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嗶……”
尖銳的口哨聲不絕于耳。
不同于西方的軍鼓,趙亮從一開始選擇的就是口哨。
因為他覺得軍鼓太不保險了。
在他的設計中,如果是與西方軍隊交鋒,那散兵中轉職的神射手們,第一要打的就是軍官,次之就是鼓手。
雖然這并不容易。
真實戰場上的軍官和鼓手可不會如后世電影里演的那樣,那么顯眼。
鼓手會站在第一列士兵的背后,甚至是整隊士兵的背后。軍官也是混在人群中的,而不是如炸毛的公雞那樣,站在最顯眼的位置。
陳軍這邊也是如此。
軍官士兵的區分在于領章上的星星,混在人群里是很難分清楚的。
倒是相對的清軍的軍官更容易分辨,因為他們頭上的頂戴很容易區分出軍官與士兵。
三個營,一千多名士兵,50*10的大橫隊也在行進過程中悄悄的被調整成了100*5的更大橫列,在哨聲的引導下,勉強排成陣線,朝前步步邁進。
清軍是一群垃圾不假,可趙軍也不是什么堅不可摧的百戰精銳。
他們比對面的清兵強,一是強在他們斗志上。這些年受了趙家恩惠,現在領的軍餉又高,他們的軍心斗志比清兵強多了,也穩多了。
二就是隊列中有不少從汝州訓練基地里走出的學員。這些人哪怕沒什么戰爭經驗,可他們好歹接受過訓練,也更是趙家的嫡系,在服從命令上,在戰斗意志上,比之對面清軍中的中低層軍官強得的太多。
三就是裝備,不管是手里的燧發槍還是定裝子彈,還是身上的棉甲要,腰間掛著的刺刀,可都比清軍的鳥槍好太多了。他們中很多兵都是親自操作過鳥槍的,二者之間簡直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
有這三個方面的優勢,再看到清軍被散兵和手榴彈搞得狼狽模樣,陳軍傻了才會跟清兵一樣慌亂,
片刻后,雙方徹底拉近了距離,清軍的隊列依舊混亂,陳軍則繼續在向前。
無奈的清軍將領開始指揮著部隊向前沖。
散兵們紛紛后撤,從隊列之間的縫隙里向后退。
兩邊的間距很快就四五十步距離縮短到了三二十步距離。
“砰砰砰……”
一排、兩排、三排、四排、五排。
一輪排槍后,對面的清軍割麥子一樣倒下了撲到地上,大批的清兵亂作一團,鳥槍兵完全是抱頭鼠竄,軍官們四下招呼著肉搏刀槍兵往前沖,但清軍根本聚不起陣型。
第一排開槍之后,與第二排交換位置,第二排變成第一排,繼續射擊。與此同時,原先的第一排與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繼續交換位置,變成了最后一排,再從容的復裝彈藥。如此周而復始,直打到沒彈藥了,或者是雙方展開肉搏為止。
漆黑的槍口相互對準對方,真的很能讓兩方的士卒覺得紅果果的沒穿一件衣服,毫無安全感。
也所以,能承受得起如此相互傷害的軍隊,其紀律性是毋庸置疑的。
不說任何一支如此的軍隊都能在‘紀律性’上碾壓古典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吧,但平均水準線上顯然要高出一截的。
“砰砰砰!”
整齊的槍聲一聲接著一聲,一道道的煙墻升騰,一排排清軍相繼倒地。
不是沒有悍勇之人叫囂著沖鋒,可是他們真的沖不到跟前。
趙亮為什么要派出五列隊伍?
這就是考慮到了火力的連貫性。
陳軍的經驗也不豐富,尤其是這種擺開陣仗的大戰,所以多排兩排,沒什么不好。
像拿戰時期的歐洲精銳軍隊,派出的兩列兵線,那還真不是現在的陳軍能搞定的。
裝填彈藥,扣動扳機,彈丸狂暴的撕碎對方的身體。
無數清兵倒地,無數清兵發出驚慌的叫聲,期間還摻加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別說混亂中的清軍能組織起什么像樣的對射了。
哪怕他們沒有經受散兵的沖擊,是以整齊鎮定的模樣來與陳軍交鋒的。
雙方在射速上也不在同一水準。
那結果一樣是大敗。
只是叫清軍上層沒有想到的是,對面僅僅是一二百散兵就把他們搞的狼狽不堪。而更叫他們吃驚的是,對面的主力剛剛壓到了一個前部,短短一兩分鐘里,清軍前列四五千人呢,就完了?
西銘舉著望遠鏡的手僵住了。
那所看到的一切都叫他目瞪口呆之余,大腦里一片空白。
看著剛剛接戰的側翼眨眼就露出了敗像,露出了崩潰的模樣,他是全無對策。
“上刺刀!全軍向前!投彈兵,向前!再向前!”
周東勇敢的鉆出了隊列,按照陳軍的規定,前線的最高指揮官只有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或者是肉搏在即的時候,才能跳出來鼓舞軍兵士氣。
否則就盡可能的少露頭,免得被對面狙殺,那樣的死并不是英勇不英勇的問題,而是對軍隊和戰爭負責不負責的問題。
現在周東現在就認定了大局已定了。
雖然這戰斗才打了一個照面。
不過對面是兩江之地的綠營么,大家也可以體量體量的。
待在大青果最最富裕安逸的魚米之鄉的他們,一百多年里早就腐朽變質了。
雖然這似乎有些荒謬。
看著陳軍士兵突然在槍口上裝上了刺刀,一把把刺刀在陽光下甚是醒目,卻也把對面的清軍嚇的更甚。
就是一些軍官們都嚇了一跳。
“殺啊——”
陳軍響起了震耳的喊殺聲。
一把把刺刀壓垮了清軍最后的堅持,怎么著火槍還變短矛了?
這東西可比他們手里的腰刀強多了。
反正清軍已經紛紛在逃跑了。
鳥槍丟了,刀槍丟了,那些笨重的大炮更是丟了。
丟了丟了全丟了,只要不把自己的小命丟掉就行!
“將軍!”
閔鶚元搖著西銘急叫著。
側翼已經潰敗了,連后頭壓陣的兩千旗兵都有危險,身為主將,西銘必須做出調整。
否則,此戰休矣。
雖然現在他心中已經升起了極大的不安感。
因為在李侍堯議罪的事兒上幫了乾隆的忙,所以在吳壇病逝蘇州任上后,閔鶚元就從皖省調入蘇省了。
這次也隨軍到了前線。
但作為一個文人出身的封疆大吏,閔鶚元從無軍事經驗,雖然看出了側翼不利,但該如何調整如何布置,他是束手無策,只能指望西銘。
可后者又何曾是什么沙場老將。
他是一路太太平平的坐上了如今位置,一切憑的全是身份背景,連去戰場上打醬油都沒有過。
現在他又能拿出什么好對策呢?
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想過什么對策。
只以為自己占盡優勢,占盡上風,就必能一戰克勝,建功立業呢。
“籃卜臣,籃卜臣。立刻命他出擊,務必保住側翼!”
西銘終于反應過來了,將留后壓陣的江南提督藍元枚支派了上。
藍元枚,康熙年間提督藍廷珍之孫。
而至于為什么他這個江南水路提督卻被西銘放在了身后,這就說來話長了。反正就是搶功和打壓吧。
只以為勝券在握的西銘更愿意把最直接的功勞教給隨軍的兩名副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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