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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徐家有女,魏門有子

作者/他曾是少年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魏來跟著徐余年又一次穿過了徐府院中那蜿蜒綿長的長廊。

    但魏來卻沒了起初第一次到來時,對于這徐府園林造價昂貴與奢華的感嘆。他腳下的步子急促,跟隨著徐余年幾乎是一路小跑,朝著那繡月樓奔去。而他并未注意到的是,自己在聽聞徐余年所言之物后,明顯焦急了幾分的神情被身后的初七盡收眼中,那個起先本來還一個勁要跟著魏來一路的男人,在步入徐府后,反倒放慢了腳步,悠哉悠哉的跟在二人身后,他看著魏來與徐余年一路小跑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可笑容深處卻又裹挾著一抹苦澀。

    當魏來隨著徐余年闖入園林深處的繡月樓時,酒席已經上桌,屋中側位后方還堆滿了琳瑯滿目的各色禮品,大都用喜慶的紅紙包著,主座上坐著徐陷陣夫婦,左側的首座上徐玥正頷首低眉,神情平靜,無喜無悲。而右側的首座上,坐著的卻赫然是那位太子殿下,他的身后站著那位始終一襲橙衣的阿橙,此刻袁袖春正舉杯面朝徐陷陣夫婦,嘴里口若懸河的說著些什么……

    極為粗暴的推門而入的魏來與徐余年的到來,顯然打斷了太子殿下口若懸河的雅興。

    眾人都在第一時間將目光投注在了魏來的身上,袁袖春更是面色一滯,臉上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間的陰沉不郁,但轉瞬又在自己的臉上堆砌了他那慣有的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魏兄也來了啊?”他朝著魏來拱了拱手,一派熟絡之相。

    只可惜魏來對于太子殿下的熱絡關切,卻是聰耳不聞,他邁步徑直走到了徐玥的身側。少女也在那時抬頭側眸看著他,瞥見魏來的到來,少女平靜如死水的臉蛋上竟是忽然綻開一抹笑意:“你來了。”

    她這般問道,聲音很輕,沒有翻涌的情緒波動,也沒有久別重逢的炙熱,只是平靜如水。就像是在家中等候丈夫歸來的妻子,恬靜美好,溫軟如水。

    這般模樣落在那袁袖春的眼中,讓他臉上方才強行堆砌出來的笑容在那一瞬間險些崩塌。而他的身后的阿橙,也在那時微微皺眉。

    “嗯,來晚了。”魏來點了點頭,便隨即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那般隨意卻又熟絡的模樣,很是直接的朝著某些人宣示了某些主權。

    徐余年暗暗朝著魏來豎起了大拇指,心道自己阿姐找的這個姐夫雖然平日里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可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坐在首座上的徐陷陣瞇起了眼睛,眸中透露出猶如老狐貍一般狡黠的神色,他可是將自從魏來到來后,這場中眾人臉色變化盡收眼底,他回味著方才所見的一切,又看向魏來,熱絡言道:“魏賢侄來了。”

    “見過徐統領。”魏來頷首回禮。

    “生分了,叫我徐叔叔就好,當年我跟你爹可是至交好友。”徐陷陣豪邁笑道,眸中露出了真假難辨的緬懷之色:“要知道當年你爹與我常常秉燭夜談,從天下的風土人情,到治學益民之道可謂無所不談。”

    魏來也不知這老狐貍的碗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但本著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魏來索性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聽聞此言,徐陷陣一陣眉開眼笑,他又撫了撫自己下巴處濃密的胡須,轉頭看向因為被晾在一旁而臉色尷尬的袁袖春,又才言道:“既然魏賢侄也不是什么外人,殿下也勿需拘謹,接著方才的話,說下去。”

    袁袖春的面色并不好看,他皺了皺眉頭,于數息之后方才接過了徐陷陣遞來的話茬,言道:“徐統領說笑了。”

    “在下要說的話方才都已經與統領說過了,我仰慕徐姑娘的才德已久,今日前來提親也絕非一時興起,還請徐統領應允。”

    “這個嘛?”徐陷陣聞言瞇著眼縫中笑意更甚,他嘴里如此呢喃著,卻并不在第一時間回應袁袖春此問,反倒用眼角的余光意味深長的瞥向魏來。

    只是魏來卻正襟危坐在徐玥的身旁一動不動,甚至還頗有閑暇的端起了身前的茶水,當著眾人面淺嘗一口。他身后的徐余年可被他這般模樣急得不清,方才對魏來生出的些許好感,在那一瞬間煙消云散,他伸手輕輕捅了捅魏來,低聲言道:“你還愣著干啥!那家伙要娶我姐呢?!”

    袁袖春也是明白人,他的目光也在那時落在了魏來身上,到了這時,這位太子殿下似乎也失去了繼續偽裝的心思,看向魏來的目光之中陰冷的威脅意味幾乎溢于言表。而后袁袖春又側眸看了一眼身后立著的黑甲甲士,那甲士意會,便于那時邁步而出,走到了徐陷陣的面前,從懷里掏出一份文書遞了上去。

    徐陷陣接過那物,翻開一看,頓時臉色微變,嘴里言道:“這是周老所寫?”

    “正是。”袁袖春很滿意徐陷陣此刻臉上的詫異與驚駭之色,他點了點頭言道:“此物正是內閣首輔周老為在下所寫的媒書,他此刻事物纏身,無暇來此,但過些日子會親自前來,

    為我與徐姑娘主持親事。”

    ……

    若說江浣水是大燕重臣,手握一州之地的軍政之權,大燕朝堂無人能出其右。而唯獨有一人能在資歷上與其平起平坐,甚至超出其一籌。

    此人便是袁袖春與徐陷陣此刻口中的周老。

    周老名為周相民,先為前朝末代皇帝手下為官,后被太祖袁淵看重,不過三十出頭便被提拔為內閣次輔,此后歷經先帝袁晏,與如今袁通,足足做了六十年的閣老,其中從袁晏登基繼位以來到如今的五十年間,皆是位列內閣首輔之位。歷經三帝皆為重臣,門生遍布大燕朝堂各處,即使如今已年過八十,可依然手握大燕命脈。也正是因為有這位老人的存在,勢大如金家的外戚黨羽即使到了今日也未有完全把持住大燕朝政。

    他的媒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圣旨還有說服力的東西。畢竟在這個遵從著師者為父這般道理的北境,大燕官場上下可有半數官員都算得這個老人學生,他的威望可想而知。

    此物出手,袁袖春暗覺“勝券在握”,他再次側眸看向身旁的魏來,雖面帶笑意,可笑意之中裹挾著的卻是滿滿殺機與威脅之意。

    魏來在這時方才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還是不急著表明態度,而是轉身看向身旁的少女,問道:“你覺得如何?”

    少女側眸,眨了眨眼睛,頗有些俏皮的言道:“還不錯。”

    魏來的眉頭微皺,又說道:“可我覺得不好。”

    “為什么?”少女又問道,在瞥見少年緊皺的眉梢時,嘴角有笑意若隱若現。

    “他不是真心的。”魏來又言道。

    這番對話二人都并未刻意避諱些什么,其間的內容自然也就很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當然也包括那位太子袁袖春。

    “何以見得?”袁袖春的臉色愈發難看,可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沒有任何人在意他此刻的心境。

    魏來先是瞟了一眼堆積在屋中角落的那堆琳瑯滿目的禮品:“再多的聘禮。”

    又看了一眼徐陷陣手中的文書:“再德高望重的媒人。”

    最后又瞟了一眼面色紫青的袁袖春:“再好聽的承諾。”

    “卻只字未有關于你的未來,說到底也不過是無根的浮萍,空中的樓閣,只是漂亮,也只剩漂亮,于此之外,一無是處。”

    “魏兄!”袁袖春聽到這處,頓時陰沉下了目光,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盯著魏來說道,聲音幽寒,猶若鬼魅。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魏兄若是也仰慕徐姑娘,在下自然理解。你大可同樣帶著聘禮,請上媒人,與在下一般向徐統領求取。這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道,此番巧舌詭辯,信口雌黃的搬弄是非,與婦人何異?豈不令令尊于泉下蒙羞?”

    豈不令令尊于泉下蒙羞……

    這一句話,寥寥十個字眼,讓魏來轉過了頭看向袁袖春,那時,那比他小出足足一倍不止的少年雙眸忽的瞇起,狹長的眼縫中眸中陰寒的光芒閃爍。

    他就這樣盯著他,不過數息,可對袁袖春來說卻又恍若數個春秋一般漫長。

    “殿下既然說到了君子之道。”

    “罪臣之子便有幾個問題想要一問。”魏來站起了身子,沉眸問道:“何為君子?”

    “這……”袁袖春起先被魏來的氣勢所震,暗覺不喜,此番被魏來詢問,一時間更是未有反應過來,支吾半天,并無答復。

    “圣人有言,君子坦蕩蕩,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殿下應覺可否?”但魏來卻并不給他細細思慮的時間,便又言道。

    大抵是被魏來的接連發問打亂了陣腳,袁袖春也有些慌亂,他木楞的點了點頭,應道:“應當無……”

    “殿下既然認可這先賢所言,那再問殿下。”魏來再次將他的話打斷又言道:“殿下曾與草民言說,要救大燕社稷于水火,為黎民開盛世,為往圣繼絕學,此言可是草民杜撰?”

    “我自幼便有此宏愿,自然勿需任何人為我杜撰。”袁袖春揚眉應道。

    “那既然殿下自詡為君子,又有此番宏愿。那胡家婦人因殿下錯借令牌而命喪黃泉,她一生安分守己,又乃三霄忠烈遺孀,新墳方立,難道不值得殿下去她墳頭叩拜幾個響頭,以為贖罪嗎?!”魏來的聲音陡然睜大,怒目圓睜的盯著袁袖春高聲質問道。

    “你……!”袁袖春哪曾被人如此斥責過,頓時臉色難看。

    “莫說君子,恐怕是市井之徒作出此番惡行,想來也不敢再滿口圣賢君子,卻無半分內疚。如此看來到底是草民讓先祖蒙羞,還是殿下讓三霄英魂心寒?!”魏來根本不給袁袖春整理思緒反唇相譏的機會,他繼續怒斥道:“再者言,殿下口口聲聲仰慕玥兒德行,欲取之為妻,那草民

    再問殿下,于此之后呢?”

    袁袖春自知之前一番對話自己已落下成,此刻趕忙收斂心神,想要沉著應對:“自然是舉案齊眉,休戚與共,白首不棄。此誓可昭日月,若有違背……”

    “放屁!”但話才說道一般,便被魏來以極為粗魯的方式打斷。“天闕界的一個世子便可讓殿下卑躬屈膝,不辨是非,玥兒可歸元宮孟懸壺的關門弟子,他日斬塵劍親至,以殿下大局為重的性子,豈不是還得掃榻相迎?”

    “好!”魏來這番話可謂字字誅心,又擲地有聲,話音方落,一旁的徐余年便忍不住高聲交好。不過就在他幾乎要站起身來給自己認定的“姐夫”加油打氣時,首座上徐陷陣遞來的凌厲目光頓時讓徐公子偃旗息鼓,又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你……你……”袁袖春卻被魏來這番接二連三的質問與冷嘲熱諷氣得不輕,他怒目盯了半晌,卻說不出半句反駁之言,到了末了:“你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與歸元宮為敵不成?”

    這話出口,袁袖春在這番論辯中已然徹底敗下陣來,莫說徐玥,就是徐陷陣聞言眸中也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他轉頭將目光投注在魏來身上,期待著眼前這個少年能給出些什么讓他滿意的答案。

    魏來一笑,他低頭看向徐玥,徐玥也正在那時抬頭看向他。

    二人的目光相遇,雖然徐玥依然面色平靜,但魏來卻從她的眸中看出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

    “我爹說心存大義,則心無所懼。”魏來盯著徐玥一字一句的輕聲說道:“殿下若是這點勇氣都沒有,哪還談什么嫁娶?至于我敢與不敢,那宋大世子頭顱不是我給殿下送去的嗎?”

    袁袖春面色青紫,他盯著魏來,咬牙切齒,但這一次卻是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他身后那位與阿橙并肩而立的黑甲甲士瞥見此景眉頭一皺,終是忍不住邁步上前,來到了袁袖春的身邊。

    那甲士年過四十,渾身氣息內斂,一舉一動皆隱隱牽動起金戈鐵馬之意,非于戰場馳騁,尸山血海中走出之人決計無法擁有這樣的氣魄。

    隨著他的走出,一股陰冷的氣機便于那時將魏來包裹,魏來只覺肩上忽有泰山壓頂一般,一時間額頭上冷汗直冒,體內氣機紊亂。

    “小子,你爹當年可比你伶牙俐齒多了。”

    “可他下場如何?怎么?這么急著就想要去見你爹了?”男人如此言道,然后又抬頭看向坐在首座上的徐陷陣,瞇眼又言道:“徐統領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有媒妁之言,他日圣旨亦抵寧州,解釋父母之命亦在,徐統領允與不允,一句話便可,何須問一乳臭未干的孩童意見?”

    “是覺得首輔大人的媒妁之言不夠真情切意,還是皇帝陛下的父母之命配不上徐統領家的千金小姐呢?”

    這男人比起袁袖春顯然老辣得多,寥寥數言便戳中了要害——袁袖春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與徐玥天長地久,甚至也不關心這番親事是否和和美美,只要他能與徐玥成婚,將徐家強行綁上他的戰車這便夠了,而男人來此之前顯然也受了高人指點,既然軟的不行,那便先禮后兵,圖窮匕見,直接逼著徐家就范。

    果然在周老與陛下的高帽子扣下之后,方才還一心看戲的徐陷陣也臉色一變,略顯難看。

    魏來亦皺起眉頭,正要再說些什么。

    砰!

    可就在這時,繡月樓的房門猛然被撞開,一道事物從門外飛遁而入,一塊的驚人的速度直直的落在了徐陷陣身前的案臺上。

    這番變故來得極為突然,哪怕是在場修為最高的徐陷陣以及那黑甲甲士都并無所覺,直到那事物落下,方才回過神來。房門大開,屋外的夜風呼呼的灌入繡月樓中,房門內的燭火搖曳,可房門外卻空無一人。

    徐陷陣的心中驚尤不定,他小心翼翼的低首看向那落在他身前的事物——那是一本有何紅色扉頁的書折。扉頁之上書有“婚書”二字,筆鋒老辣,如走龍蛇。徐陷陣眉頭一皺,暗覺這字跡有些眼熟,他下意識的伸手將那婚書打開,定睛看去,與此同時,屋外黑蒙蒙的夜色中便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將那書折上的字句一一道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徐家有女,魏門有子。”

    “自幼相識,可謂青梅竹馬。”

    “男才女貌,可言金童玉女。”

    “情真意切,可稱珠聯璧合。”

    “如此天造地設之良配,鸞鳳齊鳴之佳偶,何不擇良辰吉日,男婚女嫁。”

    “自此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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