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包養(yǎng)？呵——”
沈昭慕頗為玩味地咬著這幾個字，那一聲“呵”是氣音，聽得語氣里帶著幾分森森然，咬牙切齒的味道。
池芫：“……聽我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特么怎么解釋！
都怪她口嗨嘴賤。
“池芫，池芫，我聽到聲男人的聲音了！我靠，你別想不開啊啊啊，老男人錢雖多，但萬一不行——”
池芫苦笑，姐妹，求求你閉嘴吧，還嫌對面大佬的臉不夠黑么。
她忙對方悅說了聲“我等會微信你”，讓后立馬掐斷了電話。
將手機(jī)往兜里一放，看著沈昭慕，像極了被抓包的小學(xué)生。
沈昭慕瞇著眼角，剛剛方悅的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越說越亂。
“解釋吧。”
手指敲著輪椅扶手，沈昭慕雖然坐著，池芫卻覺得自己像是跪著的太監(jiān)，他是坐在龍椅上的暴君。
“算了，直接給我判刑吧，我不解釋了。”
池芫撇撇嘴角，聲音又陡然轉(zhuǎn)小，“我現(xiàn)在沒工作住你家，你又的確比我大——七八歲吧，雖然看不出來你年紀(jì)這么大……”
我靠，池芫捂住自己叭叭叭亂說的小嘴，不禁想罵自己真是睡多了腦子被堵住了，居然當(dāng)大佬面，人設(shè)崩得這么徹底。
沈昭慕一張臉，黑得可以滴出水來。
他還等著這女人給他一個圓得過去的解釋呢，結(jié)果這女人直接不解釋了？
還反過來嘀嘀咕咕起來。
“不想住？那就——”
他薄唇輕啟，那個“走”字還沒發(fā)出音來，就被池芫搶白了。
“我太想住了，要是大佬哪天你想包養(yǎng)我，我——算了，我不是這種人，我去做飯！”
反正人設(shè)也崩了，池芫索性頂著自己這張?zhí)鹈揽扇说哪槪f著皮話。
看著她逃去廚房的身影，沈昭慕轉(zhuǎn)過輪椅，無奈又嫌惡地?fù)u頭。
他忽然頓了頓。
剛剛和她通電話的女生說的，她好像是遇到麻煩了？
聽起來是被污蔑被人包養(yǎng)了。
沈昭慕蹙眉，單說長相，池芫都能讓顧準(zhǔn)這種花花公子上心個幾天，可見只要她主動點(diǎn)，是不缺年輕的富二代追求的。
哪里需要老男人包養(yǎng)……
不過，老這個字，叫沈昭慕格外在意，他不禁推著輪椅照了照鏡子，鏡子里的男人五官英挺俊朗，但因為太久沒睡好，眼睛下的青黑，讓他本就白的膚色看起來更加蒼白。
的確看起來沒有精氣神，但絕對看不出是三十二、三歲的年紀(jì)。
池芫今年多大來著？二十四五？
的確是年紀(jì)輕了些。
沈昭慕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對著鏡子發(fā)呆了，不禁皺眉，一皺眉吧，覺得鏡子里的男人，又多了幾分陰冷深沉，看起來一點(diǎn)朝氣都沒。
他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認(rèn)真觀察自己這張臉了。
其實(shí)不用仔細(xì)看，他也知道，肉眼可見的，從前的風(fēng)度溫潤，從前的明朗朝氣，再也不會回到這張臉上了。
只剩下滿目可見的滄桑和瘡痍。
一雙眼里，死氣沉沉，除了陰郁的仇恨便只剩下疲憊滄桑感了。
……
當(dāng)晚，池芫照常直播，她今天講了個童話故事，只是通過她的改編，這個故事，枯燥得分分鐘就有人掉線表示在屏幕前打呵欠犯困。
每一會都有人和她說晚安再見，然后下線。
至于是不是真的入睡了，池芫不得而知。
但她希望能夠幫助到這些真的需要她故事力量的人。
沈昭慕坐在床上，捧著電腦，看著屏幕中素面朝天，語笑嫣然，聲音溫柔得像是一縷微風(fēng)，講的故事卻枯燥得叫他這個理科生都有些乏味的池芫，鏡片折射出幾分暗芒。
里頭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看得出來，女人對這份工作十分喜愛，盡管他看了下，好像她直播并沒有賺到錢的樣子。
賺錢？
沈昭慕瞇著眼，看了眼屏幕里時不時飛過的打賞，再看池芫笑盈盈地道謝，甚至有時候還俏皮地抱拳說“謝了這位土豪”的樣子。
他忽地，給高特助打了個電話。
“總裁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接到電話的高特助立馬從自己的游戲中退出，即使被隊友罵罵咧咧了一篇小作文，他面上也沒有一絲惱色和不耐。
總裁的電話經(jīng)常大半夜響起，這幾天十二點(diǎn)之前都沒怎么響了，他還不習(xí)慣呢==
沈昭慕看著屏幕上飛過的一排排舔狗言論，對于那些說“老婆我愛你”、“要是能睡到主播我天天都能好眠”的發(fā)言表示有些嫌惡。
右手手指靈活地開始舉報。
左手握著手機(jī)，一絲不茍地問，“怎么給人打賞。”
“打賞？什么打賞？總裁您指的是……”
高特助一頭霧水，總裁是想做公益了么？
沈昭慕咳了聲，見彈幕怎么舉報都還是有那么多礙眼的評論，不禁下意識擰眉，卻又想到自己照鏡子時看到的情形，生生忍住了。
語氣不太好地說，“打賞主播。”
高特助：“……”厲害了我的總裁，您現(xiàn)在居然看起了直播。
他想，那應(yīng)該也是和工作有關(guān)的吧。
嗯，總裁這樣的工作狂，一定的。
于是他給沈昭慕說了下具體的操作步驟，末了，擔(dān)心他嫌麻煩，又補(bǔ)充一句，“或者您將賬號發(fā)給我，我來替您弄。”
沈昭慕聽著，點(diǎn)頭，“也好，打賞個二十萬吧。”
那邊接收到賬號信息，正打算充值打賞個一萬塊的高特助：“……”
行，您有錢您高興就好。
他按照沈昭慕的吩咐，充值了二十萬，瞄了眼觀看記錄。
——講故事的甜甜？
這不是……
池芫直播的賬號么！
高特助倒吸一口涼氣，忽然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不禁瞠目結(jié)舌地想，總裁這是看上人妹子還不自知吧？
假裝一切都沒發(fā)生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高特助對沈昭慕說了下打賞地方在哪，沈昭慕就直接掛了電話。
手指一點(diǎn)，二十萬送出去了。
正和大家揮手說再見，要退出直播的池芫和零星幾個觀眾，忽然精神了。
——我靠，大佬啊，一出手20萬！
池芫眼睛瞪圓了，然后擲地有聲地對著屏幕爆發(fā)了一句——
“我的觀眾都被你嚇醒了這位s先生！”
同時心里mmp：二十萬啊，和平臺一對半，她的錢縮水得也太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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