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蕓兒的到來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魏來的眉頭皺起,而紀歡喜的身子卻是明顯一顫,幾乎下意識的便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對方。
魏來趕忙上前,攔在了紀歡喜與金蕓兒之間。
不可否認的是,在面對對方時,魏來的心底多少有些發(fā)怵。當初在逃離泰臨城時的遭遇,哪怕是如今想來,魏來也覺得有些心有余悸。
但心底警惕卻并不代表著魏來會做出讓步。
他盯著金蕓兒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想做什么?”
金蕓兒在那時嫣然一笑,媚意叢生:“魏王殿下怎么連我的家事也要管上一管?你和歡喜又是什么關系,能插足到我和她之間?”
這話出口讓魏來一愣,但隨即便言道:“歡喜是寧州的人,我是寧州的魏王,自然容不得你傷她半點。”
魏來的語氣堅決,目光直直的落在金蕓兒的身上,他周身的氣機在那時翻涌,神門若隱若現。他當然知道金蕓兒的實力深不可測,極有可能已經抵達了圣境,但饒是如此魏來也沒有半點退避的意思——紀歡喜如此待他,他又豈能相負。
而面對魏來這般決然的態(tài)度,金蕓兒卻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道:“但我現在是以母親的身份在與我的女兒說話,這……魏王殿下也要插手嗎?”
這話倒是讓魏來有些始料未及,他還在發(fā)愣,金蕓兒的目光卻在那時越過了魏來看向紀歡喜,言道:“你的選擇,是出于你的本心?還是說,摻雜得有其他的心思呢?”
金蕓兒的語氣古怪,明顯話里有話。
聽聞這話的紀歡喜低著的頭,宛如觸電一般,忽的抬起,她看向金蕓兒臉上的神情復雜,沉默了好一會之后,方才喃喃言道:“母后,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你這么做是不對,對于燕庭的未來沒有任何的幫助,如今大楚虎視眈眈,鬼戎也步步緊逼,內斗只會……“
“不虧是我的女兒。”而就在這時,金蕓兒卻忽然擺了擺手,打斷了紀歡喜的話。她神態(tài)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緩緩伸出了手,溫柔的替她擦去眼角隱隱閃現的淚光,輕聲言道:“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那點心思,又如何瞞得過我?”
說著金蕓兒的目光輕輕的瞟了一旁的魏來一眼,又才看向紀歡喜言道:“你喜歡他,對嗎?”
這個問題在此時此刻,顯得頗為突兀,紀歡喜不免一愣,而一旁的魏來也面色古怪。畢竟此刻的狀況事關寧州與燕庭的興衰存亡,怎么看也不是討論這兒女私情的好時候。
紀歡喜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金蕓兒卻笑瞇瞇的收回了那只為自己女兒擦拭眼淚的手。她語氣溫柔的繼續(xù)說道:“我們母女可真是太像了,為情所困,一往無前。”
金蕓兒這話出口,紀歡喜的臉色一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母親的這番模樣,一時間有些動容。
但這樣的情緒才剛剛在她的心頭蔓延開來,金蕓兒臉上的溫柔之色卻在那一瞬間盡數瓦解。
她再次恢復
了她平日里那美艷絕倫卻又高高在上的儀態(tài):“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從今日之后,你我便是敵人!
這樣的變化來得著實太快了一些,饒是紀歡喜也未有反應過來。
而金蕓兒卻從那時起看也不再看紀歡喜一眼,反倒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魏來言道:“好了,我的私事聊完了,咱們該聊聊公事了!
魏來在這時終于回過了神來,他看向金蕓兒言道:“你想聊什么公事?”
“臣服燕庭,亦或者死!苯鹗|兒瞇著眼睛這樣言道。
金蕓兒的話簡單直白,魏來倒是并未感受到半點的意外,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反問道:“做買賣也得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皇后娘娘想憑著一句話便讓我寧州臣服,會不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
金蕓兒抿嘴一笑,說道:“這六虎城中的三十萬大軍不夠嗎?”
此刻六虎城里有三十萬燕庭大軍盤踞,確實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當年大楚鐵騎都無法叩開寧州的門楣,娘娘覺得,就憑燕庭的三十萬大軍夠嗎?”
魏來反問道。
“江浣水在治軍方面確實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即使放眼整個北境,三霄軍也決計稱得上最頂尖的那么一支軍隊。燕庭的三十萬大軍與三霄軍對壘,確實勝算不高,但打下去,三霄軍的損失也會不少!
“我聽聞魏王殿下游歷了大楚,想來也見過聽過一些事情,寧州接下來要面對的是鬼戎,是大楚,三霄軍的主力在這里被消耗,接下來的仗,魏王又準備如何去打呢?”金蕓兒這般笑盈盈的問道,顯然對于某些辛密,她是了如指掌。
魏來對于金蕓兒在言語中隱隱透露出來的訊息,心頭暗暗有些驚訝,但表面上卻裝作不動聲色,他皺眉言道:“寧州曾經是燕庭的門戶,娘娘自然知道這么多,那也應該明白,鬼戎也好大楚也罷,他們想要的遠遠不是一個寧州那樣簡單。三十萬燕庭大軍算得上燕庭如今所有的精銳了,這一仗我們打了,寧州慘勝,燕庭也再無戰(zhàn)力,寧州被迫之日,難道就不是燕庭亡國之日嗎?”
“慘勝?”金蕓兒聞言卻抿嘴一笑,說道:“誰告訴你,寧州會贏呢?”
這話說罷,還不待魏來反應過來,金蕓兒周身的靈力猛然開始奔涌,一股浩大的氣息從她的體內席卷開來,將房中的眾人籠罩其中。在那股氣息之下,魏來只覺呼吸不暢,體內的靈力運轉也變得滯后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稍稍平復這一瞬間金蕓兒給他帶來的巨大的壓迫感。
果然是圣境。
魏來在心底暗暗想到。
雖然從一開始他便預料到了這位金皇后的實力不容小覷,但當事實擺在他面前時,他的心頭還是不免一沉。畢竟金蕓兒這位圣境強者可不是諸如那拓跋邢與山猿王一般空有其表的紙老虎,除了徐玥,寧州似乎并無能與之抗衡的戰(zhàn)力存在。而這樣的戰(zhàn)力,在很大程度上,是確實有能力影響寧州與燕庭的戰(zhàn)局的。
“這份籌碼不知道夠不
夠讓魏王殿下做出決定呢?”而這時金蕓兒的聲音卻再次響起,語調戲謔輕佻。
魏來的臉色在那時陰沉到了極點,他盯著金蕓兒對于對方戲謔似的詢問,并不回應。
而他這樣的作態(tài)落在金蕓兒的眼中顯然成了一種怯懦的表現。金蕓兒臉上那魅惑至極的笑容在那時更甚了幾分,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又輕輕的打了個響指。
在一聲脆響之后,眼前的空間忽然一陣扭曲,一道身影緩緩從那扭曲的空間中走出。
那是一位背負長劍的中年男子,面容剛毅,魏來看見對方之后,身子一顫,一眼便認出了對方:“衛(wèi)前輩!”
那來者赫然便是之前與魏來有過過命交情的衛(wèi)流芳。只是不同于之前,此刻這位衛(wèi)流芳臉上的神情陌生冷淡,就好似從不認識魏來一般,他聽聞魏來的呼喊,轉頭看向魏來,眸中在那一瞬間有些許疑惑之色升騰,但轉瞬又消失不見,換做了一臉的冷峻之色。
甚至在那時他還有意催動起了體內的氣機,將魏來籠罩其中,那毫不遮掩的敵意,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東西。
魏來將這樣的異狀看在眼里,很快便明悟了過來,定然是那位金蕓兒故技重施,又以因果之法控制更改了衛(wèi)流芳的記憶,方才讓他又一次站到了金蕓兒那方。
而這也意味著,此刻燕庭一方又多出了一位圣境強者。
“不知道這樣的籌碼,夠不夠幫魏王殿下做出決定?”金蕓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語氣愈發(fā)的輕佻,大有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
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格。對于寧州來說,兩位圣境大能的籌碼,確實足以更改很多東西。
紀歡喜與白同袍的臉色也在這時變得極為難看,顯然也意識到了此刻事態(tài)的嚴重性。
“這就是娘娘所有的底牌嗎?”而就在場上的氣氛變得凝重與肅殺起來之時,那之前一直沉默的魏來忽然出聲問道。
大抵是聽出了魏來這語氣中隱藏著的某些東西,金蕓兒的眉頭一挑,臉上隱隱有些許異色涌動。她皺起了眉頭,沉聲道:“怎么?魏王殿下覺得不夠?還是說你有把握對付……”
她這樣說著,但話還未說完,便被魏來所打斷。
“當然不夠!”魏來這般言道,他的聲音在那時提高了數倍,帶著一股凜然的氣勢,讓在場的眾人都在那時一愣。
“準確的說,是遠遠不夠!”
“僅憑二位,要動搖我寧州,無異于是在癡人說夢!”
圣境強者放在任何地方那都是讓人敬畏的存在,魏來這話讓金蕓兒都有些詫異,她一時也摸不準這魏來是真的有所依仗,還是在虛張聲勢,但就她所掌握的情報而言,似乎對方除了徐玥并沒有任何能與圣境對抗的戰(zhàn)力。而至于那位斬塵宮的少宮主,與之師出同門的金蕓兒自然有對付的辦法,那如此一來,魏來的依仗又是何物呢?
而就在這樣的疑惑在金蕓兒的心頭蔓延開來時,遠處,六虎城外,忽然有一道高亢純粹的劍意轟然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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