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急忙看向太子,卻發(fā)現(xiàn)太子慕容楚,正在寬衣解帶。
身為太子,當眾解衣,成何體統(tǒng)?而且現(xiàn)在不是正在說太微禍主這件事嗎?太子毫不為自己辯解,卻在這里脫衣服,這是要做什么?
丞相趁機說道:“這,身為一國太子,當眾解衣,成何體統(tǒng)?”
慕容楚也不說話,將身上那件只有太子才能穿的袍服解了開來,脫下之后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上。
然后又將自己頭上戴著的象征太子身份的冕冠摘了下來,擺放在了衣服上。
眾人看著這一切,有些不解,皇帝問道:“你這是做什么?莫非當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寬衣解冠,想求朕寬恕不成?”
慕容楚跪直了身體,說道:“并非如此,請父皇賜兒臣長劍一柄。”
皇帝皺眉看著自己這個原本最中意的兒子,此時此刻,他也有些搞不清楚這個兒子到底要做什么了。
而慕容煜等人也不由微微皺眉,有些驚訝。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啊。
按理說,慕容楚聽到何監(jiān)正的話之后,不應該跪地為自己辯解,并向父皇表明自己絕對的忠孝嗎?
怎么慕容楚的反應,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皇帝盯著慕容楚,最終還是讓人取來一柄劍給了他。
慕容煜心中有些疑惑,不過當他看了看皇帝,發(fā)現(xiàn)皇帝那隱忍的怒色之后,便又放下心來。
因為皇帝在聽完欽天監(jiān)的何玉乾說的話之后,心中絕對是憤怒的。而且也絕對是懷疑慕容楚的。
但他之所以還能忍住沒有發(fā)作,是因為他乃帝王,慕容楚是他選的太子。沒有絕對的證據(jù)之前,他不會當眾怒斥責罰自己的太子。
但等從東宮搜出那些巫蠱后,皇帝必然會爆發(fā)。
有了巫蠱為證,再加上皇帝如今確實病重。恐怕根本容不得慕容出解釋。
畢竟,疑心病,是自古以來,每個帝王都會有的。所謂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皇帝為了自己,父子之情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縱然慕容楚如今的反應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期,但只要最后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便可。
而慕容楚得到長劍之后,直接從劍鞘之中將長劍拔出,慕容煜急忙說道:“太子,父皇面前,豈可亮出兵刃,你這是要做什么?”
皇帝也已經(jīng)在爆發(fā)的邊緣了,恐怕慕容楚拿著長劍往他這邊稍微比劃一下,他都能讓人將慕容楚直接拖出去。
慕容楚卻將出鞘的長劍也擺放在了地上,然后直接以額觸地,磕了一個頭,說道:“父皇,兒臣絕對沒有做任何妨害父皇龍體的事情。
可欽天監(jiān)的推測結(jié)果卻是因為兒臣的緣故,才導致了父皇病重。
兒臣深感惶恐,因此,兒臣自愿除去太子之位,以解父皇之劫。
兒臣請求父皇派人搜查兒臣的府邸,若能搜出任何禍端,兒臣任憑父皇發(fā)落。
若是因為兒臣本身的存在,沖克了父皇,那兒臣,也愿盡節(jié)盡孝,甘愿自盡,以期父皇龍體康健。”
眾人恍然,原來太子是這個意思。這袍服,冕冠,長劍,就代表了太子的決心。
這一番話說完,皇帝面容復雜,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煜和丞相卻不由再次皺眉,而其他的臣子則連連點頭。
工部尚書等人更是說道:“皇上,太子在聽到欽天監(jiān)的推測結(jié)果之后,第一時間想的,居然不是為自己辯解,而是先考慮皇上的龍體。
為了皇上的龍體康健,甘愿自盡以盡孝,可見太子,對皇上確實是一片孝心吶。”
“對啊皇上,正常人聽到這樣的事,必然會先著急替自己辯解。太子果然忠孝啊。”
慕容楚此時又說道:“禍端一日不除,父皇龍體便一日不得康復。兒臣請求父皇,不要再猶豫,請盡快搜索兒臣的府邸,找出禍端所在,盡早除去。
只要父皇能康復,兒臣萬死也甘愿。”
皇帝聽了這些話,并無什么表示。因為事關自己的安危,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慕容楚確實無辜之前,他是不會相信慕容楚的。
皇帝開口道:“來人……”
慕容楚卻打斷道:“父皇且慢。”
皇帝冷道:“怎么?怕了?”
慕容楚聞言,心中也是一陣悲哀,不過他還是說道:“父皇,兒臣不怕。
只是,兒臣雖然愿意盡節(jié)盡孝,可也不愿被冤死。所以,兒臣請求父皇,派您最信任的人去搜查兒臣的府邸。”
這話擺明了是擔心有人故意陷害他,萬一那些搜查的人里面,有人心懷不軌呢。萬一他們身上本來就藏著一些東西,借搜查的時候故意放在他的寢宮呢。
皇帝說道:“來人,傳召嚴青,立即進宮。”由此看來,這皇帝還是比較信任嚴青的。
沒多久,嚴青便到了,皇帝命他率人去搜查太子的寢宮。
嚴青有些不解,問道:“皇上,不知要搜查什么東西?”
皇帝讓何玉乾解釋了一下,嚴青有些訝異,不過旋即點頭領命。他率領的侍衛(wèi),自然都是可以信得過的,而且由他親自監(jiān)管,絕對不會有人借機誣陷太子。
慕容煜給何玉乾使了一個眼色,何玉乾急忙喊住嚴青,說道:“嚴大人,根據(jù)卦象顯示,此妨礙皇上的禍端,與土木有關。
嚴大人在搜查的時候,要多注意破土的地面,奇怪的木頭等物。”
皇帝直接說道:“你直接跟他去便是,你推算好地方,由他翻找。”
何玉乾領命道:“是,微臣遵命。”
嚴青看著何玉乾,并不客氣,直接說道:“何監(jiān)正,在去之前,身上沒必要的東西,還請除去。”
何玉乾一呆,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說我會誣陷太子不成?”
嚴青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道:“事關一國太子清白,本官也不得不謹慎。不止是何監(jiān)正,今日所有去搜查東宮的人,包括本官,都會搜身,去除不必要的東西。
以免有人身上帶了什么不該帶的東西,萬一掉在了東宮,那豈不是冤枉了太子?”
皇帝就欣賞嚴青這公正謹慎的模樣,當下讓何玉乾配合就是。
偌大的東宮,搜查起來也是麻煩,時間自然要很久。
在這期間,這御書房中的人,心思各異。慕容煜是既緊張,又興奮,還有些擔心。
丞相不斷地示意他,讓他忍住。
就連慕容楚自己,也是有些微的擔心的。因為,他擔心,萬一當時自己的人找的不仔細,萬一有遺漏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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