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大明第446章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呵呵,鄭爺,這到底是出什么事兒了,連咱們都不讓過去?”
岔路口,一個百戶帶著二十幾號大漢將軍巡視到這邊,卻是被鄭公公笑呵呵的擋住。
這邊雖是已經(jīng)出了養(yǎng)心殿范圍,卻畢竟還處在巡視區(qū),巡視強度還是不弱的。
鄭公公心里真想問候徐長青的祖宗十八代,可此時,卻只能陪著笑道:“小劉啊,你也是宮里的老人了,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心里有數(shù)吧?呵呵,來,拿著,等下了值帶兄弟們?nèi)ズ葞妆婆团汀!?br />
“唉喲。謝了鄭爺,鄭爺有事兒您吩咐。”
能在御林軍中混到百戶,怎能是傻子?只做做樣子就有好處,而且鄭公公現(xiàn)在可是天子身邊的紅人,單是這牛匹都能讓他們吹上幾個月了。
看著這幫御林軍慢斯條理的懶散離去,鄭公公身邊一個小太監(jiān)苦著臉道:“干爹,這兒這么冷,咱們還要在這等多久啊。凍著兒子倒不要緊,可,若是凍著干爹您,那可就是罪過了喲……”
另一個小太監(jiān)也忙拍馬道:“干爹,這都快一刻鐘了,不會出事情吧?咱們今兒這可真是無妄之災(zāi)了,那位忠義伯,也忒霸道了。”
其他幾人見氣氛起來,也想插一嘴,拍個馬屁,順便活動下手腳,畢竟干在這風口上站著,忒他么的冷了。
“閉嘴!”
卻是忽然被鄭公公厲聲喝止:“你們幾個小王八羔子,雜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們的?再敢多一句嘴,雜家撕爛你們的臭嘴!”
“是……”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食物鏈的準則在宮里比外界更甚幾百倍,一看到鄭公公居然這么暴虐,幾個小太監(jiān)哪還敢多話?
趕忙都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但鄭公公表面上雖然鎮(zhèn)定,可心里也忍不住打起了鼓。
這事情有點太大了哇……
饒是他現(xiàn)在在天子身邊伺候,也算是‘紅’,可萬一出點什么事兒,那絕對也要掉腦袋啊。
好在兩個宮女那邊的巡守要繞路,不會走這邊,要不然,真要被逮到了,徐長青和公主單獨聊天,那就全完了。
想著,鄭公公也坐不住了,招呼幾個小太監(jiān)在前面頂著,看好門,他偷偷摸摸的來到拐角這邊,準備看看那邊到底什么情況了。
雖說明知道偷看,萬一被徐長青或是朱媺娖看到了,他肯定是兩頭都不討好,可就算他的定力,心里也實在是憋不住了。
差不多,還是得讓他們趕緊回歸正軌啊。
偷窺。
鄭公公儼然是行家。
從他幾十年前,還是個小太監(jiān)的時候,這種事情就沒少做。
只見,他猶如一只壁虎,身子雖是肥胖,卻是極為貼切的貼在了墻壁上,然后,一只手小心抓住一邊的墻壁,帽子瞬時與眼睛垂直,極為緩慢又穩(wěn)定的貼到了墻壁上。
這樣,可以確保在最大限度上,不被那邊的人看到。
“我……”
然而,不看還好,只看到第一眼,鄭公公還以為他是在做夢,忙猛的退回來,臉色已經(jīng)一片慘白,瞳孔都是沒了神采。
“不,不,不,不可能……肯定,肯定是看花眼了。不可能,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足足愣了二三十秒,心臟都快要不能跳動,鄭公公終于回神,忙再次按照標準姿勢,小心看過去。
這一次,他終于明白,他并沒有看花眼,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世界仿似在此時凝固了。
鄭公公就猶如一只貼在墻壁上的干癟壁虎標本,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再受控制。
他根本無法形容他看到的這一幕……
如果他知道未來有個叫‘馬賽克’的神秘東西,他一定會把整個世界都糊滿了馬賽克……
足足呆呆的看了近一分鐘,鄭公公這才恢復(fù)知覺,趕忙退回來,整個人死死的貼在墻壁上,仿似溺水了一般,拼了命的大口呼吸著,無比呆滯的看向天空,心中驚悚的已經(jīng)不能自已,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啊……我鄭迎春這條小命,要交代了哇……這忠義伯,這忠義伯,何止膽大包天,他,他……”
鄭公公很想從他的人生中,找到一個詞匯,來形容此時的徐長青,卻是搜腸刮肚也根本找不出一個……
這絕對是國朝二百七十多年了,開天辟地的頭一遭啊!
甚至,往前再翻幾百年乃至是幾千年,恐怕也從未有過啊……
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居然當眾在宮里,在天子寢宮不遠處……
坤興公主那么乖巧的人兒,怎么會,怎么就會……
“對對對,一定是忠義伯那,那個禽獸強迫的,一定是他強迫的公主,否則,公主怎會……”
“不過,這事情居然還可以這樣,忠義伯爺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呸!”
“鄭迎春,你胡思亂想什么呢?現(xiàn)在哪還有工夫想這事兒啊,你腦殼兒都要掉了喲……”
想著,鄭公公哭喪著臉,死了親爹親娘都沒有讓他這么痛苦的。
這邊,眼見有小太監(jiān)想回頭,他頓時猛的回過神,只覺力氣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周身,劈頭蓋臉便是罵道:“你們他娘的腦殼不好使是吧?既然不想要了,雜家就幫你們?nèi)×耍 ?br />
“干爹,沒,沒啊……”
“別,干爹,千萬別……”
幾個小太監(jiān)頓時不敢亂動,乖巧的呆在原地。
可即便嚇住了小太監(jiān),鄭公公心里卻是更加苦澀,也更害怕。
今天,這天恐怕都要塌下來啊……
就在鄭公公這邊驚悚到不能呼吸的時候,直道上,已經(jīng)走出去三四百米的兩個宮女,比他也強不到哪里去,幾如要爆炸一般……
然而,這種時候,她們怎敢多言半字?
稍有不慎,已經(jīng)不是自己身死的事兒了,整個家族恐怕都要遭到滅頂之災(zāi)啊……
好在巡守不從她們這邊走,現(xiàn)在下午也不走公文,否則,根本就不能想……
……
兩邊人無法形容的恐怖與糾結(jié)中,十多分鐘終于過去。
這時,宮墻這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終于恢復(fù)了平靜,死死擁抱在一起。
看著懷中梨花帶雨、憔悴的幾乎不成模樣的伊人,徐長青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是有多沖動,更是多么危險了。
“媺娖,對不起,這事情我……嘶!”
徐長青剛想說些什么,忽然感覺胸口一疼,但旋即便是苦笑,這一會兒的工夫,他已經(jīng)習慣了。
但這次明顯不同尋常,片刻,徐長青便感覺到了鉆心的痛,可大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止朱媺娖。
不多時候,朱媺娖的小嘴里,竟已經(jīng)滿是徐長青的鮮血……
她死死的瞪著徐長青,也不擦拭嘴角邊的鮮血,更不理會眼角飄落的淚珠,無比決絕道:“我恨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徐長青,我看錯你了,你等著,就算到了地下,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如果她不說這話,徐長青對她肯定是滿懷愧疚,畢竟,這事情自己做的實在有點不地道了,完全詮釋了‘沖動是魔鬼’的含義。
可此時,朱媺娖居然有尋死的念頭,徐長青怎能忍?
頓時更加劇烈的把她抱在懷里,“你死一個試試?老子他么現(xiàn)在就造反!這狗日的日子,老子他么的早就受夠了!要不是你爹天天耍花樣,老子還用在這里?你早就是老子的老婆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找他!他只要敢說一個不字,我徐長青現(xiàn)在就踏平你朱家的江山,李自成早就想跟我共天下了!”
說著,徐長青居然又進入了節(jié)奏……
朱媺娖也被嚇傻了,都來不及理會,“你,你瘋了??!”
“呵。”
徐長青冷笑:“瘋了又如何?是你朱家欠我的!我徐長青雖為徐家后裔,可我從未花過徐家一個大子!我徐長青能有今天,是憑借著我手中大的刀槍,從無數(shù)死人堆里殺出來!松錦,若不是我徐長青拼命,你以為,還有你徐家的江山?中原,若不是我徐長青拼命,你以為,朱恭枵他們還能活?年前,不是我拼命回師勤王,你和你爹還能住在這紫禁城里?現(xiàn)在,不是我徐長青,流賊還會在外面跟你們過家家?”
“別……”
朱媺娖淚如雨下,“徐,徐郎,你,你別沖動,你千萬別沖動。我,我沒有怪你這樣,只是,這是宮里啊……若是,若是被他們知道了,我死是小,你的名聲,我朱家的名聲,嗚嗚嗚……”
她說不下去,用力撲在徐長青懷里。
徐長青此時早已經(jīng)冷靜下來,一邊拍打著朱媺娖的后背,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貼著她的耳尖低聲道:“別擔心,一切有我呢!不會有事的,我用我的性命保證,一切都不會有事的!媺娖,你相信我,奴酋皇太極我都能斬落馬下,更況乎此時?”
“嗚嗚嗚……”
朱媺娖卻說不出話,只是死死抱著徐長青。
……
又過去了好一會兒,天地這才又恢復(fù)正常節(jié)奏。
徐長青這邊好收拾,朱媺娖這邊要復(fù)雜一些,主要是之前徐長青著實有點莽了,她的衣服都被徐長青撕破了一大塊……
好在此時是冬天,問題不大,只是朱媺娖的俏臉和身姿,還需要一些時間恢復(fù)。
徐長青也在不斷安慰她,低低道:“媺娖,放心吧,一切有我在,一切都不會有事的,放松,放松些。鄭公公和兩個宮女我都帶走,等下,你先去養(yǎng)心殿洗把臉,等緩過來再回坤寧宮……”
“你,你想怎么做?千萬別亂來啊……萬一,萬一你……嗚嗚嗚,那我以后還怎么活……”
朱媺娖驚悚的看著徐長青,眼淚又忍不住了。
徐長青一笑,狠狠的親了親她的臉頰:“放心吧,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以后,我爭取兩三天,不,我爭取每天都過來看你!你在養(yǎng)心殿這附近,找個地方。”
“你……”
朱媺娖瞳孔猛的放大,旋即便是死死的咬住了紅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本以為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以后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可徐長青竟然……還要天天過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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