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個時代終結了。
經(jīng)過一夜的動作,帝都內(nèi)此刻煥然一新,街道上慘死的黎民尸首已經(jīng)被處理的干干凈凈,被大火焚燒一半的房屋被摧毀,有的地方甚至被夷為平地,街道上的血跡和凌亂的垃圾被清理,甚至連日以來的積雪,都被大量軍士同時動作,推出了帝都城外。
帝都郊外,城內(nèi)推出的積雪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幾乎和帝都的城墻持平。
城內(nèi),一片煥然一新,歌舞升平的景象,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昨日夜間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沒有人記得他們倉皇逃命,如喪家之犬的樣子。城內(nèi)作奸犯科之人被全部正法,他們的尸首和被踩踏而死的黎民一樣,被扔在郊外挖掘而出的大坑之中,清晨時分,著大坑已經(jīng)被填平,這些人,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所有人都忘記了昨夜忽然出現(xiàn)的巨大石門,有些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屬不見了,上報給治安官員,官員將這些失蹤人的名單統(tǒng)一,上報給更高層,而此事最終只會不了了之,而那些逝去的人就這么逝去了,只給世間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記憶。
解救了整個帝都的英雄,東王府的繼承人,祈天嫡系血脈,皇元武,將在今日,登上帝王之位。
對此,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異議,皇元武率軍打破了三王之亂,手刃了罪魁禍首楊勤,他的尸首現(xiàn)在就掛在帝都正門的城墻之上,楊勤在帝都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而對于解救他們的皇元武,所有百姓都感恩戴德。
至于現(xiàn)在的帝王皇玉宸,帝都的百姓都沒有什么好感,任誰都知道,他只是楊勤推舉上來的傀儡皇帝,沒有任何作為,只能在楊勤的淫威下瑟瑟發(fā)抖,百姓們恨楊勤,恨得徹骨;恨皇玉宸,恨的更加徹骨。身為皇氏子孫,不圖包裹圍護社稷,只想著保全自己性命,對于這樣的人,他們十分不齒。
但現(xiàn)在他們卻都忘了,楊勤還在帝都的時候,所有人都臣服在楊勤的淫威之下,他們也曾經(jīng)惡狠狠的咒罵過反抗楊勤的帝國官員,為了自己能夠生存下去,甚至有的人舉報自己的鄰居,哪怕他只是在閑談的時候,說了一句楊勤的不好。用他人的慘死,來換取自己的安全,F(xiàn)在還留在帝都的大多數(shù)百姓,都經(jīng)歷過這個時刻,他們?yōu)榱俗约旱男悦瑸榱俗约河H人的性命,不惜出賣一切,不惜言語惡毒的咒罵祈天帝國,咒罵這個曾經(jīng)給他們帶來幾百年和平的帝國。
也許,這就是世界的真相。
也許皇元武正是在秘境之中看到了這樣的真相,他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冷漠,將現(xiàn)在得到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帝都內(nèi),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碌著,城鎮(zhèn)已經(jīng)清掃干凈,皇宮之內(nèi)也是煥然一新,眾多官員齊聚正殿,等著登基大典。所有人眼中都滿懷期盼,這個時候,他們又想起了祈天帝國,想起了帝國三百年的榮光,想起了帝國曾經(jīng)帶給他們的榮耀和地位。
一位新的帝王,代表著一個新的時代,所有人都想在這新的時代之內(nèi)分一杯羹,殷勤之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根本不用皇元武下令,眾多留存的官員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他們按照之前帝王登基的流程,將所有禮儀和形式都準備就位。
最高興的還不是這些帝都的官員,而是跟隨皇元武進入帝都的十幾萬軍士,皇元武登上皇位,他們所有人都會得到晉升,這場戰(zhàn)斗贏的實在太過輕松,到了這個時刻,所有人都在暢想自己輝煌的未來。
皇玉宸,率先出現(xiàn)在皇宮正殿之中,身穿華麗的帝王服飾,手中拿著一紙詔書,站在龍案之前,看著眼前同樣身穿正裝的文武百官,心中百感交集。他的面色微微抽動,內(nèi)心的情感極其復雜,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如果他有力量,那這一切,都將是他應該得到的。但現(xiàn)在,他卻要公布自己退位的詔書,甚至在這樣的時候,自己即將禪位之人,都沒有露面。
文武百官看到皇玉宸出現(xiàn),極不情愿的紛紛跪拜,散漫的三呼萬歲,算是遵循了禮節(jié)。畢竟在這個時候,詔書還沒有頒布,皇玉宸在名義上,還是祈天的帝王。
百感交集的皇玉宸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文武百官,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拿起詔書,頒布了他作為帝王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詔令。
祈天三百零一年,新帝皇玉宸退位,將皇位禪讓給皇氏宗親,東王府繼承人皇元武,自此刻起,祈天帝國,將迎來一個新的時代。
詔書十分簡潔,沒有什么繁文縟節(jié),皇玉宸不想在在這皇位上座一刻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何況是諾大帝國的皇位。但皇玉宸心中明白,如果他繼續(xù)在皇位上座下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玉宸經(jīng)歷了祈天皇氏的浩劫,作為最后剩下的嫡系子孫,他已經(jīng)算足夠幸運的了。
詔書頒布完畢,皇玉宸走下皇位,安靜的站在一旁。此刻,他已經(jīng)不是祈天的帝王,哪怕還沒有經(jīng)過繁瑣的禮儀也是一樣。皇元武成為新帝是眾望所歸,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左右的。
片刻之后,皇元武,從王座之后的通道中走出,他身邊跟著大將丁姜,身上穿的,還是之前的將軍盔甲,他并沒有因為今日登上祈天皇位而感到有一絲一毫的興奮。
皇元武出現(xiàn),在場的文武百官立刻三呼萬歲,皇元武在山呼海嘯般歡呼聲中坐上了皇位,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隨后,皇玉宸被皇元武封了一個王位,留在帝都了卻余生,也算隨了他的心愿。
自此,漫天大雪過后,皇元武登上了祈天的皇位,登上了這個他之前想都沒有想過,甚至想盡力遠離的位置。祈天帝國,迎來了新的帝王,但整個帝國的未來,卻籠罩在一片濃濃的陰影當中。
新的朝堂成立,皇元武頒布了所有官員的任免書,包括東王府參與戰(zhàn)斗的所有將領,全部都得到了升遷,甚至遠在東王府的余生和柳元,沙紹元等一眾東王府將領,也都得到了晉升,萬眾歡騰,舉國歡慶。
下一步,皇元武下令軍隊集結,向外開辟通路,打通帝都地區(qū)和最近行省的交通,清理積雪,同時派出斥候,將自己已經(jīng)登基的消息散去所有行省,同時通知東王府,命令余生和柳元前來帝都面圣。
大殿之內(nèi)的各種事宜一直持續(xù)到正午十分才結束,在這個過程中,皇元武一直坐在龍椅上,面色幾乎沒有變化。他腦中所考慮的,根本就不是之前他所追求的一切,不是黎民百姓的安居樂業(yè),也不是擴張領土,收攏更多的黎民,他所想的,是瞬行者。
從秘境出來之后,那些瞬行者就沒有再找過他,在秘境之中的時候,他也不曾聽到有任何瞬行者對自己下過命令。好像自己登上皇位之后,就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治理國家,展開自己的抱負。但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皇元武的性情有些改變,看待事情的想法和之前也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心中的理念都逐漸崩塌了,但他仍是皇元武,仍然知道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最在乎的是什么。
自從東王殞命之后,東王府風云不斷,現(xiàn)在算是已經(jīng)告一段落,自己登上了祈天的皇位,之前想過的可能出現(xiàn)的所有威脅都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但自己的幾個弟弟卻天各一方,皇永寧不知被什么人擄走,到現(xiàn)在音信全無,也不曾有任何勢力的人來找自己說過皇永寧的事情。
皇陽輝奉命開辟南境,現(xiàn)在大雪封路,早已經(jīng)沒了消息,甚至可能自己率軍進入帝都范圍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南境距離帝都山高路遠,怕是短時間之內(nèi)也不會有任何消息。
皇元武得到了皇宇辰的消息,最后一次消息是余生加急送來的,赤虹宗終于對王府出手了,趁他不在王府的階段,大量從來沒有見過的軍士出現(xiàn)在東王府附近,逼迫皇宇辰和他們一同上山。此刻,距離得到這個消息也已經(jīng)過去了幾日,皇宇辰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也完全沒有頭緒。
就算不考慮瞬行者的因素,不考慮祈天背后真相的因素,現(xiàn)在皇元武要做的事情也足以讓他焦頭爛額。
持續(xù)了數(shù)日的漫天大雪結束了,隨之帶來的就是所有道路被大雪封閉,帝都經(jīng)過幾個月的戰(zhàn)亂,儲存的糧草早已耗盡,東王府軍士攜帶的軍糧也所剩無幾,要養(yǎng)活這么龐大的人口就是一個極其棘手的問題。雖然皇元武現(xiàn)在從內(nèi)心深處不是十分在乎這些,但這些事情,他卻不得不做。
看似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告一段落,但其實根本不是。事情的始末皇元武現(xiàn)在都還不清楚,瞬行者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他們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們?yōu)槭裁匆欢ㄒ獱帄Z祈天帝國帝都,為什么祈天的帝王登基,一定要進入秘境,得到他們的認可。
這一切,都是擺在皇元武眼前的謎團,讓他每每想起,都不由眉頭緊皺。
傍晚,皇元武的命令傳達下去,打量的軍士出城,開始肅清道路,但這個工作是持續(xù)的,怕是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打通最近行省的道路,不是解決燃眉之急的辦法。左右的斥候也派遣而出,積雪深厚,再好的戰(zhàn)馬也不能在如此深的積雪中快速前行,這也直接影響了消息傳達的速度。
文武百官,大多數(shù)已經(jīng)退出了大殿,去做他們要做的事情。留在皇元武身邊的,除了丁姜,只剩下幾個東王府的高層將領,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祈天帝國的高級將領了。
這些人留下爭論的核心,主要是帝都的糧草補給問題,這是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
別看現(xiàn)在百姓都對皇元武感恩戴德,好想忘記了即將要餓肚子的事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等到他們連每日僅需的糧食都沒有的時候,誰是皇帝,又有什么區(qū)別。
對此事,一直爭論不下,皇元武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看著眼前的幾個將領,輕聲道:“命令部隊集結,五萬軍士立刻出發(fā),前往北王府,將所有北王府境內(nèi)的糧草全部運往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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