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火藥味，但我希望他們把火藥味止于嘴上。”鮑比·倫納德擔心地說，“如果沖突繼續升級，對誰都不好。”

    麥克吉尼斯卻期待事態進一步升級。

    只要謝候不被禁賽，步行者搭進去誰差別都不大。凱爾特人的幾號主力，尤其是三巨頭，誰被禁賽都有影響。

    “畢竟都是些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正常。”麥克吉尼斯的言語中掩飾不住對后續的期待。

    孫越和朗多的垃圾話，涉及了種族歧視。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朗多罵孫越黃皮猴子，孫越反噴他黑猩猩。謝天謝地，他沒噴出尼哥。

    孫越的事情被隊友聽說之后，隊里的黑人們沒做出什么反應。

    約什·麥克羅伯茨說：“如果這件事捅到媒體那，你會有麻煩。”

    “他先罵的！”孫越說。

    “誰能證明？”

    兩人的身上都沒錄音設備，自然證明不了事情的真偽。但也沒人在乎誰先罵，誰后罵。涉及種族歧視的攻擊，黑人大兄弟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團結，令人驚訝與費解。

    謝候聽說了此事，給孫越出了個計策：“如果事情鬧大，你只需要咬定他先開的頭。”

    既然歧視是相互的，孫越也沒拿出尼哥這一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就算會被人指責種族歧視，也是針對朗多一人。

    第二節，錫伯杜讓謝候休息。

    綠軍擁有比步行者更好的人員輪轉，所以，比賽也打得更好。

    由于和朗多的那番垃圾話，凱爾特人對孫越的針對性更強，對抗中的推搡，嚴行間的輕蔑與敵意。

    孫越被凱爾特人從隊中孤立出來，步行者場上沒有一個足夠強硬的家伙站出來對那群人喊一聲：“有什么沖著我們來，欺負二年級算什么本事！”

    如果阿泰斯特在，他會這么做。

    如果基里連科在，他也會這么做。

    五位首發，只要有一人在場就會那么做，可惜的是，其他人不會。

    不是他們不團結，而是他們沒有那份心思，就是想打球。而要成為一個好的NBA球員，只是打球并不夠。

    對明星來是說更是如此。

    謝候坐在場下看了幾分鐘，他看不下去了。

    凱爾特人一面欺凌孫越，一面打出優勢。

    他起身對錫伯杜說：“讓我上場吧。”

    錫伯杜擔心他沒休息夠，又問道：“不再多休息會兒嗎？”

    “現在不是時候。”謝候說道，“我必須上場。”

    這時，被激怒的孫越運用拙計的持球技術進攻，朗多死亡纏繞，斷球成功，反擊剛要打出來，便被孫越以更為兇猛的方式破壞了。

    他被裁判吹了犯規。

    敏感的裁判不愿讓任何暴力事件在場上發生，雖然他們一心想要讓比賽回歸正途，帶來的效果往往并不好。

    “好吧，你上。”錫伯杜說。

    他答應讓換人，步行者的落后已經達到8分。

    47比39

    凱爾特人球權，他們換上了皮爾斯和朗多搭檔。

    進攻從側翼發起，皮爾斯明顯知道孫越和朗多的沖突，有意識地幫他出頭，遇到孫越的換防，他比誰都興奮。

    “來，我空了，這個白癡中國佬防不住我！”皮爾斯大呼大叫。

    謝候臉色難看，孫越聽著更是火冒三丈。朗多傳球，嘴里還說著“打不進你要給我10萬美元”的話。

    皮爾斯接到球的那一刻，轉身低手運球晃倒了孫越的重心。他的技巧確實沒得說，花樣繁多，防不勝防。身后的孫越想要防守，結果卻被他晃開，倒在地上看他投籃。

    頗有些屈辱感的孫越起身碰掉皮爾斯的重心，那是對方出手之后的事情了。能在到地后站起來犯規，表現出了他的爆發力，可惜犯規來得慢了一些。

    皮爾斯的球已經出手。

    他的犯規，白送一次罰球。

    唰！他還投進了。

    “Andone！”皮爾斯自己大喊，“我今天就要替亞瑟教育你這個白癡中國佬！你他媽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把你的嘴放干凈點，向拉簡道歉，也許他還能原諒你！”

    這時候，技術臺傳來步行者換人的消息。

    皮爾斯是出了名的大嗓門，說話誅心沒把門。

    他的話，孫越聽得一清二楚，不遠處的謝候，自然也聽見了。

    他走上場，冷如寒霜的眼眸在“真理”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光影般的殺氣。

    “大人要來幫不爭氣的小鬼來找場子了嗎？”皮爾斯想要繼續嘲笑下去。

    謝候冷淡地笑道：“即便是，也是你先起的頭。老實說，我喜歡你這樣，既然它已經開始了，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千萬別讓它停起來。”

    “非常有趣，不是嗎？”謝候在笑。他永遠在笑，不知為何，皮爾斯感謝亞瑟王此時的笑容，十分不友好。

    有些人可以面帶微笑地奪走人的性命。

    如果謝候有天要成為殺人犯，那他一定會帶著笑容，而他殺人時的笑容，必如此時般寒冷，陰森，令人恐懼。

    “猴哥，我...”

    “皮爾斯，我來搞定。”謝候攬住他的脖子，他不打算幫孫越處理掉所有的事情，“朗多，你自己解決。”

    孫越掃了一眼像瘋狗一樣盯著他的朗多。

    他咬牙道：“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那樣不夠，你要讓他感覺自己在這里過不下去了。”謝候打氣道，“別心慈手軟，讓他知道你的厲害！”

    孫越有復仇的資本。

    朗多剛好是一名進攻手段有缺陷的后衛，孫越的防守正好對付他。如果能限制住朗多的進攻，就憑孫越的性子，他一定會以口頭形式讓朗多明白傷人自尊只需要一張嘴。

    皮爾斯的加罰，瞄準籃筐，出手投籃。

    50比39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凱爾特人領先11分。雖然第二節才開始了幾分鐘，如果亞瑟上場還不能改變局勢的話...”

    倫納德一句話沒說完，謝候隔著三分線外一米的位置，投籃回應。

    42比50

    “鮑比，不要太擔心了，亞瑟不會允許步行者在這里輸球的。”麥克吉尼斯好像很了解謝候似的。

    投完三分，謝候對皮爾斯說：“下一球我要把你放倒，做好準備。”

    皮爾斯勃然大怒，過半場便要找謝候單挑。

    他找錯了人，謝候的防守無論怎么看，用來防守他剛好合適。

    皮爾斯的進攻雖然是多種多樣，不好防備，謝候卻是他的天敵。身板，不輸。防守經驗，足夠。技巧上，頗為全面。

    皮爾斯的背打靠身體面筐強殺，讓謝候貼住了。

    “我要干掉你！”

    就在放完狠話的半秒過后，亞瑟王站著將他的球蓋到地板上。

    麥克羅伯茨拿住籃板球，順手給到謝候。皮爾斯瘋魔般地追上來，“你說要把我放倒？就憑你？我倒要看看你他媽怎么把我放倒！你想給那個沒種的小鬼出氣嗎？來啊！”

    既然皮爾斯那么想被放倒，謝候只能滿足他了。

    謝候只說把人放倒，可沒說怎么放倒。

    兩人跑得太快，謝候帶著皮爾斯全速奔跑，前場前場位置，他的腳步突然停下。就是那個時刻，他的左手，往皮爾斯的身上帶了點力氣。一晃將球迷帶回了1998年的總決賽第六場，喬丹射進世紀投籃前那個極具爭議的推人——他那一推究竟有沒有用上力可能是永遠的謎團——而謝候這下，實實在在地用到了力氣，要不皮爾斯不至于飛出三米外。

    裁判震驚不定，心里七上八下要不要吹謝候一個進攻犯規，他的球便已收起投出。

    也就聯盟第一人了。

    換別人這么搞，進攻犯規免不了。

    謝候的三分從皮爾斯的頭頂飛出。

    悲憤欲絕的“真理”起身忘記了尊卑，竟敢對姑息聯盟第一人的裁判提出質疑，“你們是亞瑟的走狗嗎？是不是那個混蛋的要把我從20樓推下去你們才肯吹他的進攻犯規？”

    人嘛，一激動就容易失了智。憤怒的人智商為0的說法不是沒道理，要不然，皮爾斯這等老球皮豈能忘記球場上誰是爹？

    裁判們相互對視，那個被指著鼻子罵走狗的底線裁判眉毛一皺，急忙吹個技術犯規讓皮爾斯冷靜冷靜。

    他們和藹可親的，眉宇間有種“好點了嗎？要好不了我再給你個T下去休息休息？”的善意。

    “我F...”皮爾斯的國罵口型已經出來了。

    裁判正義的面龐讓他忍住了心中的沖動。

    而謝候的進攻，自然是順利完成，只不過，皮爾斯口吐芬芳，得到技術犯規白給步行者兩罰一擲的機會。

    謝候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對他笑道：“要不要我再放倒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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