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是多事之秋,張承北的事情在張家內(nèi)部掀起了軒然大波,甚至以這件事為契機,家族內(nèi)部出現(xiàn)了一波讓人始料不及的大洗牌。
在張家的風(fēng)云變幻中,陸錚似乎總是置身事外的,他每天專注的事情便是讀書、學(xué)習(xí),張承北被打得夠慘,沒有一年半載難再有害人之心,張母因為張承北的事情備受打擊,她壓根兒也沒想過這件事是陸錚一手策劃,所以陸錚的生活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
而季節(jié)也終于到了深秋了,算算日子,明年春天的童子試也只有幾個月的光景了,各大書院為了準(zhǔn)備童子試都緊張起來。
倒是陸錚,他的心情反倒是越來越放松,在學(xué)習(xí)時文的同時,他去閻師和桂師那邊的學(xué)習(xí)沒有絲毫的放松,他每天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充實而快樂。
……
新河縣衙,聶永在后院揮毫潑墨,狂草一幅王羲之的《蘭亭序》,本是行楷的書法,聶永今日用了一回狂草,竟然覺得酣暢淋漓。
“呵呵!”梁涑師爺笑呵呵的走進院子,道:“老爺,今天你真是好興致啊!”
聶永將筆往桌上一扔,甩了甩長袖,道:“是啊,直抒胸臆,心情暢快,三年以來這是第一回!”
梁涑鞠躬道:“賀喜老爺,朝廷已經(jīng)下了旨意了,我的本家梁大人正式走馬上任,擔(dān)任揚州知府。戴大人則是高升到南直隸,擔(dān)任禮部侍郎,這也是一個驚喜啊!”
聶永點點頭,道:“嗯,三年之后,時來運轉(zhuǎn),想想過去的三年,真如同做噩夢一般不堪回首,不過仔細琢磨,卻似乎又有所得。當(dāng)年的年少輕狂不在了,知道愁滋味了,希望后續(xù)能苦盡甘來。”
梁涑道:“一定會的,老爺!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你可能想不到吧,閻老收的弟子可是咱們揚州有名的天才呢!”
聶永眉頭輕輕一挑,道:“可是陸家的錚哥兒么?”
“哈哈!老爺看來早就有底了!”梁涑哈哈一笑,道。
聶永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同小可,不夸張的說,甚至關(guān)乎到我的命運,這等事情,我能不小心謹慎,用心求證?
陸錚每五天便去一次綠竹林,嘿,我早就看出這少年非同一般,沒想到他年紀(jì)輕輕,竟然就有這般造化。我來揚州三年,都沒有進過綠竹林一次呢!”
梁涑道:“老爺,話也不能這么說,綠竹林中的那一位自己的定有規(guī)矩,他不見官員。別說是您,那位姓戴的何曾有機會進入綠竹林中?”
聶永輕輕點頭,道:“你說得對,愈是高人,行事愈怪。不過,陸錚這少年的存在,卻是天助我也,我新河出這樣一位才子,哈哈,預(yù)示著我否極泰來。”
聶永心情很好,梁涑在一旁幫襯著,兩人的情緒都很高,梁涑道:“最近張家出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老爺,要不我老梁給你細細說一說?”
“哦?什么事情?和陸家錚哥兒有關(guān)系么?”聶永饒有興致的道。
梁涑哈哈一笑,點頭道:“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不瞞老爺,簡直是精彩絕倫,讓人嘆為觀止啊!”
梁涑笑聲斂去,便將最近張家張承北被打的事情,他原原本本的給聶永說了一遍。
張承北的事情影響很大,相關(guān)兇手已經(jīng)下了縣里的大牢,這件事作為縣尊大人聶永早就知道,梁涑自然不會給聶永說這些表面上的事情。
梁涑是師爺,是謀士,他所說的焦點自然聚焦在陸錚在面臨張承北和梁實主仆咄咄逼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情況,他如何巧妙的拉攏梁實的堂弟梁德才。
然后又如何利用張承北的弱點給其下套,最后又算計案件的另外一個重要人物宋三杠,最后他將這些人都引入圈套之中,真可以說是一箭數(shù)雕。
梁涑本就是善謀之人,陸錚的作為從他口中說出來,那真是縝密精妙到了極點,最妙的地方是整個事情分明是陸錚一手操辦,可是一切看起來卻和他毫無關(guān)系,他仿佛真就完全置身事外一般,這中間的妙處,唯有深諳用謀之人才能體會得到。
聶永聽得張大了嘴巴,完全合不攏了,梁涑道:“老爺,此子之才不是我刻意夸大,我梁涑做了一輩子謀士師爺,自問不如,這等大才,老爺萬萬不可錯過啊!”
聶永擊節(jié)叫好,道:“實在是匪夷所思,沒想到陸錚年紀(jì)輕輕,看上去還稚氣未脫,便有這等鬼神莫測之能,難怪閻師會看中他,愿意將衣缽相授,了不起啊!”
梁涑道:“那老爺還等什么?這等才子,千載難逢,老爺要早早出手啊!”
聶永微微皺眉,沉吟一句話不說,過了很久,他輕輕搖頭道:“梁老,這件事急不得啊,越是急的事情越急不得,當(dāng)今此子是我揚州新河縣之才子,這是最重要的,要得此子相助,當(dāng)徐徐圖之。”
梁涑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釋然。
他最懂聶永的心思,聶永要徐徐圖之,他便想到陸錚雖然才華超群,可是還沒有下場科考,本身還是白身。
聶永如果現(xiàn)在就和陸錚交往太深,回頭童子試的時候有可能會惹人非議,聶永暫時忍一忍,明年童子試他點陸錚為縣試頭名,便順理成章。
縣試頭名,不出意外都能得到秀才功名,陸錚有了功名在身,聶永和他師徒關(guān)系便有了由頭說法,回頭聶永再和陸錚結(jié)交便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老爺說得對,您的做法是老謀深算,穩(wěn)妥完全之策!”梁涑道:“只是……”
“你擔(dān)心張家有變么?我也恰有這種擔(dān)心,張家張承北才學(xué)一般,人品低劣,卻偏偏受張家老太太寵愛。這張老太太行事古怪,不是易于之輩,所以,你要時刻盯著張家,千萬別讓張家生變!”聶永道。
聶永對陸錚徐徐圖之,前提是不能生變,陸錚現(xiàn)在是新河縣的人,可是其本身卻是江寧府的人,如果張家人忽然發(fā)瘋,把陸錚給趕回了江寧,聶永還不竹籃打水一場空?
又或者,陸錚這一次算計張承北,差點讓張承北送了命,萬一這件事東窗事發(fā),他露出了馬腳,只怕張家便再也顧不得什么體面了,陸錚恐怕性命難保,那樣一來,對聶永來說也將失去目標(biāo)。
所以,對聶永來說,他必須保證這些事情都不能發(fā)生,而這件事似乎并不容易做到。
梁涑面沉如水,他用手輕輕的捋著胡須,沉吟良久道:“大人,我有一策可以讓大人不費吹灰之力,便達到目的,大人以為如何?”
“嗯?你說說?你有什么良策?”
“我認為這件事要化被動為主動,我相信錚哥兒現(xiàn)在也不想有變,但是他手頭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實在太少,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助他一臂之力!”梁涑道。
聶永眉頭一挑,脫口道:“怎么助他一臂之力?愿聞其詳?”
“哈哈!”梁涑哈哈一笑,道:“這還不簡單么?第一件事便是您修書一封給綠竹林,主要內(nèi)容自然是致謝,這一次您能迎來這么大的轉(zhuǎn)機,閻老和綠竹林的恩德您不會忘記。當(dāng)然,信的最后順帶著請教綠竹林,現(xiàn)在您要舉賢,究竟該舉薦誰?
新河縣有能力的人不少,你十分猶豫,希望綠竹林能幫你權(quán)衡一二,老爺以為如何?”
聶永豁然一驚,然后愣了好大一會兒,他終于回過神來,拍手道:“好啊,這一策實在是良策,梁老真是我的臂膀也!”
梁涑呵呵一笑道:“大人認為好便是最好,您這一手,乍看是請教綠竹林,其實卻是請教陸錚。陸錚有了這個資源,他游走于張家便多了一份籌碼,張承西可是做夢都希望得到這個舉薦呢!”
聶永道:“不錯,回頭我再去張家親自見一見陸錚,讓張承西有一點認識,方便陸錚發(fā)揮,這實在是神來之筆,很好,很好啊!”
“事不遲疑,我馬上就給綠竹林修書一封,然后你立刻派人送過去,明天就是陸錚去綠竹林的日子,他便能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消息……”
聶永去書房寫信了,梁涑起身告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恰好典史韋大人登門拜訪。
其實,一縣典史并不是官,而是吏,但是因為很有權(quán)力,所以在下面人眼中,典史依舊是頗具威嚴的。
不過此時的韋典史卻沒有外面那般威風(fēng)了,他臉上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對梁涑是各種討好。
梁涑皮笑肉不笑的道:“韋大人,您這一次來倘若是為了宋三杠的事情,只怕老朽要讓你失望了。
大人說了,這個宋三杠最大惡極,而且還牽扯到其他的大案要案,這等敗類,一旦案子審清楚,拿到了實證是要直接砍頭的,這等要犯,豈能輕易放出去?”
韋典史一下愣住,他和梁涑四目對視,只覺得背后升騰起一股冰冷的涼意。
“韋大人,宋三杠這等十惡不赦之徒,大人還是生,但真要殺氣人來,可是絕對不心慈手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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