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在桃園的最里面，包廂門口掛著一盞宮燈，宮燈上寫著四個字：浩然正氣！推開門，我才知道今天并非冉佳佳請我吃飯，而是梵棽！她坐在屋里，看見門開連忙站起來相迎。

    “原來是梵小姐請客！”我對她笑著點點頭，走進去坐到了桌邊。雖然今天做東的人是梵棽，可我臉上并沒有表露出什么不悅來。畢竟跟她之間的關系，一直以來還算處理得不錯。再說了，如果我現在扭頭就走的話，難免有失男子風度。

    “下次梵小姐再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是，用不著用佳佳的名義。”落座之后，我伸手在面前茶壺上摸了摸。茶壺有些燙手，我提起來剛打算倒茶，壺已經被身后的冉佳佳接了過去。

    “老爺跟午陽有些不愉快，小姐這也是無奈之舉。”冉佳佳為我斟著茶水，嘴里則是輕聲解釋起來。

    “我抽一支！”我對梵棽看了看，笑了笑掏出一盒煙來說道。梵棽看著我手里的白皮煙盒，隨后含笑陪著在對面。

    “喝白酒還是紅酒？”從包里拿出打火機，梵棽幫我把煙給點上后問道。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傷痕，我看著她的手腕，吸了口煙后說：紅酒好了，最近一直沒怎么沾白的。

    “你手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冉佳佳將煙灰缸放到我的面前，我磕了磕煙灰問梵棽。

    “沒什么的，自己不小心劃了一下。”梵棽低頭看了看手腕，然后將袖子扯了扯搖頭說道。看她小意的樣子，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前梵家大小姐的意氣風發。我微微皺眉，吸了口煙沒有追問下去。

    “菜都點好了，都是午陽喜歡的口味。我們先來喝一杯，這就是從法蘭西帶回來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冉佳佳開了一瓶紅酒，先為我斟了一點。梵棽雙手搭在桌上輕聲對我說道。

    “說實話，對于紅酒我完全不懂。反正就是照著電視上那么來就沒錯。先拿起來，然后晃蕩幾下，最后喝進嘴里漱漱口，吞下去挑挑眉毛做滿意的樣子。哈哈哈，這話我一般人不告訴她的。”見氣氛有些尷尬，我隨后舉杯對梵棽笑道。

    “噗！”梵棽聽我這么一說，不由笑出聲來。

    “你看看，一個大美人，多笑笑多好。深沉那種東西，你是玩不來的。”我淺嘗了一口紅酒，然后將高腳杯放下說道。梵棽舉杯，對我示意一下，隨后一口將酒給喝了個干凈。

    “喝醉了會被人撿尸的，女孩子在外頭還是不要這么喝的好。”我雙手輕輕攤開對她說。

    “有事趁著你沒喝多趁早說，待會喝多了，我是不會送你回去的。”將臉上的笑容收斂掉，我托著酒杯晃蕩著對梵棽說。紅酒在杯中打著轉，血紅的顏色一層又一層地沾染在杯子內壁，然后又一點點匯集到杯底。我雙眼注視著酒杯，透過酒杯看向了梵棽。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幾個服務員端著托盤魚貫而入。等他們把菜擺好退出去，梵棽笑了笑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冉佳佳站在我身邊，拿起公筷為我布著菜。我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嘗了嘗。味道一般，擺盤好看。

    “沒有你家的廚子做菜好吃。”將筷子放下，我靠坐在椅子上對梵棽說道。

    “是嗎，還好吧！”梵棽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我拿起餐巾擦抹了一下嘴角，抬頭看看身側的冉佳佳。她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我能肯定，梵棽一定是有事才找我，只是一時間她不知道怎么開口而已。

    “你跟楚白羊，相處得怎么樣？”我們就這么沉默著。片刻，梵棽放下筷子問我。

    “挺愉快，他其實很好打交道。”我聳聳肩，將指間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說道。

    “那也是分人的，跟你好打交道，跟別人卻未必。”梵棽輕嘆一聲說。

    “其實都一樣，我們也不敢說跟每個人都合得來。有我們喜歡的，就一定有我們不喜歡的。你跟他接觸過？”我托起酒杯，將殘酒喝下去說道。冉佳佳要再斟，卻被我抬手給攔住了。有些事，還是趁著沒喝多的時候說比較好。喝多了，人就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平時不敢說的話敢說，平時不敢答應的事情，也敢去拍胸脯了。酒話，是最信不得的。

    “春節的時候我去過一次，被擋在了門外。門子倒是說他出門拜訪別人了，可是我知道他在家，哪也沒去。”梵棽往椅子上靠了靠說。

    “去他家做什么？有事找他幫忙？”我追問了一句。梵棽又沉默了，見她沉默我也不再問。而是示意冉佳佳坐下吃東西。

    “她不說，你說。時間不早了，待會我還有事。”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12點。梵棽明顯就是有事，可是她就是不說。不得已，我只有這么去逼冉佳佳。

    “老爺，老爺的職務被停了。”冉佳佳看了看梵棽，猶豫了一下對我說。

    “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問她。

    “年底的時候！”梵棽輕嘆一聲對我說道。

    “所以你今天請我吃飯，是想通過我，走走楚白羊的關系？”我又問梵棽。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找他，也不過是多了一分希望。他不會幫我們，因為他的身份不一樣。我父親的事情，是最高層親自點名的，沒有人敢替他說話。本來我的確想讓你幫忙疏通一下，可是現在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你跟楚白羊就算關系再好，這個忙他也不會幫。而且如果你對他開了這個口，你們之間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你不容易，我幫不到你什么，可是也不想去坑了你。”梵棽拿起酒瓶，倒了半杯酒在杯子里說道。

    “很嚴重？”我問梵棽。

    “很嚴重！有些事，必須要他背鍋。如果牽扯出來，高層會傷筋動骨。”梵棽點點頭說。我點了點頭，掏出一支煙點上，吸完之后我打了聲招呼，起身就走！

    “小姐，你說午陽會幫老爺說話么？”我走后，冉佳佳低聲問梵棽。

    “會不會幫，就要看我剛才的苦情牌打沒打到他的心坎里了！”梵棽笑了笑，將半杯紅酒喝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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