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腹地,上谷行省,赤虹宗。
后山,修武堂。
天絕散人站在諾大的修武堂中,這座建筑內(nèi),空空如也。
就好似一個什么都沒有布置的宮殿,這宮殿穹頂極高,空間也極大,一個人站在里面,感覺自己無比渺小。
赤虹宗的修武堂,是將后山的一座山峰整個掏空之后修建而成的,外表看似氣勢恢宏,這里原本是赤虹宗大量后山弟子集中修煉的場所。
修武堂內(nèi)設(shè)置了諸多法陣,赤虹宗弟子能夠通過開啟不同的法陣,得到不同的修煉效果,就如同開啟了另外一個空間一樣。
曾幾何時,這里是赤虹宗的重中之重,堂內(nèi)所有的法陣,以及這座大殿,是赤虹宗數(shù)代祖師心血的結(jié)晶,也是赤虹宗一直興盛的根源。
但現(xiàn)在,這大殿內(nèi),空空如也,一片冷寂。
地面上還存留有各種法陣的陣紋痕跡,但這些陣紋,早已經(jīng)失去了效用,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傳出。
天絕散人靜靜的站在大殿之內(nèi),雙目微閉,像在等待什么。
許久之后,一陣聲響從大門處傳來。一個蹣跚的身影,慢慢出現(xiàn)在大殿之內(nèi)。
天絕散人睜開雙眼,回頭看去,看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垂垂老矣的老者,著老者身著一身純白色的長袍,但沒有那種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從稀疏花白的頭發(fā)和遍布臉上的皺紋中,只能看到一股沉沉的暮色之氣,這老者臉上一片陰郁,他整個人,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
天絕散人明顯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個感覺,而面色微微一動,同樣帶動了自己臉上的皺紋。幾個月過去了,他好似比上次皇宇辰見到的時候,更加蒼老。
“端木師兄。”天絕散人沖著老者,微微躬身,輕輕行禮。輕聲的話語在整個大殿中回蕩,久久不散。
那老者沖天絕散人輕輕點頭,緩緩走到他的近前,和他站在一起,用極其蒼老的聲音道:“我聽說,你的計策失敗了?”
“東王府沒有動作,應(yīng)是出了紕漏。”天絕散人回道。
端木老者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抬頭,看了看這大殿的穹頂,半晌之后,才幽幽道:“你下山的時候,這里還不是這個樣子。”
“你我都清楚,早晚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天絕散人也抬頭,看向大殿的穹頂,穹頂之上,刻畫了一個極其龐大的法陣,不過現(xiàn)在這法陣已然失去了作用,站在地面上,只能依稀的看清上邊那復(fù)雜的紋路。
“我們都以為是得到了上天的照拂,誰能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端木老者輕輕的嘆了口氣,而后揮手輕輕在面前滑動,一道淡綠色光暈閃現(xiàn)而出,化作幾個咒符,落在地面的法陣之上。
地面的法陣在陣符落下的同時,閃出微微熒光,淡綠色的光芒忽然暴起,緩緩在兩人面前形成一陣淡綠色的濃霧,這濃霧快速散去,原本空空蕩蕩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兩把椅子,椅子之前,還有一個點燃的香爐,正緩緩冒著青煙。
“坐吧。”端木老者輕聲說了一句,而后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穹頂發(fā)呆。
天絕散人坐在端木老者的身側(cè),同樣也抬頭,看向穹頂。
穹頂上那細密而
復(fù)雜的紋路,在光線本就不明的大殿中,更讓人看不清楚。但隱約之間,好想那細密的紋路中,有什么黑色的物體在慢慢流動,這速度極慢,很難讓人察覺。
“我已經(jīng)用了所有的手段,但都無法解決。”端木老者看著穹頂,幽幽道:“你的計劃,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明白。”天絕散人輕聲回道。
“我一直沒有問過你,關(guān)于這件事,關(guān)于祈天的東王府和皇宇辰,到底有多大可信度?”端木老者收回目光,用他那如同死水一般的雙目,看向天絕散人,他問話的聲音很低,但傳到天絕散人耳中,卻如同響雷。
“之前我還不能確定。”天絕散人直視端木老者的目光,回道:“但經(jīng)過上次接觸,以及后面許風(fēng)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我有八成的把握,東王府的傳聞,應(yīng)該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皇宇辰,真的是時空之子?”端木老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天絕散人面色古井無波,輕聲回道:“從種種跡象表明,忽然崛起的北王府,和這個許風(fēng)有脫離不開的關(guān)系,我們也證實了,許風(fēng)擁有一種超自然的能力,他能打開時空之門,改變時間的流速。也正是因為這點,他能籠絡(luò)打量的宗門高手為他效力。此人在遇到皇宇辰之后的做法和舉動,能夠證實,他絕對和皇宇辰有很深的關(guān)系。”
端木老者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許風(fēng)的時空之門,我曾經(jīng)進去過一次。”天絕散人繼續(xù)道:“從那里面看到的情形,就和這個大陣,如出一轍。”說這,天絕散人再次抬頭,看向穹頂,那紋路之間的黑色物體,好像又流動了一下。
“就憑這些,你就能確定嗎?”端木老者輕聲問道。
天絕散人輕輕搖頭,道:“不能。但皇宇辰和許風(fēng)二人是如何破解我的陣法的,到現(xiàn)在我都無法弄清。若不是許風(fēng)打開了時空之門帶走了皇宇辰,那就是皇宇辰也擁有同樣的手段。無論是他帶走了皇宇辰,還是皇宇辰自己就有手段,都能猜出一點,許風(fēng)和皇宇辰之間,并不是簡單的關(guān)系。聯(lián)系到后面許風(fēng)失蹤,而皇宇辰卻安然無恙,這些,已足夠讓人相信了。”
“況且事到如今,我們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辦法。”天絕散人指了指穹頂,輕聲道:“如果皇宇辰不是時空之子,到時候這個破開,可就不是死幾個人那么簡單了。”
“是嗎……”端木老者同樣抬頭看向穹頂,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后邊的事情,一樣交給你去做。東王府到目前為止,沒有什么出格的動作,他們在帝都附近的軍隊,也沒有要拔營的意思。”說著,端木老者看向天絕散人,輕聲道:“你盡快,想盡辦法,將皇宇辰帶到這里來,他是不是時空之子,一試便知。”
“是。”天絕散人起身,輕聲應(yīng)是,而后轉(zhuǎn)頭,離開了這大殿。
端木老者看向穹頂,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在天絕散人已經(jīng)走出大殿之后,他將一只如同枯槁的手臂伸向穹頂,忽然間,一直在穹頂之上緩慢流動的黑色物質(zhì),好想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快速的向一個方向凝聚,而后化作一團黑氣,緩緩從穹頂之上降落,落在
端木老者的手臂之上。
黑色霧氣快速的鉆入了端木老者的手臂,他神經(jīng)質(zhì)的猛烈的吸了一口氣,方才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雙眸之中,滿是血絲。
“你到底是不是,鑰匙呢……”端木老者臉上露出一抹令人恐懼的微笑,而后再次坐到椅子上,悠閑的看著穹頂,神情愜意。
冬日之中,整個赤虹宗,籠罩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之間,天絕散人面色凝重,慢慢的消失在后山。
赤虹宗內(nèi),一片如同死寂的安靜。
……
柳元率領(lǐng)大軍一路急行軍,在日此惡略的天氣情況下,還是只用了七日,便到達了皇元武的軍營,這個速度,要比一般的斥候都快上很多。
柳元一路風(fēng)塵仆仆快速趕路,只是因為擔(dān)心皇元武的安危,現(xiàn)在在東王府中,能夠成為皇元武左膀右臂的,除了余生以外,也就只有柳元了。
千人的部隊,快速的進入了皇元武的軍營之中,柳元沒有絲毫耽擱,徑直向皇元武的大帳走去。
而此刻的皇元武,眉頭緊皺,臉上一片陰云。
東王府的加急信件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手上,這是皇永寧留下的人員任命名單和給自己的信件。
現(xiàn)在皇元武,已經(jīng)知道皇永寧失蹤的消息,而且確切的知道,他是讓人帶走的。而這個帶走皇永寧的人是誰,有什么目的,到現(xiàn)在為止,一無所知。
皇永寧是皇元武的親弟弟,也是東王府的中流砥柱,無論是從個人情感還是大局來說,皇永寧的忽然失蹤,對于整個東王府,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皇元武現(xiàn)在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不過他還是在接到信件的第一時間同意了皇永寧的人員任命,這也能在最大程度上減少失去皇永寧所帶來的影響。
皇元武萬萬沒有想到,敵人居然會對皇永寧下手,他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皇宇辰身上,覺得隱藏在暗處的人是為了皇宇辰身上的秘密。為了保護皇宇辰,他將皇宇辰安排在平金城,讓肖一搏和余生親自看管,平金城擁有大量東王府的駐軍,其中更是高手如云,可以說皇元武對皇宇辰的保護,已經(jīng)到了一個。
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皇永寧會出事。
在給自己的信上,皇永寧寫的很清楚。來的這個人,是一個絕頂?shù)母呤郑侄卧幃惽覐姶螅瑬|王府的護衛(wèi)絕對不可能是此人的對手,故此他自己決定和此人走,也盡量不造成大面積的影響。信中還說道,讓皇元武不要去探究自己到底被帶去了何處,因為從對方處事的方法就能看出來,這個神秘的組織,肯定不是輕易能夠查到的,而且也絕對是那種東王府無法撼動的存在。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擊殺自己,那就證明些人對東王府是有所圖的,只要他們有所圖,事情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皇永寧讓皇元武以大局為重,東王府在帝都的事情,必須有一個決斷,而且他也在信中說了,堅決反對皇元武撤軍,一定要將帝都的事情解決,這樣?xùn)|王府才有喘息的機會。
當(dāng)柳元進入皇元武大帳的時候,正看到皇元武一臉陰云眉頭緊皺,他從沒見過皇元武這樣的表情,不由的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小王爺,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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