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見師父手里提著的人頭,當時就臉色大變。人在中途四肢一蹬,掀起一陣雪霧借力就朝后退去。師父將手里人頭一扔,伸手拔出我手中的長劍。嗆一聲劍鳴,接著我就覺得手中一沉,劍卻已經(jīng)是被師父反手歸鞘。對方身在半空,忽然整個身體從中一分為二。
“這便是無痕!”師父說話間抬腳對著腳下那幾顆人頭踩去,咔擦幾聲響,木屑中夾雜著白骨飛灑得到處都是。每一顆頭顱,都是用木料包裹,然后將骷髏放置在里邊。
“鏘鏘鏘!”師父以內涌現(xiàn)出一道人影,劍影翻飛之中已經(jīng)將地上那具尸體絞成了碎末。一陣風雪刮過,當時再無痕跡。
“師父,什么是借身還魂?”跟在師父身旁,我們朝著老奈家走去。途中,我忍不住問他。
“以前呢,有一說是借尸還魂。說的是有道行的人死后,靈魂還能去尋找一具過世不久的身體復活。你相信陰曹地府吧?借尸還魂,說直白點就跟人間整容之后換個身份證差不多。只要不被查出來,你以前是善是惡都沒人知道。這個法子,就被地府嚴令禁止了。畢竟身體可以換,靈魂特有的痕跡卻不會變。一場打壓之后,借尸還魂也就沒人再敢去用了!睅煾傅鹬鵁煷佔,將其點上后緩緩說道。陰曹地府是個什么樣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相信它確實存在。這一刻,我想起了曾經(jīng)在舒夢家出現(xiàn)過的那個牛頭來。
“沉寂了一段時間過后,有人想出了替代借尸還魂的法子,就是我剛才說的借身還魂。如果說借尸不人道,那么借身就是惡毒了。施法之人會尋找一具自己看上的身體,然后逐步將其替換到自己身上。哪個部位在衰老或者發(fā)生了病變,他們就會替換哪個部位。十年前,我曾經(jīng)遇到過相似的事情,想不到時至今日他們居然還存在于世間!睅煾赴舌禑煟炖飫t是沉聲說著。
“那,師父當年為什么不順手將他們都剿了?”我跟在師父身旁問他。
“為師...當年被人追殺,自顧不暇,哪里有時間去追查這件事!睅煾感α诵φf。
“師父這樣的身手,也會被人追殺么?”
“這條胳膊就是在那時候掉的,要知道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狼。一個人再厲害,也扛不住人家不死不休的輪番攻擊。只不過為師也不是吃素的,退避之間我也沒讓他們好過。知道為何當今之世玄學高手幾乎沒有么?”師父摸了摸空蕩蕩的袖子,隨之傲然說道。
“因為前來追殺為師的各宗門高手,都被為師給殺了!”師父深吸了一口旱煙,然后將煙袋鍋子在腳底板上磕了幾下道。
“他們?yōu)槭裁匆窔煾?”我接著問道?br />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而已,他們既想得到觀天下的劍訣,但是又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于是便找理由嫁禍給我,再高高舉起正義的大旗,群起而攻之!”師父的話,讓我感同身受。因為在兩個月之前,我就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懷璧其罪。
“那就是想當表子,又要立個牌坊!”我咬牙說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恨的就是這種人。什么事情,他都想兩頭都占著。恨不能天下的好處,都歸他所有,然后還要人家贊他一句良心。
“矜持,矜持懂不懂?”師父用煙袋鍋子在我頭上敲了一記道。
回到了老奈家,老奈的媳婦臉上卻是脫去了一層皮。她整張臉紅得如同血潑,不過此時那些青筋倒是消退了下去。師父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后對老奈媳婦說了句:還好來得及時,他只奪去了你臉上那層皮。要是再晚片刻,就真來不及了。
“臉上的傷要靜養(yǎng),雨雪天氣別被凍著了。記得買點豬皮,做成面膜每天早晚貼在臉上保持皮膚的油潤。一直到皮膚康復,切忌吃發(fā)物,辛辣!睅煾附又鴮夏蜗眿D叮囑著。
在老奈家逗留了一宿,第二天老奈堅持要幫我們師徒把年貨備齊。買齊了年貨,師父依舊打電話給那個皮卡司機,讓他送我們回山。
“上次的彩票中了沒?”途中,師父問那司機。
“你這老道,要說你不會算命,打死我也不信。聽你的話我買了一注,中了二百,剛剛補貼了一點油錢。唉你幫我算算,啥時候我能中個大獎什么的......”司機開著車,嘴里則是問師父他什么時候能中大獎。
“這個,天機不可泄露!”師父眨眨眼,道貌岸然的應了人家一句。
“我說你這小子是不是來克我的?貧道十年未曾開殺戒,自打遇上了你,這破戒就跟家常便飯似的!”跟師父一人挑著一擔年貨朝山上走去,走到半路他忽然回頭對我說道。
“額...”師父的問題,讓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一想,似乎他也說得不錯。
“師父,昨晚那幾個人頭...”回到了道觀,師父砍了兩棵樹在觀內生起了火。我跟他圍坐在火堆旁邊,看著里邊的烤紅薯忽然想起了昨晚那幾顆人頭來。
“你以為我為什么去那么晚?我將他們在本地的老巢給端了!”師父用火鉗夾出一個烤紅薯,剝開焦糊的外皮吃了起來。
道觀里該采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大雪也封了山。我在山上白天練劍,晚上則聽師父講他以前遇到的一些事情。年三十,朔風頓起,山上的積雪被刮成了冰。師父放了我一天假,讓我?guī)退溩印?br />
砰砰啪!跟師父倆就著餃子喝了年酒,師父去里屋摸出幾掛炮仗來。道觀門前懸著大紅的燈籠,兩邊的對聯(lián)也早早被我給貼了上去。一陣炮竹聲響起,舊的一年就算是過去了。
“出來吧,林子里怪冷的!”炮竹聲滅,師父拍了拍道袍,隨后臉色一冷朝著林中喝道。
“果然是藝高人膽大!道上的規(guī)矩不是那么好壞的,壞了規(guī)矩,這個年也就別過了!”三個人影先后從林中走出,為首一個穿著貂皮大衣,滿頭滿身都是積雪的漢子沖我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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