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石門，眼前的光線兀地一亮。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我的雙眼一陣生疼，抬手擋住光線的那一霎那，身后的石門兀地合上了。轟隆一聲地動山搖，石門合上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老橋喊了我的名字。原本石門大開的地方變得嚴絲合縫，似乎根本沒有存在過這扇門一般。我伸手摸了摸石壁，找不到任何的縫隙或者說是痕跡。我的腳下是一條長長的的斜坡，斜坡上滿是泥濘，踩上去感覺很黏腳。

    嚓...我的鞋子踩在爛泥上發出一聲響。刺眼的光線減弱了不少，讓我的眼睛不那么難受了。我所在的位置在一個被挖空了的山體里，上下左右都是爛泥。頭頂偶爾還會掉落下一兩塊稀泥，又或者是一串污濁不堪的水珠。洞壁呈現不規則的形狀往下延伸著，那一團耀眼的光線，似乎是從盡頭處傳來。

    “老橋！”我回身拍了拍身后的石壁，嘗試著喊了一聲。

    “老橋，老橋！”洞穴里傳來了一陣回音，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動靜。我提著劍，開始朝著洞穴的深處走去。越往下走，那股子腥臭味就越發的濃郁。一支臉盆大的靈芝，生長在洞壁的右側。靈芝上覆蓋著一層細細的綠毛，看起來就像是長了霉一樣。一滴渾濁的水珠掉落在靈芝上，然后飛濺到了我的臉上。我伸手擦抹了一下，指尖有些黏黏的感覺。

    嘶...靈芝蠕動了一下，然后猛然張開了嘴朝我咬來。一片爛泥被帶起，飛濺得到處都是。一條頭上長毛了綠毛的大蛇從爛泥中掙脫出來，對著我就撕咬纏繞過來。它那滿是皺褶如同靈芝一樣的蛇頭中，一條有如搟面杖粗細的信子正吞吐不止。蛇腥和泥臭混雜在一起，熏得我有些呼吸困難。蛇身有人腰粗，上頭布滿了褐色的鱗片。

    我朝后避讓開幾步，那蛇的頭一昂，如箭離弦一樣朝我彈射過來。蛇頭彈射的速度相當快，可是我的劍也不慢。就在它來到我身前三尺開外的時候，我一抖劍身將劍朝它的七寸遞了過來。或許是感覺到了我劍上的殺意，蛇身扭動兩下將蛇頭朝旁邊讓了一讓。劍鋒貼著蛇頸劃過，幾片蛇鱗被切成兩半露出了里邊那慘白的蛇肉來。

    我將劍鋒一壓隨后將胳膊往回一收，劍鋒貼著蛇頸抽拉回來，一股子蛇血順著傷口就噴射出來。蛇頸被這一劍劃開一半，那顆臉盆大的蛇頭耷拉著還猶自吐著信子。我縱身躍起兩三米，手中劍一抖，對著那顆耷拉著的蛇頭就刺了下去。劍尖破開七寸，噗地一聲從它的下顎穿了出來。順勢將劍柄往下一壓，整顆蛇頭當時就被我切成了兩半。這一招壓劍，還是我從曉筠那里看來的。她跟人交手，最喜歡的就是這一招。看得多了，不知不覺我也受到了她的影響。

    蛇身在泥地上翻滾扭曲了幾下，然后癱在那里不再動彈。我提劍邁過蛇的尸體，繼續朝著洞穴的深處走去。那團亮光閃爍起來，洞穴里一陣忽明忽暗。腳下很泥濘，一個不小心就會腳下一滑摔倒下去。我走得很慢，每一步踏實了才會邁出第二步。

    “沙...沙...”前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停下了腳步祭出了影子。我知道絕對不會是人的腳步，我不知道它們有多少，我沒有退路和援兵。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路殺過去。我大口的呼吸著腥臭又渾濁的空氣，好讓自己的體力盡量恢復得多一些。劍就在我的手里，上頭閃耀著點點的光芒。影子就在我的身側，他雙目前視，手里的劍握得緊緊的。洞穴頂部，一具長著尾巴，如同一只蜥蜴一般的行尸正緩緩朝我爬來。爬幾步，它的頭都會扭轉一百八十度朝我看一眼。

    “嘶啞！”在距離我大約五六米的地方，它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我，大概有那么十來秒鐘的樣子。然后它發出一聲嘶鳴，四肢蹬在洞壁上借力朝我撲躍下來。我腳下一點，爛泥四濺之間縱身而起三四米，手里的劍對準了行尸的脖子切了過去。

    “噗！”我跟行尸擦肩而過，行尸被我一劍切得身首異處先后落在爛泥地上。它的身子還在掙扎扭動，我雙腳落地之后回身上前，雙手持劍一劍破開它的身體，然后一使勁將它給剖成了兩半。將劍鋒在它身上擦了擦，我一腳將它的頭踢了出去。頭顱在地上翻滾著，朝著洞穴深處滾去。一只手從地下探了出來，一把捏住了那顆頭顱。然后我就看見前方十米開外的地面一陣翻涌，隨后從爛泥里鉆出不下幾十具僵尸來。

    洞穴里的光閃爍的頻率加快了，那些僵尸高舉雙手，手舞足蹈的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它們那腐爛的臉上，居然看到了虔誠。光閃爍得更加急促了，洞穴里的腳步聲逐漸厚重起來。我知道這是有更多的僵尸，加入到了這舞蹈的隊伍之中。我回頭朝身后看了看，原本石門大開的位置，依舊是一片厚實的石壁。

    緊握了握劍身，我咽了口口水將影子召了回來。在他入體的那一刻我雙劍合一，手中的劍芒吞吐之間暴漲十幾米。這一次我沒有將力量釋放出去，而是趁機舉劍對著尸群發起了沖鋒。我沒有退路，這一招劍分陰陽我也不敢就這么釋放出去。我能做的，就是在這股力量持續的時間里，能夠更多的殺掉那些僵尸。

    劍芒吞吐，我雙手握劍飛快地沖進了尸群。很快我就被尸群淹沒，只有那一道炙熱的劍芒在標示著我所在的位置。劍芒閃爍不停，每一次揮動我都能攔腰腰斬掉數十具僵尸。眼前的僵尸很多，多到我估計不出它們大概的數量。在它們的身后，一枚卵形的東西正在那里散發著光芒。每一次光芒閃過，卵體內都會有一片紅綠相間，如同血管般的網狀物浮現出來。

    我殺了很多的僵尸，但是有更多的僵尸從洞穴的四壁鉆出來。一團團爛泥傾瀉下來，一具具僵尸隨之出現在我的四周。有的，甚至就那么直接朝我砸落下來。

    “噼啪！”我將劍高舉過頭頂，整個人轉著圈就那么揮動起來。百余顆頭顱被我砍下，尸身倒下的那一刻，我的四周清出了幾丈的緩沖區。我得到了不到三秒鐘的喘息時間，然后更多的僵尸又朝我圍了上來。我的身體上忽然綻放出了一道雷弧，接著我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在我耳邊響起。一直跟僵尸纏斗，讓我忽略了冤魂的存在。察覺到體內的五雷正法一陣涌動，我心頭涌上了一絲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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