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吃過早餐后,時暖暖打算回房間看看書,順便捋一下新書的思路。
韓慕年放下水杯叫住她:“換件衣服,跟我出趟門。”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時暖暖糾結了一下,猶豫著問道:“一定要去嗎?”
韓慕年看了她一眼,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有事?”
“……沒有!
“那是不想跟我出去?”他又問道。
“……”雖然覺得邏輯好像不太對,但是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反駁,只能默默回房去換衣服。
韓慕年看了眼時間,對裴姨問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已經放在車上!迸嵋坦Ь吹鼗氐馈
“嗯!表n慕年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
“我知道了!
不多時,時暖暖換了一身清爽乖巧的短袖長裙走了下來,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裴姨看著車影漸漸消失,暗襯道:兩個人周末還經常出去,難道是約會?
她一拍腦袋,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對,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應該盡快告訴韓老夫人才對,讓她也高興一下,于是趕緊回屋去通風報信了。
還不知道已經被裴姨誤會的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中心公園旁邊的軍區大院,里面的道路平坦開闊,干凈整潔的人行道兩旁整齊種著高大挺拔的白楊樹,濃密的綠蔭幾乎要遮蔽了天空,即使此時外面驕陽似火,車子一開進這里面卻立刻讓人感受到一陣涼爽。
時暖暖從沒進入過這里,此時她看著窗外的景色,靜如止水的眸子里有著好奇,也有著探究。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大院的深處,最后在一幢三層樓高的紅墻小院前停下。這里的警備更加森嚴,大門處還設有單獨的站崗士兵。
士兵看到來車的車牌后對著他們敬了個禮,然后才把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時暖暖此時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猜想,直到看見在門口等著迎接他們的人后才敢確定。
“于教官!
“你們來了!庇谖凝堊呱锨埃妰扇艘磺耙缓蟮南铝塑,肩并肩異常和諧的模樣著實讓他忍不住想笑。
韓慕年毫無聲息地睨了他一眼,他只覺得莫名一陣寒風吹過。
“那個,爺爺已經在等你們了,進去吧!彼煽攘艘宦,裝回正經的樣子。
“好的。”時暖暖心里納悶韓慕年為什么要帶自己來見于教官的爺爺,不過已經到了門口也沒有不進去的理由了。
于家的裝修干凈簡樸,沒有多余的裝飾,就跟部隊沒什么區別,無非大了些。要說最值錢的東西,恐怕就是隨處可見的紅木桌椅家具之類的。
他們一進客廳,就看見一位穿著軍裝的老爺子正端坐在主位上喝茶。
“爺爺,慕年他們來了。”于文龍領著他們走到老爺子面前說道。
于老將軍放下茶杯抬眼看過去,雖然滿臉皺紋,頭發已經全白,但是他那雙小而渾濁的眼睛里迸射出敏銳的目光,越過韓慕年直直的看向他身旁的時暖暖。
時暖暖覺得自己幾乎要被他看穿了一般,好像他的眼神能看進人的心里。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就變得跟普通老爺子無異,目光也慈祥柔和了許多,笑道:“我說今天文龍怎么這么積極還出去接你呢,原來是因為來了客人!
韓慕年尊敬地叫了一聲,時暖暖也跟著叫了人。
“小丫頭漂亮,也懂事,慕年有福氣了!
于老
將軍地夸贊說來就來,讓時暖暖不禁微微紅了臉,也對這位初次見面的老爺子心生好感起來:“謝謝于爺爺。”
韓慕年對此含笑不語。
即使是當面夸贊,時暖暖也不會表現的太過于明顯,不驕不躁的態度讓于老將軍對她更加滿意,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時暖暖看了一眼韓慕年,見他不反對,這才走過去坐,坐姿也是規規矩矩的,纖細的腰板挺直,一舉一動沒有更多的逾越,得體而優雅。
能在于老將軍身邊坐的沒幾個人,若不是個性通透、本性善良的,是絕不會有這種待遇的。于文龍看在眼里,心里暗自里對時暖暖又高看了幾分。
他和韓慕年在側位坐下,于駱元則轉過頭看著時暖暖問道:“丫頭叫什么名字?”
“我叫時暖暖!
“暖暖?嗯,真好聽。你的父母是希望你這個女兒像暖陽一樣陪在他們身邊吧?”于駱元無意的一句話卻好巧不巧說中了她最傷心的往事。
她一時愣住了,臉色刷的變得蒼白,長卷的睫毛微顫,心底被刻意隱藏的傷痛鋪天蓋地的涌來,那一幕幕混亂而血腥的場面又浮現在她的腦海里,穿插著他們一家三口曾經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的畫面,強烈的反差讓她幾乎想要立刻離開這里,找一個安靜的角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以悼念她過早逝世的雙親,獨自撫慰內心難以抹平的悲傷。
于駱元直覺事情不對勁,伸出枯瘦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地問道:“丫頭,怎么了?”
韓慕年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心里竟也莫名的感受到她的悲痛,想開口替她解釋,卻聽得她輕聲開口道:“父母幾個月前去世了,我再也陪不了他們了!
于駱元和于文龍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他們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溫柔陽光的女孩竟然不久前才經歷過雙親離世這樣的巨大悲痛。
于駱元覺得很過意不去,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這么巧說中了別人的傷心事。
他長嘆一聲,慢慢說道:“你是個不容易的丫頭,我能理解你。就跟我老太婆走的時候一樣,那時候我也覺得難過?墒亲叩娜艘呀涀吡耍诘娜诉是要活著。雖然難過,但是難過也不能當飯吃,更何況身邊還有這么多人陪著,要是我也跟著一塊兒走了,他們會更難過的!
于文龍和韓慕年都沉默了他們知道他說的是于老夫人去世那時候的事情。
那一年,于駱元因為過度悲傷,一向身體硬朗的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緩過來。但是他堅強了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兵,一直都是指揮領導著別人,不想老了反而拖了自己的后腿,所以之后的幾年一直表現無異,也沒有再主動提起逝去的妻子,但是如今看來,他對妻子的思念就從未停止過。
至于他這幾年來越活越小孩子氣,完全沒有了當年威嚴厲喝的樣子,是他知道妻子生前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他們的獨孫能夠結婚、生子,所以他要好好的活著,要將妻子沒能等到的事情都體會一遍,就算以后去了天上,見到妻子的時候能夠不讓她失望。
看著眼前的老人平靜的反過來安慰自己,時暖暖百感交集,脫口而出道:“您一定很愛她!
聞言,于駱元眼神閃爍躲閃,顯得有些可愛:“什么愛不愛的,畢竟是生活了一輩子的,一下子剩我一個人,我有點不適應而已……”
“噗嗤……”見他嘴硬不肯承認,時暖暖忍不住笑出了聲。
自己被一個小姑娘看了笑話,于駱元裝作嚴肅的樣子故意說道:“丫頭,你敢笑話我?”
“沒有,不敢。”時暖暖連忙討饒,可是嘴上雖然這
么說,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里明明透著滿滿的笑意。
于駱元還想板著臉維護自己的威嚴,可是沒過幾秒鐘就裝不下去了,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又恢復了慈祥的樣子,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我年紀大了,說不過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就這樣,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和一個快八十歲的老將軍一見如故,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熱火朝天,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發展速度連兩個男人都看傻了眼
“……于老將軍最近很健談?”一個皺著眉,故作鎮定地問道。
“……沒有啊,警衛員說,他連外人都不怎么見,更不用說聊天了!绷硪粋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不再說話。
很快到了午餐時間,傭人過來通報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于是一行人便移步餐廳。
餐廳也裝修的很簡樸,除了一張紅木餐桌和幾把椅子外,沒有多余的家具。
桌上的餐具只準備了他們四人份,好像沒有別人會來用餐了,即使現在坐了四個人也顯得很空曠。
“于教官,伯父和伯母不在家嗎?”時暖暖忍不住問道。
“他們都在部隊,周末才回來,平時就算要回來也是吃晚餐的時候!庇谖凝埥忉尩馈
“哦……”
時暖暖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于老將軍,忽然覺得他似乎很寂寞。
即使他位高權重,最親的親人不在身邊陪伴,他每天冷冷清清的生活著,什么都是一場空。
想到這里,時暖暖愈發的心疼起在這頓午餐時間里,飯吃的很愉快,大多是一老一小在一問一答,以至于韓慕年過來說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于老將軍差點不放人。
“晚飯吃了再走吧?我叫他們兩個也回來。”于駱元說著讓傭人拿電話過來,作勢真的要打。
于文龍見韓慕年皺眉,連忙出面勸道:“爺爺,慕年他們晚上還有別的事,下次再約吧!
于駱元瞪了他一眼,斥道:“還說呢!你看看你都幾歲了,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從來沒見你帶女孩子回來過!你跟慕年一樣大,人家現在都有女朋友了,你說你怎么這么不爭氣!我告訴你,你出去可別說是我于駱元的孫子!我丟不起這個臉!”
不就是沒有女朋友,怎么變成丟他的臉了?什么時候女朋友跟面子扯在一塊兒了?
于文龍雖然覺得爺爺強詞奪理,但是一時也被嗆的沒話說,摸摸鼻子,看了眼韓慕年,揚眉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退回角落里不再說話了。
韓慕年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說道:“于老將軍,不巧奶奶她也想見暖暖,正在老宅等著呢,所以今天不能再陪您吃晚餐了,不如我們再約下次吧?”
見他都搬出了韓老夫人的名頭,于駱元也不能從她手上搶人,只能勉強同意:“好吧,不過記得有空多來坐坐!
這件事時暖暖并沒有做主權,她沒有忘記協議的內容,所謂于家也是因為韓慕年的緣故她才能結識,因此她只能聽從金主的話。
她看了眼韓慕年,后者則應道:“一定。”
---小劇場---
萌暖一臉疑惑:“為什么要帶我去于家?”
韓總裁裝作正經:“這也是協議內容!
萌暖半信半疑:“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韓總裁發誓道:“如果我騙你,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窗外立刻劃過一道閃電,然后傳來“轟隆”一聲雷聲。
萌暖:……
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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