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主府封鎖調(diào)查之時,收到消息的皇帝急匆匆趕來。
他和韓貴妃本坐在喜堂之上,等著新人過來叩拜行禮。
結(jié)果沒料想……幼子遇害了?
韓貴妃不敢置信,當場昏厥過去。
皇帝也是差點昏倒,含了一枚參片,才勉強扛著趕過來。
“拜見陛下!”
眾人行禮。
皇帝臉色陰沉可怕至極,徑直走到小皇子面前,看著已經(jīng)絕了聲息的幼子,喉嚨一甜。
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這場景,實在是太熟悉了。
他仿佛回到了去年中秋,收到消息趕來一看……只見到兒子冰冷的尸體。
上一次是太子,這一次是小皇子。
都是一模一樣毫無預(yù)兆,晴天霹靂。
“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寒聲喝問。
這是他僅剩的兒子。
竟然在女兒大喜之日,沒了?
絕不可是巧合。
“父皇,弟弟不知怎么就掉進了荷花池。
肯定是有人害他!我把公主府封鎖了,一個個審!我看看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東西,竟敢害我弟弟!”
歐陽珊抽泣哭訴。
皇帝心痛的無以復(fù)加,沉著臉道,“立即查!”
很快,管事便統(tǒng)計完了公主府的名單。
今日公主大婚,除了原本的公主府奴仆,還有禮部、宗人府派來的人手,以及韓家來送嫁的族人奴仆等等……來源復(fù)雜。
但一個個核對,很快便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
“宗人府的司官,少了一位叫做陳其的!
管事稟報道。
司官是宗人府品階最低的官吏。
此次操辦公主婚事,共計來了司官一百多人。
領(lǐng)頭的宗人府主事嚇的不輕,立即出列撇清道,“他剛才還在這里,臣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不見了!”
司官除了操辦婚事,在送公主上轎之后,還要一路送到皇宮。
中途離開,便是瀆職。
此時這人竟然不在公主府,很顯然不對勁。
“抓回來!要活的!
皇帝眼中寒光閃爍,咬牙切齒。
……陳其除外,宇文舟按照名單一個個審問。
不過此案清晰。
因為今日操持婚事,大家本來就是三三兩兩分派一組做事,基本沒有落單的。
可以互相作證。
和陳其分派一起的兩個司官,慌里慌張解釋。
“我們是負責檢查燈籠的,早早查完了,我們就……去后廚吃了些茶點!
“我們叫了陳其一起,他說不餓,要去散心,之后就沒見過他了!他做了什么,真的和我們無關(guān)啊!”
另外又有偶爾經(jīng)過后院的目擊證人。
“奴婢親眼所見,陳其一個人坐在荷花池旁邊,當時沒有旁人。”
“小人最后一次見小皇子,他在折花,離荷花池極遠。
當時……陳其司官還在荷花池邊……”線索七七八八拼湊,基本可以斷定。
小皇子遇害,陳其在場。
而就在此時,御林軍把陳其抓了回來。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相普通,混在人群中不起眼。
正準備離開京城,在城門口,被趕上的御林軍堵了個正著。
“陛下,此人正準備離京!
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將五花大綁的陳其扔在地上,將他的包袱呈上道:“卑職在他行李里發(fā)現(xiàn)了一整袋的銀票!
滿滿一袋銀票。
一筆巨款。
以陳其的俸祿,一輩子也賺不到這么多錢。
歐陽珊一腳踹在他的胸膛,怒喝,“狗東西,是不是你謀害我弟弟!給我說清楚,你跑什么?
這銀票哪來的!”
陳其咬牙不做聲。
另一支御林軍回來稟報,道,“啟稟陛下,陳其的家人皆以離開京城。
陳家除了他,再無他人。”
很顯然,對方早做準備了。
“把陳家人都給朕抓回來!
皇帝冷聲,“嚴刑拷問,查清楚,誰指使他干的!”
“是!”
御林軍立即去查陳其家人的行蹤。
但從城門口查了路引記錄才發(fā)現(xiàn),陳家人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
以省親的名義北上。
算算時間,已經(jīng)抵達北寒州。
陳其挨了幾板之后便扛不住了,認罪道,“沒人指使,是我自己謀害小皇子,與別人無關(guān)。”
“那你怎么把家人往北寒州送?”
歐陽珊當然不信。
“只是怕留在九州,會被我連累。
唯有北寒州,陛下抓不了人,他們才能安全!
陳其被打的吐了一口鮮血,艱難解釋。
“那這筆錢呢?
天上掉下來的!”
歐陽珊冷笑。
陳其答不上來,但他咬死不承認。
不管刑官怎么打,也不承認有人指使,只說自己個人所為。
但這筆銀子……就擺明了有人收買他,只是他不肯認而已。
“我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給本公主往死里打!”
歐陽珊十分憤怒。
皇帝冷漠看著這一切,默默盤算。
陳其顯然被人封口收買,不招供幕后指使,很正常。
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有人計劃謀害他的兒子。
能拿出這筆銀子,又有這個動機的,除了夜染衣和皇后,也沒其他人了。
當年太子遇害,皇后曾懷疑是韓貴妃下手。
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
因此報復(fù),倒也說得過去。
但是,這個時間……偏偏是自己宣布南陵和東靈歸九州之后,偏偏是公布宇文舟和公主的婚事之后,才開始謀劃。
若皇后要下手,她早該動手了。
何必等到今日?
皇后是個聰明人。
知道她若敢下手,被自己發(fā)現(xiàn),曹氏一族都要滅門。
不敢胡來。
所以……夜染衣!她在報復(fù)朕支持宇文族!她要讓自己后繼無人,還特意選在歐陽珊和宇文舟的大婚之日示威……沒錯沒錯。
他們這幾個人,都是她除之后快的。
一舉數(shù)得。
“。
陳其發(fā)出一聲慘叫,被活生生打死了。
至死沒招。
不過他接活之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反正,家人已經(jīng)被送出九州,對方出的定金已經(jīng)足夠他們衣食無憂一輩子……自己也早知道,能活著離開九州的可能很小。
不過是拿錢賣命罷了。
“父皇,雖然他沒招,但顯然只有夜染衣才能做出這種事!父皇你要給弟弟報仇!”
歐陽珊氣道。
皇帝面無表情,“來人,查抄夜家,把夜家嫡系全部抓了,打入天牢。”
“是!”
御林軍領(lǐng)命。
皇帝又看著那兩個原本和陳其一組的司官道,“你們玩忽職守,各打五十大板,革職,永不錄用!
兩個司官被嚇的面無血色,噗通跪下求饒。
如此重罰,顯然被殃及池魚了。
皇帝無暇管他人,視線回落到小皇子尸體身上,終于還是沒撐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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