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府,平金城。
夜初,在余生的親自帶領下,皇宇辰進入了位于武府之內的牢獄之中。
在幽暗的地牢中,皇宇辰見到了有些狼狽的左心,他正靠在墻壁上,對于皇宇辰的到來,沒有絲毫的驚訝。
余生并沒有下令打開牢門,而是安排屬下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門口,皇宇辰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面色淡漠的左心。
“余大哥,我想和他單獨聊幾句。”皇宇辰輕聲對一旁的余生說了一句,余生點點頭,走去一旁。
左心的狀態說不上好,面色蒼白,應該是受了較為嚴重的內傷,不過看起來沒有性命之憂。他的面容消瘦了很多,眼神中散著些許的淡漠。
“你怕了。”皇宇辰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牢中的左心,輕聲說出了第一句話。
左心看看皇宇辰,嗤笑一聲,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如果你沒怕,現在我們應該見不到。”皇宇辰繼續道:“我來找你的目的很簡單,想問問你,到底為什么找我。”
“去問你的城主大人吧。”左心淡漠的回答:“該說的,我都說了,也沒有什么可辯駁的。”
皇宇辰靜靜的看著左心,這個人,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有很大出入。初次見到的左心,那發自內心的自信和風氣,讓皇宇辰記憶猶新。當初也是因為這點,他才選擇相信左心,最終落入了他的圈套。現在皇宇辰還記得,當初左心揶揄自己的話,那時候的他,眼高于頂,好想所有事情都不在話下的樣子。
而現在,這個人整個頹廢了下來,眼神之中沒了英氣,剩下的只有一片淡漠之色,距離上次的事情才過去幾個月,他就有了如此大的變化。看來這幾個月中,他也經歷了很多不可想象的事情。
“你和他們說的話,和對我說的話,應該有所不同。”皇宇辰繼續輕聲道:“你本已逃離,為何又來接觸我?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問了,兩次出現,都由你帶隊。我想問的不是背后下令的是誰,我想問的是,你到底為什么找我。”
左心聽到皇宇辰的問話,眼皮稍微抬了抬,看了皇宇辰一眼,而后輕聲道:“沒有為什么,只是想找你罷了。”
“只是想找我?”皇宇辰眉毛一挑,道:“就因為這個想,搭上自己的命嗎?”
“呵呵。”左心輕聲笑了笑:“現在想想,從最開始遇到你,我的命運就改變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左心的眼中,忽然爆出一道精芒,直勾勾的盯著皇宇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憑什么?”
皇宇辰被左心忽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他皺著眉,立刻問道:“我怎么了?對于你,我什么都沒做。”
“呵呵呵。”左心再次輕笑,而后恢復了之前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抬眼看向皇宇辰:“生死有命,我的問題不會有答案了,能給你你問題答案的,也不是我。”說完這句話,左心閉上了雙眼,不再理
會皇宇辰。
皇宇辰皺眉,他覺得左心話中有話,而且此人一定知道一些隱秘,一些沒有和余生說過的隱秘,而這些隱秘,一定是關于自己的。
“左心!”皇宇辰起身,沖著左心沉聲喝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們到底為什么針對我?說清楚!”
這次,左心連眼皮都沒動,好似進入了沉睡,沒有一點要理會皇宇辰的意思。
這時,余生聽到了皇宇辰的低吼,趕忙走了過來,看到皇宇辰一臉怒意以及閉目不語的左心,立刻就明白了,他隨即拉住皇宇辰的手臂,輕聲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回去吧。”
見左心沒有絲毫回應,皇宇辰感覺自己心中的怒意更濃,還想發作,卻被余生拉著,直往牢房的外面走。
就當兩人要踏出牢房的一刻,左心的聲音幽幽的傳來:“赤虹宗,你想知道的事情,去了你就明白。”
這句話傳來,還未等皇宇辰有什么動作,余生手下用力,一下將皇宇辰拉出了牢房,一路無言,徑直將他帶回城主府。
“他說的話,你權當沒聽到過。”余生給皇宇辰留下這么一句話,匆匆的離開了,讓皇宇辰覺得一頭霧水。
一個人站在前廳之中,左心方才的話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
“赤虹宗……”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繞不開這個宗門界的龐然大物。
“無論如何,一定要去一次。”皇宇辰暗暗下定決心,而后邁步進入后院。
他要繼續訓練,等到身體能夠自如活動的時候,哪怕之身前往,他也要去一趟這個赤虹宗,弄清事情的始末。
此時此刻,牢房之內。
余生站在左心的牢房外,面沉似水,像看死人一樣看著牢房之內的左心,一語不發。
左心盤膝坐在里面,背靠著墻壁,好想根本就沒感覺到余生的到來一樣。
幾息過后,一陣鎖鏈之聲傳來,左心這才滿滿的睜開眼,兩名軍士押著一個犯人出現在他的牢房門口。
“左大哥!”
被押送而來的,正是和左心一同折返的黃語曦,她看起來要比左心好些,身上還穿著之前的夜行衣,頭發林亂,但面色紅潤,傷勢應該已經有了好轉。
還未等左心說什么,余生徑直伸手,一把抓住黃語曦的脖頸,微微用力,直攥的她喘不上氣,整張臉都被憋得通紅,青筋爆現。
“額……額……”黃語曦的雙手徒勞的左右亂抓,但此刻的她全身無力,且有枷鎖在身,根本無法掙脫余生的手臂,她的喉嚨傳來一陣陣讓人心悸的咯咯聲,這聲音回蕩在牢房左右。
“你要干什么?”左心看到余生的動作,一下慌了神,立刻起身,到了牢房之前,透過欄桿伸手去抓余生,但余生的距離,剛好讓他抓不到。
“你們要知道的我全都說了,要殺殺我,留她性命,她什么都不知道!”左心品名的想伸手去抓住黃語曦,
但無奈距離不夠,無論他用了多大的氣力,也只能徒勞。
黃語曦的雙目已被憋得通紅,她用盡全身氣力回頭,看向牢房之中的左心,伸出手想去夠他的手臂,但身體的氣力消失,她的手臂抬不起來。
“放了她!放了她!”左心拼命的嘶吼,而后哀求,想讓余生放下黃語曦,但余生的面色始終沒有一點變化,他面沉似水,手中抓著黃語曦的脖頸,就好像抓著一只雞一般。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左心,不說一句話。
“我錯了!我錯了!”左心看向余生,哀求道:“我不該說這些話,求你,放開她!”
“你都,知道些什么?”余生淡淡的看著左心,輕輕的問出了這句話。這句話不帶任何語氣,甚至不包含任何殺意,但在左心聽來,卻如同九幽惡魔的話語。
一直以來,余生無論在軍中,還是在日常事務中,都表現的溫文爾雅,雖是武將,但卻脾氣溫和,很少能看到他發脾氣。但不要忘了,余生,是東王府四城主之一,他年齡和皇元武想當,卻能達到別人數十年才能達成的成就,根本就不是靠什么溫文爾雅。
他是一個武將,一個無數軍功在身的武將,而這些軍功,都是用敵人的鮮血和頭顱堆砌而成的。任何一個東王府的軍士都知道,余城主,可能是四城主中,最該讓人懼怕的一個,哪怕他生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哪怕他一直面帶微笑溫文爾雅,他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武將,這一點,任何人都不應該忘記。
但左心卻有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的才智能超過余生,他能在如此的情況下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能保住黃語曦的性命。
但事實是,他錯了,錯的離譜。
皇宇辰的到來,就是余生的一個契機,他很自然的給皇宇辰透漏左心進入平金城的消息,等的就是皇宇辰主動要求見左心。而且余生很明白,當時在前廳之中,左心沒有說實話,或者說,并沒有將所有的實話都說出來。左心以為自己能夠騙過余生和肖一搏,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命,因為他的身份也只是一個屬下而已,并不會知道太多核心的機密。
而正是這樣的心態,讓左心有些得意忘形,他最后和皇宇辰說的話,看似是無關緊要,確在余生心中,給他自己判了死刑。
左心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一直溫文爾雅的東王府余城主,此刻的他,好似墜入九幽地獄。
余生用了十分簡單的手段就識破了左心所有的計策,在余生眼中,這和陪孩子玩過家家一樣簡單。
余生輕輕的松開了掐著黃語曦脖子的手,此刻的黃語曦已經被余生掐的假死過去,眼看要死于非命了。左右的軍士立刻將黃語曦抬了下去,醫者都守在一旁的牢房,隨時準備醫治。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時,余生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帶著一臉微笑,看著左心,輕輕的說道。
現在的余生,在左心眼中,卻變成了一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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