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五爺您~,是想多搞些糧食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長青笑吟吟看向宋五。
宋五忙陪笑道:“二爺,不瞞您說,正是這般。我伯父最近一直為此事頭疼,小五身為晚輩,雖是不才,卻也想為伯父分憂啊。二爺,您放心,只要您有貨,價格方面,您不用操心!”
說著,宋五咬著牙道:“二爺,小五我愿比市價高一成收購。另,二爺您和您的人的好處費(fèi),再單獨(dú)另算。另外,以后二爺?shù)苍谖掖箜樳@邊有什么需要,您直管招呼小五一聲,小五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個嘛……”
徐長青慢斯條理的品了一口酒,卻不再理會宋五,而似是在心中盤算籌謀著什么。
宋五雖是著急,卻怎敢逼迫徐長青,只能是干巴巴的等著。
這邊,一直在旁邊丫鬟般端茶倒酒、伺候到此時的小瑾鈴,終于是看明白,為何,宋五這等大順的一流勛貴級人物,竟然要討好徐長青這黑大個這種外地的小豪強(qiáng)了。
感情,宋五要求著他,從他手里買糧啊。
不過小瑾鈴心里很快便閃過一抹玩味,嘴角邊甚至露出一抹輕蔑。
商人就是商人,就算此時有些能量,又能大到哪里去?
大不了,就跟這黑大個虛與委蛇一番,到頭來還是得回到宋五這邊才行。
畢竟,大順軍此時雖是沒落,但究竟是一國。
而且這些時日她與宋五混的越來越熟之后,也是隱隱從宋五嘴中聽到過一些消息,大順軍的根子還是很強(qiáng)的。
只要以后有機(jī)會,大順必定能重新勢起,到那時,她的報仇大業(yè),便也就有希望了。
小瑾鈴正想著,徐長青這邊終于開口了:“五爺,我能感受到五爺您的誠意,但是,您現(xiàn)在也知道,不只大順這邊缺糧,滿清也缺,大明更缺。說實(shí)在的!
徐長青一笑:“五爺您給的這個價格,不太夠看呢!
“這……”
宋五額頭上又滲出冷汗來,嘴巴一時都有些明顯的發(fā)干了。
他當(dāng)然明白徐長青的意思,按照此時‘天下三分’的競爭力,他們順軍無疑是最弱的,而且,是一種全方位的弱,經(jīng)濟(jì)弱,兵力弱,人口也弱。
那些豪商這幾年為什么還敢他們大順軍做生意?
無怪乎還是因?yàn)樗麄兇箜槼鰞r高,那些人能從他們身上獲取暴利而已。
這也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越來越窮,越窮越窮。
但宋五能深得宋獻(xiàn)策的信任,乃至被推到前臺一般了,他也不是凡人,緊張過后,小心翼翼試探道:“二爺,不知,不知您這邊有什么需求……二爺,您放心,只要您發(fā)話,但凡是小五我能做到的,必定是竭力而為……”
宋五一時直把胸脯拍的‘啪啪’響。
徐長青不由也是一笑,看了看宋五,又故作開始盤算。
到此時,徐長青對宋五這廝也有了進(jìn)一步、比較深入的了解,公平來論,恐怕就算是放到整個順軍的二代中,宋五應(yīng)該也不算是弱的。
這廝不僅腦子很清醒,知道要什么,手段也不弱。
“五爺,你知道,我劉二本來是不準(zhǔn)備摻和這種騷腥事兒的。但是,五爺您這般夠義氣,那我劉二也不能認(rèn)慫,對不起五爺這種豪杰。那就比市價高一成五,好處費(fèi)嘛,我只要五千兩。給五爺您十萬斤糧食,如何?”
“十萬斤……”
宋五儼然是有點(diǎn)嫌少,不過他肯定不敢跟徐長青表露,馬上便是陪著笑應(yīng)承
下來。
畢竟,只要他能搭上徐長青這條線,以后肯定是還有很多機(jī)會的。
看著徐長青與宋五這么快便達(dá)成了合作,小瑾鈴面上恭謹(jǐn),心底里卻更加輕蔑。
這個黑大個,端的倒是挺像,可,到頭來,不還是狗一般在這里等著嗎?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大出息。
正當(dāng)小瑾鈴以為吃透了徐長青、要想辦法跳出這個泥潭的時候,徐長青忽然笑道:“五爺,糧食這邊,可能得拖上一兩月。你也知道,兩邊都在收糧,等處理完了,總要花費(fèi)些時間的。”
“一,一兩月?”
宋五用力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這對他,包括對整個大順而言,儼然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今天天氣多雨,春上時又太寒,襄陽這邊的糧食收成并不是太好,急需一筆糧草來救命用。
可徐長青竟然要拖個一兩月,這儼然是要了他們的命一般,會給他們極大的壓力。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qiáng),宋五只能面上帶著笑、心里含著淚,先把事情應(yīng)下來。
“呵呵!
徐長青這時一笑:“五爺,說起來,這事兒倒也是兄弟能力有限啊。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五爺搞個門路。若是,五爺能把這事情搞好,可能,二十天,乃至半個月內(nèi),便是能搞齊十萬兩糧食!”
“這……”
宋五不由大喜,忙是連連拱手作揖:“二爺,您只管說,只要小五我能半島,上刀山下油鍋都沒有二話!
這邊,小瑾鈴剛要豎著耳朵聽,兩人到底要搞什么密謀,徐長青忽然一笑:“那誰,你先下去吧!
宋五也反應(yīng)過來:“鈴兒,你先去洗個澡,今晚,一定要好好伺候二爺。”
“……”
小瑾鈴幾如被一道閃電擊中,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黑大個,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啊,他難道是屬狗的嗎?
可徐長青和宋五都已經(jīng)發(fā)了話,她哪還有什么力氣反抗?只能是乖巧應(yīng)了一聲,徐徐退出去,心中急急想著應(yīng)對今晚死局的辦法。
她雖然不大,可絕不傻,乃至是極為聰明,只是條件有限,從小沒有名師教導(dǎo)而已。
得益于這些年自己辛苦積累的經(jīng)驗(yàn),就算是用她傲嬌的小胸脯想,那也能知道,一旦今晚這么輕易便是被那黑大個掌控了,那,她這輩子,也跟那些殘花敗柳沒什么兩樣了……
正煩躁的強(qiáng)撐著淑女姿態(tài)下著樓,心里一邊將徐長青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小瑾鈴的美眸里卻是忽然一動!
下一瞬,忙是瞪大了眼睛看過去,旋即整個人都機(jī)靈起來。
因?yàn)樗抗獾牟贿h(yuǎn)處,正是劉希堯的身上。
因?yàn)橐郧俺鱿^一些公開場合的緣故,小瑾鈴對大順軍的主要人物,還是能臉熟的。
特別是劉希堯雖有點(diǎn)黑,但人卻是很帥氣的,她便也特意留意過劉希堯,只是,始終沒有辦法和途徑去接近劉希堯。
誰曾想,今天,在這個明顯是親兵序列的隊(duì)伍里,竟然是看到了劉希堯!
這顯然是不對啊。
如果是郝?lián)u旗出現(xiàn)在這里,那還好理解,畢竟,郝?lián)u旗就是個‘二流子’,做出什么事兒來都不足為奇。
但是,劉希堯卻是東大營那邊的主將之一!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而且還是一副隱匿著的打扮?
不過瞬息間的思慮,小瑾鈴已經(jīng)是捕捉到了許多東西,嬌嫩的嘴角邊止不住便是露出一絲彎彎笑意。
似乎,事情并不用那么麻煩了。
忙是招呼丫鬟婆子去燒熱水來,她要去一樓旁邊的小房間里洗澡。
在那個位置,雖是有走光嫌疑,卻是同時能盯住大廳內(nèi)的一舉一動,她也相信,有徐長青的威嚴(yán)在,沒人敢偷看她!
果然。
正如她預(yù)料的一樣,當(dāng)她下了樓,底下劉希堯、郝?lián)u旗這幫人,明顯已經(jīng)知道了她要被送給那黑大個,都不敢多看她半眼,而是很恭順的給她行禮,包括劉希堯也是一個模樣。
小瑾鈴不由更為得意,她儼然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可來到小房間,她忽然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劉希堯到底有何等驕傲,她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縱然此時是因?yàn)槊孛苁聞?wù),必須要遮掩身份,可,他怎么可能表現(xiàn)的如此畢恭畢敬?
特別是女人敏銳的直覺,讓的小瑾鈴能感受到,劉希堯是極為極為嚴(yán)整的要保持與她的距離。
而且不只是劉希堯,便是剛剛來時,對她開口花花過的郝?lián)u旗,都是嚴(yán)整的一匹。
這……
小瑾鈴腦海中忽然止不住的閃過一抹驚悚。
劉希堯、郝?lián)u旗這等人物,怎可能會對她一個小花魁如此恭敬?根本就不可能啊。
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了……
她身后的那個男人……
那個叫劉二的黑大個,真的,如表面表現(xiàn)的那么尋常嗎?
特別是小瑾鈴又想起來一件更驚悚的事情,她以前,是真的見過那位劉家二少爺?shù)陌 ?br />
那時的那位劉家二少爺雖也是有點(diǎn)小黑,但身材明顯略肥胖,可此時的這黑大個,不僅身材對不上,身高也對不上啊。
他,他到底是誰?!
……
小瑾鈴一邊驚悚著一邊洗澡,等了足半個時辰,徐長青與宋五這才是滿身酒氣的下樓來。
小瑾鈴登時便是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二爺,您這么忙,就不要送小弟了,您放心,您說的事情,至多明天一早,小弟必定會給您一個準(zhǔn)確的消息!
宋五連連對徐長青抱拳。
徐長青大笑:“五爺,自家兄弟,不說兩家話。那,哥哥我便在這恭候五爺?shù)募岩袅!?br />
宋五大笑著一抱拳,又對徐長青深深行了一禮,這才是快步離去。
看宋五走遠(yuǎn),郝?lián)u旗趕忙上前來,賠笑道:“爺,如何了?”
“你說呢!
徐長青笑著踢了郝?lián)u旗一腳。
郝?lián)u旗趕忙狗一般討巧:“我早就說了嘛。爺出馬,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嗎?”
劉希堯也忙討巧道:“爺,那今日咱們怎么安排?在這里,終于不是太,太方便……”
徐長青一笑,“那便收拾下,今晚回營休息吧。哦對了,再去搞些好酒菜,剛才沒喝盡興!
“是。”
隔壁的小房間內(nèi),正在偽裝著洗澡的小瑾鈴,眼見著徐長青眾人明顯是把她忘了,美眸早已經(jīng)瞪到了極限,整個人都不敢呼吸了。
劉希堯和郝?lián)u旗對這個黑大個,不是假恭敬,那是真恭敬啊。
可,這個黑大個,到底是何等身份,才能讓劉希堯與郝?lián)u旗這等人如此啊。
她以前在大順,怎么就沒聽過這等人物呢?
“不對!”
小瑾鈴忽然驚悚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終于想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
這個黑大個,根本就,不是大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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