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殤先生,得罪了,老夫只有這一個兒子了,也只有這兩個孫子了,老夫不想絕后,沒有辦法!”君崇山說話就要對趙巖出手。
而趙巖卻是一副淡然的神情看著君崇山。
這個時候,劇變突起,君崇山神情大變。
當君崇山收回了對君耀天的威壓,正要出手斬殺趙巖的時候,跪在他身前的兒子君耀天竟然突然暴起,手執(zhí)利器,朝著君崇山的心窩刺去。
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要出手暗算自己的父親,這怎么能不讓君崇山吃驚。
可是,若僅僅只是君耀天的刺殺,君崇山也不會如此的驚恐,關(guān)鍵在于,當君耀天刺殺君崇山的時候,君崇山同時感覺到,在他背后,傳來了更大的危機感。
那種危機甚至讓他感到他將要命喪于此。
“嗖嗖嗖……”一個個破空之聲從不遠處襲來。
“噗噗噗……”然后又傳來了破體的聲音。
“啪嗒……”
“啪嗒……”
驚恐不已,并且準備出手反擊的君崇山,卻看到,身前的兒子渾身插滿了弩箭,無力的倒下,他瞪大了眼睛,其間透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而在君崇山的身后,同樣也有一個渾身插滿弩箭的身體倒在那里,而那里的那個身體,赫然便是一只守護在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
那個被稱為最忠誠于他的男子。
下一刻,在趙巖,君常喜,君常笑和君崇山他們周圍,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名手執(zhí)弓弩的君家神衛(wèi)。
他們?nèi)砩舷卤豢装涣粝乱浑p眼睛,看上去凌冽無比。
但是,君崇山卻一點也不在意這些。
轟……
看到這一前一后兩個尸體之后,君崇山神色巨變,他緊握著蒼老的雙手,那滄桑的老臉,竟然在頃刻間漲紅,他仰起頭,發(fā)出了這輩子最為震撼的一聲咆哮。
“啊……”
深夜幽靜的叢林被這一聲咆哮嚎叫劃破,那些早已經(jīng)沉睡了的妖獸,被著驚天的嚎叫聲驚醒,紛紛逃離。
君崇山全身釋放出的威壓,使得整個叢林嫌棄一陣可怕的狂風。
距離最近的君常喜和君常笑,竟然被這強大的威壓壓迫的七竅流血,匍匐在地,渾身顫抖。
連君耀天的死,他們都來不及悲傷。
即便是那些身著盔甲的君家神衛(wèi),也被這疾駛的狂風吹的東倒西歪。
只有趙巖一人,獨立于狂風之中,任憑那衣衫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卻神情不變。
“為什么?為什么!這都是為什么?”君崇山悲愴不已,凄然問天。
是啊,這是為什么?
他君崇山曾經(jīng)也是南洲的風云人物,距離南洲之主也只是一步之遙。
即便兩次沖擊家主之位失敗,他還有著兩個讓他驕傲的兒子,他還有三個出色的孫子。
然而這一切卻在三年前的那一刻轟然坍塌。
二子夫妻隕落,最疼愛的孫子被奸人所害,他這一脈從天堂跌落地獄,幾乎淪為南洲的笑柄。
他一直都想找到那個算計他們這一脈的幕后黑手。
他懷疑過流云宗,他懷疑過君家家主君悅程,他甚至都懷疑過中州的至尊。
當然了,他也懷疑過他的這唯一幸存下來的兒子,否則,他當初在試煉小世界外圍觀察的時候,他也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結(jié)果卻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那個要為害自己孫子君常樂的人,竟然就是這個比自己還要疼愛君常樂的兒子,君耀天。
甚至還有他的兩個兒子。
本來,在得知真相之后,他想要將趙巖殺死,將這一切的結(jié)果掩蓋下去。
畢竟,如果君耀天父子的事情被披露了之后,他將面臨更加凄慘的結(jié)局,絕后。
他不相信趙巖已經(jīng)治好了君常樂,在趙巖流露出流殤容貌的那一刻,他就堅信,自己的小孫子已經(jīng)隕落。
那么,他就必須留下君耀天父子,否則他就真的要絕后了。
因為君耀天他們父子所做的事情,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nèi)f劫不復。
那不僅僅是因為為害了君常樂,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行為已經(jīng)形成了了叛族的罪名。
但是,他更沒想到的是,他的兒子竟然要殺他?
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情。
然而,這還不是他最悲傷的事情,最悲傷的事情是,那個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將自己封為神明存在的中年男子,他也要殺掉自己。
那個人可是他當年親手救下的人,要不是他,那個人已經(jīng)尸骨無存。
他想不到他有任何理由要斬殺自己。
不相信又怎么樣,一切都已經(jīng)成為了既成事實,而且,現(xiàn)在在他的周圍,還圍著幾十名的君家神衛(wèi)。
也就是說,剛剛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不僅他君崇山看在了眼里,連這些神衛(wèi)恐怕也都非常的清楚。
這也就是說,現(xiàn)在趴伏在地面上渾身顫抖的兩個孫子,也逃不過叛族的罪名。
咆哮過后,森林恢復寧靜,君崇山無神的雙眼,落在面前的君耀天的尸體之上。
他不悲不喜,神情淡然,但是他的容貌和身體,好像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君常喜和君常笑拼命的求饒。
然而君崇山卻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這里,因為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牽掛。
“爺爺……”這時候,一個在君崇山聽來又如天籟之音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君崇山渾身一震,表情出現(xiàn)了一剎那的激動,那一剎那,他好像全身重新升起了希望一般,生機盎然,又仿佛瞬間年輕了幾十歲。
然而,緊接著他有恢復了萎靡的狀態(tài),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怎么可能呢?”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xù)向前走,剛剛踏出一步,身后再次傳來了那個聲音:“爺爺!”
這一次,君崇山的身體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他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那個叫流殤的少年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他的孫子君常樂還能是誰?
“樂兒……”君崇山聲音顫抖的喊道。
他仿佛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這更像是一種試探,但是又渴望這一切就是真的。
“爺爺!”君常樂離開趙巖,走向君崇山,一邊走一邊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這一刻,君崇山卻認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的,他的孫子君常樂還活著。
君崇山三步并作一步的朝著君常樂奔去,看上去根本不想是一個老人,更像是一個得到了寶貝的少年。
祖孫兩人終于抱在了一起,君崇山老淚縱橫,君常樂泣不成聲。
這三年來,君常樂身上的這種劇毒,當真是將這祖孫二人折磨的不輕。
君常樂修為盡失,近乎泯滅,君崇山每日活在為孫子擔憂的煎熬中,還要每日渡靈力給君常樂。
這三年對于這祖孫二人來講,真可謂生不如死。
然而,這一切都過去了,他們將要迎接新的曙光。
這一刻,即便是周圍那些身著冰冷盔甲的君家神衛(wèi),也位置動容。
只不過,他們身著盔甲,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是,他們那顫抖的身體,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此時此刻,趙巖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他也為這祖孫二人能夠得到涅槃而高興。
“老爺子,我們可以回家了!”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老爺子的身后傳來。
是君無莧的聲音。
老爺子轉(zhuǎn)過身來一看,那里除了君無莧之外,們還有一個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這個是之前阻攔君無莧他們的那個人。
君崇山看到這黑衣人的時候,眉頭一皺,他試探性的問道:“這位是……”
那黑衣人聞言,將遮蓋容貌的黑布扯開,露出來了一張和君無莧很是相似的一張臉。
“君無殤!?”
不錯,此人正是流云宗內(nèi)門長老之一的君無殤,也是君家在流云宗位置最高的一個人。
“三老太爺,無殤有禮了!”君無殤恭敬的向著君崇山行禮道。
“好好好,在關(guān)鍵時刻,你能夠出手相助,老夫很欣慰!”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
隨后他看向身前和身后的兩句尸體,神情還是有些悲傷。
不過隨后便恢復了正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趙巖的身上,眼神復雜,不過卻沒有開口。
“走吧!”君崇山對君無莧說了一句,攜帶著君常樂離開。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再看君常喜和君常笑一眼。
……
南二城城主府大殿之中,燈火通明。
南洲君家所有的高層全部列席,除了那些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戰(zhàn)死的人。
當然,這中間還多了一個人,那便是坐在大殿前列,和君崇山并列的“流殤”先生。
在大殿的正中位置,跪著兩個年輕人,他們便是君常喜和君常笑。
而周圍的那些君家人,在看著這兩個年輕人的時候,都露出了不善和輕蔑的目光。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畢竟他們身份特殊,他們背叛和傷害的人身份更特殊。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是君崇山那一脈的私事。
但是,他們傷害是是君常樂,而君常樂則是整個南洲君家的希望,并且還是整個顏率星的靈王殿下。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這件事甚至可以上升到國事的級別。
因此,這件事必須要鄭重處理。
“說說吧,你們背后的主使是誰?”君悅程坐在主位之上,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震撼著每個人的心,也震懾這君常喜和君常笑的心。
君常喜和君常笑兩人已經(jīng)近乎于虛脫。
從事情敗露之后,兩人一直都活在恐懼之中,他們的身體一直都沒有停止過顫抖。
他們的精神已經(jīng)近乎于崩潰。
在聽到君悅程的這句問話的時候,他們甚至直接癱軟在地,下體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流出黃色的液體。
“不知道,一切都是父親的主意,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主使!”君常喜顫抖著回答道。
“不知道?”君悅程瞇著眼睛,聲音冰冷的說道:“本座怎么聽說,你們兩個在當時的表現(xiàn),比你的父親還要老練?”
“這件事真的是君耀天主導?要不要我們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讓你們好好的回憶一下?”
“咚咚咚……”君常喜和君常笑趕緊面對著君悅程磕頭,腦門上很快變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家主,我們真的不知道啊!”君常喜東哭著喊道。
這時候,趙巖站起身來,朝著君悅程說道:“城主大人,在下有一種方法,可以探視他人的靈魂,能夠得到被探視者所有的記憶,不妨一試!”
“如此甚好!”城主君悅程立即回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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