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平靜的說完自己的想法,看到皇元武那陰晴不定的臉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道:“小王爺不必憂心,我待你去。”
皇元武聞言先是一愣,張開嘴想說什么,但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么。
柳元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現(xiàn)在無法確定目前的情況是不是背后勢力設(shè)下的圈套,既然皇元武不能涉險,在沒弄清敵方虛實的情況下,進入水南城見到皇正初,是現(xiàn)在解決事情的最好方法。
皇元武不能去,能代替他的,只有柳元。也只有柳元有這個分量,能夠見到皇正初。
“此行兇險。”皇元武靜靜的看著柳元,輕聲道:“若將軍一個時辰不回,我將率軍攻破水南城。既然他們要逼我,索性就一戰(zhàn)到底。”
“小王爺先不要沖動。”柳元微笑道:“事情絕非看起來這么簡單,我們幾乎已將北王府的兩座城池團團圍住,他們卻沒有任何動作,這絕對出乎尋常。即便我沒有安全歸來,小王爺也切記不要輕舉妄動。最好的進攻方向,不是水南城,而是帝都。”
皇元武皺起眉頭,看著柳元,事情確實沒有想象的簡單,但也絕不復雜。
皇元武自問,真的要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讓東王府的大城主柳元只身犯險嗎?如果柳元此去,真的出了事情,那皇元武自己,又該怎么做?進攻帝都嗎?如果進攻帝都,不就正中了敵人的計策了。
“敵人情況不明,去不去水南城,這么重要?”皇元武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皺眉道:“正如你方才所說的,背后的勢力盯上我們王府很久了,他熟悉我的行事作風,水南城內(nèi),應會有危險。現(xiàn)在明知有危險,又為何一定要去?進攻帝都容易落人把柄,不入當機立斷,拿下水南城,也不要再跟他們周旋。”
“如果這樣……”柳元沉吟了一下,回道:“小王爺就要做好撤軍的準備了。”
“為何?”皇元武一愣,立刻問道。
“我東王府在帝都的戰(zhàn)力只有十五萬,現(xiàn)在七道關(guān)隘在手,留了兩萬軍駐守,能夠派上用場的,只有不到十萬的老兵,新兵第一次上戰(zhàn)場,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北王皇正初的戰(zhàn)力,和我們差不多,也約有十數(shù)萬,一旦正面和北王府作戰(zhàn),他們背靠城池,戰(zhàn)斗會變成持久戰(zhàn),考慮我們現(xiàn)在的實際情況,如果不能快速拿下兩座城池,只有撤軍一條路。”
皇元武鋼牙緊咬。
每次一到這樣的關(guān)鍵時刻,就會莫名其妙的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前飛地是天清城,這次帝都,又是什么沒有見過的神秘組織。冥冥之中,皇元武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無論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皇元武看向柳元,道:“明知道水南城內(nèi)可能有問題,就不可能再讓你只身前往,那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傳令丁姜,命令他的陣線后隊變前隊,向水南城方向挺近,準備好了之后,立刻攻城。柳將軍,你手下的軍士,也立刻做好攻城準備。我們不跟他們捉迷藏了,帝都之事,必須有一個決斷。”
柳元這次沒有說任何反駁的話,只是恭敬的沖皇元武拱了拱手,轉(zhuǎn)身下去了。
營帳內(nèi)的氣氛有些沉悶,皇元武再次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
這種一直被人牽
著鼻子走的感覺,也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這感覺葉觀曾經(jīng)和他說過,當時他還不能體會,而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面對一個神秘且強大的對手,是多么令人崩潰。到現(xiàn)在,他甚至不知道敵人是誰,來自何方,在這場動.亂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接到皇元武的命令,丁姜也并不覺得驚訝。當時皇元武安排部署的時候,他就覺得進攻主要方向應該放在水南城。不然一旦他們開始進攻,水南城內(nèi)的北王府軍士殺出,勢必會讓他帶領(lǐng)的部隊遭遇前后夾擊,率先拿下水南城,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水南城距離帝都的距離并不遠,只有四十余里,丁姜的部隊駐扎在帝都城外二十里處,和石文成,廖天華的部隊互為犄角。因為正在兩城的中間,故此也不需要拔營向前,丁姜下令全軍調(diào)轉(zhuǎn)陣型,面對水南城之后,立刻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先鋒軍的第一隊進攻軍士,由丁姜的副將王遷親自率領(lǐng),五千軍士列好整齊的隊列,浩浩蕩蕩的向水南城方向推進。
這幾日,丁姜準備的十分妥當,為保證后面可能到來的戰(zhàn)斗,他早在大軍剛剛駐扎帝都附近的時候,就下令軍士制造攻城器械,現(xiàn)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大型遁甲,推城塔,攻城車,投石機,應有盡有。云梯部隊也是由精銳人員構(gòu)成,各個都身懷修為,戰(zhàn)力極強。
整個東王府的方陣,一襲黑色鎧甲,冬日里柔和的陽光照下來,讓人有一種十分陰郁的感覺,遠遠看去,東王府正推進的軍隊,就好像一片厚重的烏云,正緩緩的向水南城的方向逼近。
幾乎在同時,柳元方向的東王府部隊,也開始了進攻。他將主要的進攻方向也放在了水南城,因為根據(jù)斥候的消息,皇正初沒有離開過水南城,此刻應還在城內(nèi)。
而距離水南城不遠的和東城,雖同為陪城,但和水南城還是有些差距。也正是因為如此,皇正初率軍拿下水南城之后,才真正的占據(jù)了帝都地區(qū),將其他兩王的勢力,驅(qū)除出去。
和東城的城防相比水南城要弱了許多,不過在進攻的同時,柳元還是派遣一萬軍隊駐扎在和東城附近,以防城內(nèi)出兵支援水南城。
對于北王府占據(jù)的水南城的進攻,皇元武也是迫不得已,但既然已經(jīng)下令進攻,便不會再遲疑。
軍隊兩側(cè)的指揮,皇元武交給了丁姜和柳元,他對這兩人是絕對信任的,以他們的能力如果都拿不下水南城,那他自己上陣,結(jié)果也是一樣。
震天的戰(zhàn)鼓之聲從營帳之外傳來,皇元武安靜的坐在營帳之內(nèi),靜靜的等待戰(zhàn)斗的結(jié)果。
按照他的估計,水南城的戰(zhàn)斗絕對不會輕松,皇正初擁有十數(shù)萬軍隊且戰(zhàn)力極強,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打敗其他兩王的聯(lián)軍。皇元武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準備,如果水南城久攻不下,皇元武會下令全軍撤回關(guān)隘,等待帝都時局變化。如果拿下了水南城,他會立刻發(fā)布命令,讓肖一搏帶兵前來增援。
無論如何,現(xiàn)在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即便皇元武再沒有當祈天帝王的心,在外界所有人看來,他也會這樣做的。
進攻帝都是叛軍,進攻北王府,一樣也是叛軍。可能,等到北王府和東王府拼的兩敗俱傷的時候,祈天真正的動.亂才會開始。
但這一切,卻已不是
皇元武能夠左右的了。和北王府之間的戰(zhàn)斗,是一定會進行的,或早或晚而已。與其等到皇正初登上祈天皇位,穩(wěn)定局勢之后再對東王府動手,還不如現(xiàn)在就開戰(zhàn)。
不久之后,耳畔傳來了“呼呼”的巨大聲響。皇元武知道,那是投石機的聲音。
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皇元武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不管之前別人是怎么算計的,也不管自己是如何反擊的,現(xiàn)在,事情已然進展到了這一步,所有的算計,已然沒有了用處。
帝都之事能不能有一個妥善的解決,東王府的大仇能不能報,背后勢力能不能現(xiàn)身,就看這一戰(zhàn)了。
輕輕的喝了一口茶,聽著遠處傳來震天的擂鼓之聲,皇元武輕輕的閉上了雙眼,開始閉目養(yǎng)神。
他能做的事情,已經(jīng)全部做了。成功也好,失敗也罷,這都是他的選擇。東王府未來的路已經(jīng)開始走了,能走成什么樣子,就看帝都之事怎么解決。
“報!”
還沒過了半個時辰,一個傳令兵大聲呼喊,從營外跑進大帳,單膝跪在皇元武面前,雙手抱拳,高聲道:“稟告小王爺,水南城前門已被攻破,我大軍已進入城池。”
皇元武聞言一愣,隨即揮手讓傳令兵下去,自己心中卻十分驚訝。
“怎么這么快?”
水南城的城墻高七八丈,且明顯經(jīng)常翻修,十分堅固,別說半個時辰,只要有人防守,哪怕一天兩天都很難攻破,除非……
“報!”
正在皇元武納悶的時候,又一個傳令兵跑進大帳,高聲道:“稟小王爺,水南城后門已被攻破,丁姜將軍率領(lǐng)大隊人馬,殺入城內(nèi)。”
“遭!”
皇元武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第一反應就是中計了。他沒去管傳令兵,立刻提起自己的長劍出了大營。他的戰(zhàn)馬和貼身侍衛(wèi)一直等在大帳之外,皇元武出了大帳二話沒說,直接翻身上馬,直奔和東城方向而去。
如此快的速度攻破了水南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做到這點,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北王府的所有將士都消失了,所以水南城是一座空城,和東城也是空城。還有就是,在皇元武不知道的情況下,北王府將所有的軍士全部轉(zhuǎn)移到了和東城,就等著東王府攻破水南城,然后在水南城城門破損的情況下,一舉殺出,將東王府主力大軍圍困在城池之內(nèi)。
如此一來,東王府被困在城內(nèi)的大軍糧草不足,必然不能支撐太久,外面留守的軍隊數(shù)量又不多,無法第一時間突破防線。
這樣,東王府很可能因為這個水南城,遭受重大的損失。
這是皇元武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性,他策馬疾馳,直奔和東城方向,在路上,卻發(fā)現(xiàn)柳元的部隊,正在向和東城方向集結(jié),顯然,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到達和東城附近的時候,皇元武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
和東城,一片平靜,就好像一座空無一人的空城,對東王府軍隊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皇元武看著面前的和東城,眉頭緊皺,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隨后,柳元帶著一眾軍士,也趕到了和東城,來到皇元武的近前,同樣也是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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