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燦看著楓林晚,沉默了很久,方才開口,“晚兒,如果,我說如果回不去呢……”
話未說盡,楓林晚抬起頭,眼神堅定,“一定要回去的,公主和我不屬于這里,所以必須要回去……”楓林晚頓了頓,問:“趙公子是不是沒有辦法幫我們……”
“會的,一定會有的,我很樂意助人的。”
趙燦昨晚回家熬了一宿研究這離奇的事情,任然一無所獲,趙燦覺得既然能來,那說明就能回去,估計是遺漏了某個細節。
楓林晚繼續在對面吃著美食,趙燦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腦子里想著事情。
某一刻,聽到大廳那頭傳來吵架聲,放眼望去就看到是永清和一桌男客人吵起來了。
楓林晚速度極快的扔下雞腿,跑了上去護著主子,趙燦皺眉走了過去。
一個光頭大漢站著永清面前不讓永清走,并且指著永清一頓臭罵,永清骨子里哪里是示弱的人,當即就罵了過去,一定不顧自己的形象,永清吵架很嫻熟,估摸著以前經常在民間游玩遇到刁民對罵練習出來的。
看到刁蠻公主本色,趙燦笑著搖搖頭走過去,撥開那光頭的朋友,把永清兩主仆拉到身后,“沒事吧?”
“沒事,你讓開,我殺了他。”永清很不服氣。
“別激動,忘了我跟你們說的,別動不動打打殺殺,我來處理。”趙燦拍拍永清的肩膀,讓楓林晚安撫永清。
“朋友,你朋友把我手機摔壞了,iPhone12pro,一萬多塊錢,才買的,你看這么辦吧。”光頭指著摔在地上的手機。
“永清是這么回事嗎?”趙燦問。
“是我摔的,誰叫他跟你一樣,拿著這玩意一直對著我。”
“……咳咳……那個我拍你是你們穿的這身華服那么漂亮……”趙燦尷尬的說,“那個……以后我經過你允許再給你拍照。”
“就是嘛,長得漂亮我才拍你。”光頭說。
趙燦回頭:“我可以,你有資格嗎?”
“喲!小伙子你還有點拽哦。”
“晚兒,我們走,這種小事交給趙燦處理就行了。”
“……”
永清十上查了很多,就只有一個永清公主,真名的確是查不到。”
“想知道我名字?休想,嗯……這樣,你幫我找到回去的辦法,我再告訴你。”
“OK!達成協議。”
趙燦伸出手,永清頓了頓,還是伸出手握了握。
夜色從窗外灑了進來,照在窗邊小桌前年輕男女的身上,永清講述著自己在那個時代的生活。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很晚,趙燦方才提出離開。
……
趙燦回到家一直繼續研究回去的方法。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一直到第五天,依舊一無所獲,三人白天游玩,晚上研究回去的辦法。
郎才女貌感情升溫得挺快。
又是一個晚上,趙燦離開酒店房間,永清嘆息:“這要是再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就只能和趙燦談感情了。”
楓林晚說:“趙公子不錯的,他說他是文科狀元,擱在我們那時候,就是狀元,風流才子,和公主很配。”
“配有什么用,必須回去的,你難道不想回去了嗎?”
“想。”
“那不就得了,總之被亂想了,趕緊想辦法吧。”
主仆二人躺在床上各自玩著手機,都同時進入趙燦的朋友圈窺探趙燦生活的點點滴滴。
……
趙燦離開酒店再次來到紫禁城,和劉五打了聲招呼后,就去了寧壽宮,這是趙燦這幾天第三次來了,總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這院子里,就好像已經接近真相了,但又少點什么,特別難受。
待了半個小時,趙燦又一次失落離開。
路過保安亭的時候,劉五叫住趙燦。
“趙公子最近幾日天天孤身前來紫禁城,是丟了什么東西嗎?”
“哦,沒什么,就是最近特別喜歡紫禁城,晚上人少逛逛。”
“噢……”劉五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轉身回到保安亭,靠著火爐,朝正準備離開紫禁城大門的趙燦說了一句,“趙公子……”
“劉叔,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小事情而已,天太冷了,我懶得起身出來關門,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對了,順手把門關上。”
“哦……”趙燦有些不明所以的從古老的紫禁城跨出門口,外面則是高樓大廈,這反側還是極大的,嘎吱聲傳來,趙燦把門關上。
怎么來就怎么回去?
關門那一剎那,趙燦好像終于想到了真相,喊了兩聲劉叔,無人答應,推了推門,再也打不開了。
……
第二天,趙燦如往常一樣來到酒店。
“早,趙公子。”晚兒早早的起床,伺候公主更衣,又點了早餐,此時在屋子里吃早餐。
永清問:“你吃了嗎?”
“吃了。”
“哦,看你這樣子,又是沒有結果的一晚上,哎,我們都習慣了。”
“呃……的確沒結果,這樣,今天你們挑,你們想去哪兒玩,我全部滿足你們。”
“這!就這里。”永清指著手機上滑雪勝地云佛山,“我從來沒玩過滑雪,我和晚兒都想去玩。”
“嗯……”晚兒點點頭。
“行!我帶你們去,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晚上再說。”
“行,只要你別太過分,我一定滿足你。”
“放心吧,一點都不過分。”
收拾一番后,趙燦開車帶他們來到云佛山滑雪場。
換上厚厚的準備,穿上雪橇,趙燦開始教學。
結果,不成想,晚兒學得很快,反倒是一向自以為聰明絕頂的永清笨的要死。
倔強的永清發誓一定要征服這破滑雪。
“這樣,我帶著你滑一次,你同意嗎?”
“你今天對我這么好?……行,只要能學會,我一定要學,今天不行明天來,明天不行后天來,我必須要學會,永清不能輸。”永清堅定的說。
“嗯,永清最厲害,過來,我牽著你滑。”
永清挪動到趙燦面前,重新換上雙人滑雪板。
趙燦像一個教練在后面摟著永清,永清很緊張,護目鏡和口罩遮住了臉,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不過從反應度上,應該是緊張到反應有點遲鈍了。
“準備好了嗎?”趙燦從后面在永清耳邊問。
“啊!哦!嗯!準備好了。”
“呵呵……你準備好了,為什么要抓著我的手?”
“啊!對不起對不起。”永清羞愧之極轉過頭握住雪杖。
雪杖一用力,兩人從山頂滑落而下,在空曠的雪地里遨游。
呼嘯聲很大,在耳邊嗡嗡作響,永清第一次感受到滑雪的魅力。
“喜歡嗎?”
“嗯……”傲嬌的公主第一次像個少女一樣乖巧的點點頭。
這一下午就是趙燦這個教練一次又一次的讓趙燦帶她滑雪,偶爾也會讓出一兩次讓楓林晚感受一下。
陪著兩個女孩子的趙燦當了一下午的工具人,還是挺開心的。
回城的路上,主仆二人還意猶未盡。
永清說:“這是我來你們這里最開心的一天,太喜歡滑雪了,趙燦你給我印象加分咯。”
“噢!能得到公主的贊美,三生有幸啊!”
“嘁!少貧嘴。”說著,永清伸手掐了一下開車的趙燦。
“掐我干嘛?”
“你該掐,之前你跟那個光頭說我和晚兒是你女朋友,我們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這兩天才在網上搞清楚,原來是相好。你不要臉。”
永清的適應力的確挺強的,如果前幾天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估計要和趙燦打起來,這幾天下來,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反到覺得男女打鬧挺正常的。
至于楓林晚的適應力就差一點,又或者是她有分寸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表露出逾越之舉。
“永清問你一個問題,你父親給你賜婚,你為什么不嫁,我記得公主都賜婚的,偏偏你敢不從?”
“就不嫁,人都不認識,嫁什么嫁。這一點上,還是你們這里好,自由戀愛。哎……要是……”
欲言又止,很快就拋掉不該有的想法,我怎么會想著留在這里?
“咳咳……趙燦,你說你要什么要求,本公主滿足你。”
“先回酒店吃飯再說。”
回到酒店,趙燦在餐廳點餐,二人回到房間洗了澡,換上衣服下來。
她們還是習慣穿自己的漢服。
“也好。”趙燦只是說了這兩個字。
“晚兒你的手機呢?”
“沒電了。”
“你的呢?”
“在這兒!哎,也只有一點電了。”
“哦……”
“點怎么多菜?”
“嗯,慶祝一下,今天大年初七……呃……按照西方的節日,今天是情人節。”
“情人節?哦……”永清第一次沒有懟趙燦,默默的坐下。
“來,祝賀我們情人節快樂!”永清舉杯。
吃飯的時候,也就和往常一樣,只是眼神交流當做,永清多了一絲愛意,某些東西在各自心間開始萌芽了。
這幾日相處下來,永清覺得趙燦很不錯,如果是在古代的話,選駙馬就選趙燦這樣的。
飯后,走出酒店。
趙燦頓了頓,深呼吸,轉身果決的徑直走到賓利車,從尾箱里拿出永清的寶劍。
“走!”
“去哪兒?”
“紫禁城。”
“干嘛?”
“你不是答應過我滿足我一個要求嘛,舞劍給我看看。”
“確定是舞劍嗎?”
永清心里突然沉重了起來,隱隱約約從趙燦笑臉背后感受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確定,只是雙手拽著寶劍,在楓林晚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過長安街,走向紫禁城。
夜黑昏暗,看不見繁星,紫禁城越來越近,腳步卻越來越沉重。
趙燦敲響紫禁城的大門,開門的不是劉五,是那日趙燦白天來的時候遇到的保安周強。
“劉叔呢?”
“哦……劉叔辭職回老家了。”
“辭職?那么突然?”
“嗯,劉五說人老了,干不了這行了,送走最后一批游客,就完成了他的使命離開了……”
“哦……謝謝。”
趙燦三人進去紫禁城,嘎吱聲關閉。
永清心顫了一下。
“趙燦……”第一次主動拉著趙燦的衣角,“我……”
趙燦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伸手撩了撩永清臉上被風吹亂的頭發,“就舞一次劍……”
……
寧壽宮。
趙燦準備好的蠟燭放在宮燈里點亮。
趙燦坐在臺階上,楓林晚站著宮燈旁,永清站著院中。
微風吹拂,揚起青絲。
“真的要看嗎?”永清咬咬唇看著臺階上的趙燦。
“嗯,你說你是武林高手,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高,有沒有一百層樓那么高。開始吧,我給你錄下來,待會……待會給你看。”
永清閉上眼睛糾結了片刻。
嘶嘶嘶……
右手握住劍柄,一點點拉出寶劍,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某一刻。
錚!
寒光從趙燦眼角劃過,寶劍撥出了鞘。
永清睜開眼,揮動寶劍。
“晚兒,你家公主武功真不錯。”
“嗯!”晚兒依舊是那么可愛的點點頭,“公主很厲害的,以前在京城經常劫富濟貧,她說自己要不是身在帝王家,一定是個女俠客。”
風聲呼嘯,卷曲雪花漫天飛舞,那一抹青色身影在院子搖曳,長劍斬斷飄落下來的雪花,卻有那么一滴晶瑩的水珠滴落。
趙燦站了起來。
“永清你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不能告訴你。”劍一揮,輕盈的身姿高高躍起,回頭應了一句。
趙燦看著舞劍的永清,“你說過……我給你找到回去的辦法,你就告訴我名字的……”
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躍起在空中,長劍一揮,紫禁城上空的滿月之中映照著女子的身影。
某一刻,舞止劍停!
永清就站著跟前,眼里映照著趙燦的笑容。
“淳,趙燦我叫淳兒。”
“知道了,豬蠢,哎,還是叫你永清吧。”
“你……”
永清側頭一看,枯木逢春,萬物復蘇,周遭的環境開始發生變化。
“趙公子……”名叫楓林晚的女孩子回頭看了一眼站著臺階上的趙燦,跨步走到永清面前。
一青一粉兩個女子就站著那里。
趙燦一笑:“答應你們的,我辦到了……”
此時永清的心里很糾結,很沉重,貌似在做一個決定。
某一刻抬起頭看向趙燦。
“趙燦我……”
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趙燦笑著。
永清咬著唇,猛一看扔下長劍,跨步上前要沖向趙燦,剛跨出一步,周圍的雪戛然而止,是夏天,是盛夏的寧壽宮,是那晚被賜婚時候,回到永寧宮的時候。
婆娑的雙眼看向臺階,不是破舊的窗戶,是雕龍畫鳳的富麗堂皇的樣子,臺階上空無一人。
“公主……我們回來了……”
楓林晚輕聲的在永清耳邊說了這一句。
下一刻,永清徹底奔潰了,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有個叫趙燦的人。
永清在趙燦站的位置坐下,呆呆的無神的看著某處,眼睛的淚水在某一刻滑落下來。
她覺得自己現在坐的位置,趙燦也在這里坐著,永清一直坐在這里很久很久……
幾乎是每天都坐在這里,每天都舞劍……
……
趙燦按下視頻鍵,保存下來離別的片段,坐在臺階上,一張張的翻閱起來這幾天相處下來的合影。
以及那條短信[趙燦,豬頭·JPG]
也不知坐在這里待了許久,趙燦起身,回頭再看了一眼名叫永壽宮的宮殿,關上院門,貼上封條,身影消失在紫禁城。
次日一早。
趙燦條件反射的起床,才發現今天不用去酒店了……
趙燦還是來到酒店房間,屋子里還是她們主仆二人離開時候的樣子,以及楓林晚充滿電的手機,莫名的心里隱隱作痛。
趙燦知道她們是回不來了,這就是一場夢……
不過這夢充滿了遺憾……
再次坐在窗邊,翻閱著楓林晚的手機,心情五味雜陳。
趙燦再次在網上搜索永清公主,什么都沒有改變。
她還是死了嗎?
某一刻趙燦翻閱到三人在風鈴寺的合影,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手里的風鈴,這或許是最后的念相,以及離別前還未說完的那句話。
“風鈴寺?”
趙燦嘴里叫道這古剎的名字,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放大風鈴寺門匾,趙燦終于看到以前不注意的地方,沖出酒店,開車來到風鈴寺,站著門口,望著頭頂上正楷大字[風鈴寺],提筆的是:朱淳。
噹——
寺廟的鐘聲回蕩,門口的銀杏樹飄落見地面灑成金黃。
“趙施主……”戒空大師走了過來,站著趙燦身邊一起望向門匾。
“趙施主你朋友呢?”
“回家了。”
“阿彌陀佛,來去一場夢……”
“是啊!來去一場夢……戒空大師,這寺廟是明朝哪一年修的?”
“具體哪一年修的,這么多年了早已沒有準確的答案,記得我小時候在寺廟古籍上看到過一段記載。”
“什么記載?”
“……大概是說這里在明朝的時候是一個皇家別院,規模不大,就很簡單的一處院子,可以用清貧來形容……”
戒空指著門匾,“提字的人就是這座院子的主人。”
“然后呢……”
“然后記載上說是女施主出生皇室,拒婚,看破紅塵,帶著一貼身丫鬟,離開皇宮,來此風鈴別院潛心修佛……還有那棵樹,也是她當年種下的。”
戒空指著那邊那顆昨日三人在樹下歇息的銀杏樹。
趙燦想起永清說過她有習慣在種樹之前放下自己的信物。
“這棵樹能挪一下嗎?”
“這個……”
“哎,給我一把鋤頭,放心,我不傷著大樹。”
戒空猶豫之下還是給趙燦一把鋤頭。
趙燦目標很準確,就在昨天永清坐的的位置開挖。
十多分玩出一個很深的坑,在坑底挖到一個鐵盒子。
“謝了,回頭寺廟武捐一千萬的香火錢。”
“謝,趙施主,趙施主慢走。”
戒空心里頓時就平衡了許多。
趙燦回到車上,打開盒子,是趙燦給給永清買的那部手機,經過六百年的歲月洗禮早已殘破不堪。
趙燦帶著手機連夜找了專家修復數據,一直弄到第二天中午才提取出手機里的所有照片和視頻。
照片已久是那幾日在游山玩水時候永清拍的自拍照,以及很多偷拍的趙燦背影或者側面的照片。
唯一一個視頻是趙燦沒看到的,或許這就是趙燦要找的。
點開視頻。
也就是永清那晚穿的青衣,只是周圍環境變了,是盛夏的寧壽宮。
永清對著鏡頭,眼眶紅紅的,哽咽了兩聲,堅強的笑了起來,對著鏡頭說:“趙燦,淳兒后悔舞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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