,到時候一起做了便是。
又過了幾日,東海子瑩,雪妃等人先后蘇醒,眾人相見,自然又是一片歡喜滋味。
東海子瑩抱著云輕就大哭,喊著:“我以為以后都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云輕,我這輩子都不想睡覺了。”
她在天柱之中,一直昏迷,但又好像隱隱約約能知覺一點事情,只是醒不過來。
那種滋味太難受了,她實在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云輕好笑地抱著她一邊安慰,一邊提醒:“形像,形像!”
東海子瑩可是向來很在意她第一公主的形像的。
但東海子瑩這次連形像都不要了,只是道:“都快死了,要什么形像啊!云輕你太狠心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和我說形像。”
弄到最后,這倒是成了云輕的錯了。
云輕也是無奈,只好繼續拍著她。
他們這些醒來的人多少都還有些虛弱,因此又在島上逗留了幾天。
這幾天各地都在發生著各種事情,而且處處都有些不太平,按說夜墨等人早就該離開無極島去處理這些事情,可云輕卻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日吃過早飯,云輕照常在島上隨意轉悠,夜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隨手為她披上一件披風。
“不冷。”
“早上還是有些風。”夜墨一邊說,一邊走在她的身側。
云輕看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在島上前行。
夜墨陪她走了幾步,問道:“你在等什么?”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看出來,云輕一直不離開無極島,似乎是在等一件事情。
可究竟是在等什么,云輕不說,他們又誰也猜不出來。
就連洛塵都猜不出來。
如果不是云輕主動把念頭透給他,洛塵是不會去窺測云輕的心事的,因此他的猜,真的就只是猜而已。
云輕早知他們能看出來,也不奇怪,只是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只是隱隱覺得會有那種可能,可是事情如果不出現,我也不能確證。”
“一定要在無極島才能確證么?”夜墨道:“糖糖怕是很想你了。”
算一算,他們和女兒真的分開已經很久了。
云輕搖搖頭:“別的地方也能確證,但在無極島,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合適的。”
“那還打算呆多久?”云輕這么說,夜墨轉而問起了時間。
云輕想了想,道:“再三天吧,若是三天之后還看不出什么來,我們便離開。”
沒有了無極宮在后面撐腰搗亂,云蒙大陸上的其他事情其實都已經在控制之中,倒也不在意多這么幾天。
夜墨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什么,就見前方有人快速跑過來,在夜墨與云輕前方一跪,氣喘吁吁道:“殿下,娘娘,不好了,無極宮的人鬧起來了!”
無極宮墜落,白璇璣死亡,無極島就被夜墨幾人的人馬徹底接管,這些無極宮的弟子們也被集中看守。
云輕和夜墨很快到了無極宮弟子居住的地方。
“他們在鬧什么?”荊遠帆在負責這里的看守,此時正指揮著人馬,把整個院子團團圍住。
見夜墨到來,他立刻上前行禮,稟報道:“回殿下,他們說他們的念力突然不見了,一個個鬧得厲害。”
聞言,云輕的神色瞬間一動,夜墨正要追問,忽然想到什么,轉頭看向云輕。
“這就是你在等的?”
云輕沒有回話,只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他們說的念力沒有了,都是些什么表現?”荊遠帆道:“從前兩日就已經有人說自己念力減弱的事情,但屬下等都不懂念力,也沒有在意,想著可能是他們自己出了什么問題。但從今日開始,他們忽然大規模的鬧了
起來,個個都說自己的念力不見了,就是還有的,也都十分微弱。至于表現”荊遠帆想了想道:“屬下也不太了解念力,只聽他們說,原本能調動整個池塘水的,現在只能凝出一個小球,原本隨意便能于手上生出火的,現在無論怎么施展手訣也沒有
用,還有人說自己聽不到海底聲音的,跑的沒有原來快的,種種不一而足,屬下也實在難以一一說明。”
云輕聽完,深吸一口氣,道:“你守好外面就行,這里交給我。”
荊遠帆當即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夜墨一直看著云輕,此時又問了一遍,道:“你一直在等的,可是這件事情?”
云輕依然沒答,只問:“你這幾日,可有感覺念力下降?”
夜墨微微沉吟,才說道:“倒沒有感覺下降,但確實對風的感知,不似往日那么敏銳。”
說完,又道:“親親,這是何原因?”
云輕微微吐了一口氣,才說道:“那日消弭漩渦的時候,我逆轉了念力。”
夜墨微怔。
那個時候,云輕不是這么說的,她那時說,她是用念力逆轉了漩渦的方向,制造出了一個與原本漩渦方向不同漩渦,兩兩抵消。
而此時她說,她逆轉了念力。云輕道:“那個漩渦那么大,只制造出一個方向相反的漩渦來,怎么可能就解決,而且形成那個漩渦最重要的原因是念力,只有把那股念力消弭掉,才有可能讓漩渦徹底消
失。”
“所以你逆轉了你的念力?”夜墨問道。
“是。”云輕點頭,輕聲道:“而且我這么做的時候便有一種感覺,那便是,我身上的念力,怕是維持不久了。”
念力一途,本就神秘莫測,這是由外界而來,即使是云輕,吸收了那么多東西,到了現在,也并不能完全了解這種力量。
可是當她逆轉念力運行的時候,卻清晰無比的知道,若是她這么做,那她的念力,就會逐漸消失。
“那我們的念力又是怎么回事?”夜墨道:“還有無極宮這些弟子的。”
云輕道:“我的念力遠比你們的都要深厚,便是這世上所有人的念力加起來,也未必有我的三成,這一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夜墨微微點頭,雖然這事實有些打擊人,但是,得到了無極宮傳承的云輕,確實就有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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