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天面對師叔祖許大真人,當(dāng)然只能跑,也唯有跑的份。
識海修煉已經(jīng)成了一場逃亡。許大真人的掌力非凡,一掌就拍的陳樂天差點找不著北。
往昔在戰(zhàn)場上,受傷是家常便飯,但那是與自己功夫差不多的兵卒交手,輕傷重傷,都是在可接受范圍內(nèi)的技不如人。
但是這場在識海中的與武當(dāng)輩分最高的許真人之間的放對,就如同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啊。
所以除了跑,哪還能有別的法子。
識海中的一切事物與現(xiàn)實里差不多,這是陳樂天第一次在識海中修煉,面對未知,陳樂天沒時間去細(xì)細(xì)觀摩慢慢品味。因為后面有許真人這個對他來說無異于猛虎的對手在追。
“師叔祖,您慢慢來行嗎?這樣我受不住啊!”陳樂天邊跑邊喊道。
許大真人在他后面道:“我聽你師父玄同說,你這娃娃,不喜歡慢慢來,喜歡來點猛的快的啊。”
陳樂天發(fā)足狂奔,雖然方才胸口所受的傷讓他覺得非常疼痛,但他畢竟是刀山火海里過來的疆場老卒,真跟自己較起勁來,就算是斷條腿,他也能跑起來,何況現(xiàn)在他的傷只是在胸口。
聽許大真人這么說,陳樂天估摸著是掌教師父授意的,邊跑邊道:“這也太猛了吧,徒兒我還沒娶媳婦,還沒給咱陳家傳宗接代呢!再說,我是讓掌教師父給我來點猛的,不是讓您老來,您老法力無邊,徒兒扛不住。”
許逍本來沒用力去追,只一直吊在陳樂天后面,聽他還有心思調(diào)侃自己,于是稍稍加快腳步,兩步就追上了陳樂天,然后抬腳便踹,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踹在陳樂天后背上,陳樂天再次飛了起來,狠狠的跌了個狗吃屎。
半柱香前,陳樂天的胸口被大鐵錘夯了一下,現(xiàn)在,他的后背又被大鐵錘夯了一下。
“嘶...”陳樂天再次吐了口血,努力掙扎幾番,終究還是爬不起來了。
“怎么?這就不行了,太弱了吧,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被師父在識海里打斷全身筋脈,都還能站起來。”許大真人蹲下來,看著陳樂天輕蔑的道。
陳樂天抬手抹掉嘴上的血:“咳...誰說我站不起來?我這是在感受草地上的春意,您老人家哪懂咱們年輕人的心思...”
說著,陳樂天猛然翻身,手掌一翻,打在許大真人胳膊上。
許大真人竟然被陳樂天看似軟綿無力的一掌打的一歪,不禁‘咦’了一聲,伸手要去抓陳樂天,但此時的陳樂天早就跳起來跑遠(yuǎn)了。
在許真人那掌拍來之前,陳樂天已有所預(yù)料,而恰巧在那時,他忽然感知到自己體內(nèi)那股柳師灌進(jìn)來的霸道真氣,正游走在自己后背的氣海中。
陳樂天忽然計上心頭,一邊跑一邊嘗試著引導(dǎo)那股真氣。在今天之前,他也曾試過去控制那股真氣,但均以失敗告終。無論自己怎么做,那股真氣根本不理睬,只自顧自的在氣脈二海中優(yōu)哉游哉而行。
但現(xiàn)在,當(dāng)他再次嘗試時,那股真氣竟然有些‘聽話’的跡象。于是當(dāng)接下許真人從后背打來的那掌后,他順勢利用許真人掌間的真氣,把體內(nèi)的霸道真氣運至自己的手掌,而后趁著許真人不注意,掌帶霸道真氣打在許真人胳膊上。
陳樂天并不知道,柳師灌入他體內(nèi)的這股真氣,是實實在在的修煉了三個月的浩然正氣。
正因為此股真氣霸道無匹,如風(fēng)骨錚錚的老文臣般,堅定而純凈。所以才能逼得陳樂天逆勢以儒武入春境,也差點讓陳樂天徹底廢掉。
所以陳樂天雖然只用了一小部分這真氣,但已足夠讓許真人站立不住了。
許真人伸手之下沒抓到陳樂天,便站起來了,此時陳樂天已經(jīng)跑出了幾十丈遠(yuǎn),見許真人沒追來,也停住腳步。
許真人道:“那股柳大宗師的真氣你已可以用了?”
陳樂天道:“之前一直不得其法,怎么努力都用不了。但方才在跑的時候,忽然就覺得能調(diào)動一些了。第一次用,師叔祖覺得怎樣?”
許真人笑罵道:“你個臭小子,還來笑我是吧,奸詐之徒啊!哪天我定要去書院找柳大宗師,讓他好好管教你。”
“哎嗨...”陳樂天拍手笑道:“柳師是全書院最關(guān)照我的,三天不揍我他就渾身不舒坦,不用您去給我上眼藥,哈哈。”說著,陳樂天再次嘗試調(diào)動那股真氣,但卻發(fā)現(xiàn),那股真氣又不聽使喚了,苦著臉道:“師叔祖,那股真氣好像又不聽我的了,何解啊?”
許真人思索片刻,道:“我也不知,難道與我的掌力有關(guān)?”
“不行您老再打我一掌試試吧。”陳樂天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于是又走回許真人身旁,做出一副‘打我吧’的決絕表情。
沒辦法,只因許真人的掌力太強(qiáng)了,或者說,是陳樂天太弱了。胸骨背骨似乎都被打斷了,已經(jīng)疼的陳樂天麻木了,要不是他心性足夠強(qiáng)大,此刻的他早已癱倒在地上打滾了。
許真人看看陳樂天,憐憫的道:“樂天,我真是太喜歡你了。你知道嗎,當(dāng)初,師父在識海里教我時,不管怎么威逼利誘我,我都不愿受這苦,后來師父見我實在是孺子不可教,才換了別的法子。后來我又在識海里教王重陽,重陽那小子比我還要怕疼,只要手上破個皮,他能整個手臂半天不敢動。倒是你,居然為了修行,能夠?qū)ψ约喝绱瞬粨袷侄危Γ∥艺娌恢獣耗切┐笞趲煹降资窃趺磁囵B(yǎng)出你這類人的!”
陳樂天想說,這不是書院培養(yǎng)的,是我在戰(zhàn)場上學(xué)會的。只要死不了殘不了,只要能往上爬,只要對自己有好處,疼算什么?“來吧,師叔祖,再來下狠的,哼一聲就算我廢物!”
“好。”許真人點頭,然后抽出身后的拂塵,笑看著陳樂天。
陳樂天知道,真人一旦動拂塵,那就是要出大力了。
“太極者,無級生,動亦之機(jī),陰陽之母,陰不離陽,陽不離陰,陰陽相亦,皆及神鳴...”口中念著與香客們所知的太極心法不太一樣的訣,許逍許大真人輕輕轉(zhuǎn)動著拂塵,雪白拂塵不斷在空中畫圓,從輕到重,從慢到快...
陳樂天眼看著許真人手上的圓越轉(zhuǎn)越快,自知這一下真是要來狠的了,于是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不去想即將加身的重?fù)簦皇桥θフ{(diào)動體內(nèi)的那股真氣。
“給個面子,畢竟你是柳師的真氣,而我是書院弟子,咱們都是一家人,在武當(dāng)山上,給點面子行吧?”陳樂天在心中默默的對那股霸道真氣說著,不斷用自己的真氣去撩撥它。跟柳師的真氣比,陳樂天自己的真氣實在是太不值一提了,就好像小池塘跟長江黃河的距離。
但那股真氣兀自巋然不動,仿佛完全不把陳樂天的真氣當(dāng)回事。此時游走到陳樂天大腿的經(jīng)脈上,停在那里。
“著!”許大真人忽然輕喝一聲,拂塵揮出,掃在陳樂天的肩膀上。
陳樂天當(dāng)即口吐鮮血,整個人像飛上天的煙火似的,快速的直挺挺的飛上天空。之前兩次,他都只飛了兩三丈高,但這次,他飛了有十丈高。
疼痛自然是不必贅述的,現(xiàn)在不只是前胸后背疼,別的地方也非常的疼痛。胳膊,幾乎已經(jīng)沒有知覺,雙腿,麻木無覺,腦袋,感覺里面有把刀在亂攪。
“我要死了?”腦海里忽然冒出來這句話。作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疆場老卒,最多的、最熟悉的經(jīng)歷便是與黑白無常打交道。千軍萬馬的廝殺中,一個愣神的功夫,就可能被砍掉頭顱。每個兵卒都想活下來,但真正能活下來的永遠(yuǎn)都只是少數(shù)。大家拼的是什么?拼的是誰更不怕死!
“死?什么是死?我為什么要怕?”陳樂天忽然冒出這句話。
活下來的,都是不考慮生死的!
“天地所以能長久且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陳樂天口中念著道門典籍上的這句話,忽而靈識頓開,體內(nèi)那股柳師的霸道真氣竟隱隱又有了‘聽話’的跡象。
陳樂天本來是很快速的飛至十丈之空,但下落的過程卻詭異的極其緩慢。但許大真人卻絲毫不覺得有異,反而饒有興致的抱臂抬頭看著正以極慢速度下落的陳樂天。
此刻的陳樂天仰頭向上,雙眼緊閉,四肢微微張開,有些像個‘大’字。
“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陳樂天忽然睜開眼,雙目如電,炯炯有神,眉心的黃色印記又再次出現(xiàn),一閃一閃著。
下一刻,陳樂天體內(nèi)那股霸道真氣似乎察覺到了異樣,想要逃。但為時已晚。氣脈二海中自己的那些真氣雖然每一份都很弱小,但從四面八方慢慢向柳師的霸道真氣擠去,竟也有種以柔克剛的意味,無論霸道真氣怎么左右突圍,都始終逃脫不開。
但陳樂天也感覺的到,自己的真氣還是太弱了,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被柳師的真氣突破開來。
“言不語,眾生聽令,身不動,天地俯首。”許真人適時的開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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