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
正當眾人疑慮不已時,張苞忽然拱手相問。
聽罷,關平面色灑脫一笑,對視著他數眼,正準備朗聲說著:“這當然是破敵……”
“報!”
“啟稟少將軍,漢王御前侍衛(wèi)已至府中,現請求拜見,言漢王有要事相商。”
忽然就在此時,客房門外緊緊屹立著的一員八尺身軀壯漢手扶著佩刀徑直大跨步奔入房中,高聲拱手喝著。
“哦?”
“主公遣人尋我?”
一時半會,關平心下竊喜,表面上卻故作姿態(tài),裝作驚愣的神色。
實際上事到如今,就算御前侍衛(wèi)不稟告實情,他也知道是咋回事了!
無外乎便是戴罪立功,出軍平叛。
事實上,貶為庶人這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豈能當真?
一時之長短本就是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怎么可能永不錄用?
庶人的身份最多也就維持一段時日,只要過去最初的時間,那官復原職便是必定的!
沒機會創(chuàng)造機會也要復官。
有機會那更是要創(chuàng)造更多的機會。
此次平叛,不僅是讓關平官復原職的機會,更是一種讓他更進一步的契機。
濃濃思索了片刻,身披堅甲、手跨腰刀,身軀高大生猛的壯漢便大跨步奔了進來,隨后雙手抱拳說著:“小人參見少將軍!”
“這……這位兄弟這可使不得,平目前不過一介草民,可當不得如此大禮。”
“此言差矣。”
話落此處,御前侍衛(wèi)面露大喜,喜笑連連道:“少將軍,如今諸百官可就在大殿議事,他們皆受漢王征召齊聚一堂。”
“法尚書可是保舉你前往前往大殿,獻平亂之策呢。”
“小人想少將軍官爵恢復的時日已經不遠了吧?”
很顯然,這員御前侍衛(wèi)常年累月的宿衛(wèi)王宮。
以他目前所展現而出的見識,明顯值守宮中沒有白經歷,基本上時常都要與一些達官貴人打交道。
恐怕沒點見識的人……墳頭草都數米深了吧!
“少將軍,喜訊啊!”
“是啊,是啊,恭喜兄長。”
“當真是可喜可賀矣!”
一時間,雖然御前侍衛(wèi)話語還未說完,可陡然之間周遭便沸騰了,眾人紛紛各自喜笑顏開,以鄧艾、張苞等眾都拱手稱賀。
“諸位嚴重了。”
聽聞這番祝賀聲,關平面色也不自覺間露出喜色,連連揮手笑道。
隨后才道:“這是主公讓你等前來邀請我前往大殿議事?”
“嗯……”
“所言非虛!”
話畢,御前侍衛(wèi)面露堅毅,鄭重拱拱手道。
“好的。”
“你先前去轉告主公,末將梳妝一番立即便到。”
“諾!”
一席話落,侍衛(wèi)亦是面色決然,應諾著。
片刻息的功夫,侍衛(wèi)緩緩離去。
緊隨著,關平輕輕起身,雙眼仿若透露著朦朧的目光好似看穿了眾人般的眼神,掃過周遭,說著:“諸位,看來此次我等立功的機會來了!”
“你等回返各自磨刀霍霍做好準備,便安心上陣殺敵立功吧。”
“哈哈哈。”
一席大笑,綿延而又漫長般。
短短兩句話的功夫,關平面容潮紅,漲得通紅的臉也是仿佛遮掩不住的喜悅般,厲聲高呼著:“各位早做準備吧,本將先離去了。”
這話倒是所言不錯。
此話剛落,他便啟程離去了。
只得留下滿堂的人煙獨自長須呼吁著。
等待關平領著數員全副武裝、持刀護衛(wèi)的親衛(wèi)緩緩離開府中,已經向行進往王宮大殿議事的地方時。
還在客房當中一側原本沉默不語的龐德不由說著:“既然目前少將軍都參與朝會了,那諸位還在等待著什么?”
“速去準備準備啊。”
說完,他不茍言笑的笑了一句,便先行負手離開。
“龐將軍所言極是矣!”
“不錯,不錯……”
話音剛落下,一席席話音便徑直輕而落下。
……
王宮。
正殿當中。
此時間,大殿兩側金碧輝煌,御前則是一架輝煌而又寬闊的案幾,王坐屹立從旁,漢中王劉備則是正襟危坐的端坐著,面色不顯,淡然自若。
這一刻仿佛天下事都在掌控間般,面色不變!
一點都沒露出“大敵當前”的那種驚懼。
泰山崩于而面不改色!
這是劉備這數十載來身經百戰(zhàn),轉戰(zhàn)千里,所磨練而出的本事。
至于御前的兩旁,則是一道道金色階梯。
這不凡的顏色,無不充斥、彰顯著大殿當中的貴氣。
階梯兩側,則分別是一對以青銅為瓷器、仿若千斤般的銅獅子相對而立著!
那高大威武的身軀亦是仿佛真的獅子般。
至于堂中兩旁,案幾相對而立,各大臣則跪坐于案幾面前的蒲團上,微微端坐著。
而此時的每架案幾上,也是擺放著一樽樽的酒爵。
片刻后,一員員身席侍女服飾的侍女,姿色一般,輕點起裙角拾著茶壺奔向各大臣的案幾旁摻著茶水。
轉瞬息的功夫,一股股的熱氣便陡然撲騰而來!
而此時,也正式步入了正題。
位居最上首的劉備面色淡然,輕輕的與下首的尚書法正、軍師將軍諸葛亮對過眼神后,法正當即面露微笑,言詞嚴厲的拱手到:“主公,諸位同僚,如今漢中關外,強敵窺視,對我西川之地而虎視眈眈!”
“曹賊伙同涼州羌賊,于從旁陳兵而立,威脅我軍,如此危機時刻,我軍應當迅速拿出一道解決方案,對抗賊軍。”
“護我西川,護我大漢!”
一席開場白,剛剛病疾纏身而轉好的法正仿佛也是精氣神十足,音調極為洪亮。
這一聲傳側于殿中,仿若雷霆萬鈞般!
這一道道高喝聲,也令在場諸人不由感受著熱血沸騰,怒聲咆哮著。
首先以五虎上將的趙云身席儒服,儀表堂堂的面容輕輕拱手厲聲道:“曹賊勾結外辱,犯我大漢!”
“主公,還請點起兵馬,云愿為先鋒,定破羌賊于漢中,隨之直搗黃龍,一舉摧毀所謂的西羌國。”
一席話音,趙云聲若銅鐘,厲聲高呼。
他原本便是堅定不移的扶漢派。
不然,他為何于劉備弱小時便加入,而拼殺奮戰(zhàn)數十載而毫無怨言,不離不棄?
當然,這其中不乏是劉備人格魅力光耀四射的原因,但不可否認,勵志興漢也是趙云誓死追隨的一大因素。
如今,曹軍勾結羌人想要趁己方剛剛經歷漢中大戰(zhàn),實力受損還未恢復過來之際,想將新政權扼殺于搖籃中。
想將新興的興漢之火扼殺于娘胎當中。
這是趙云萬萬不可容忍的!
故此,他此刻可謂是頭一次如此失態(tài)了。
當眾請戰(zhàn)!
平日里的趙云性格溫文爾雅,都極為低調,哪有如此行事?
一席話語落罷,也頓時引起了側目一片共鳴。
“是啊,是啊。”
“子龍說的有理!”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距離趙云身旁不遠的老將黃忠了。
只見此時的五虎上將黃忠沉聲大笑著:“哈哈哈,子龍所言正合忠內心所想,忠佩服,還請主公立即調起全軍,與羌賊一決雌雄!”
緊隨著,階下以鄧芝、吳班等眾也出聲附和著。
一種氣勢,一種凌厲而又壓倒般的氣勢陡然飄升于大殿四周飄蕩著。
一時,望著堂下眾臣一臉的憤慨之氣,漢中王劉備亦是心下大喜,暗道“軍心可用!”
隨即,他默不作聲,約莫等待眾人各自請戰(zhàn),將這股凌厲氣勢攀升到最為鼎盛以后,才忽然出言道:“諸君,子龍之意,你等可曾附議?”
輕輕的一席話語,沒有凌厲般的威勢,沒有作為王的壓力,有的好似只是一位尋常老者用最平常的語氣在說著般。
話音落定。
果不其然,階下左岸的一側案幾旁,一身席青衫、頭戴著冠,身長八余尺的一員年約四旬左右的中年士子沉吟半響,才緩緩說著:“啟稟漢王,以愚臣之見,以我軍現有之實力,恐怕還難以對抗羌賊與曹賊的聯合。”
“依據臣想,羌人所需者無非財帛、糧食,我西川殷實,何不遣使拜偈西羌國王徹里吉與其商議盟誓,以蜀中的蜀錦為籌碼換取合作。”
“羌賊貪婪,想必我軍主動以財帛動其心,在輔以說客的高超技巧,想必定能說服羌人按兵不動。”
說到此處,這員中年士子面色白陡然嚴肅起來,厲聲道:“如此,我軍才好調集大軍一心一意的對付從旁窺視著,暗暗等待戰(zhàn)局大變的曹軍。”
“只要一旦擊敗曹軍,那看似強大的西羌軍便將不攻自破!”
“羌王徹里吉必然會人心惶惶的率眾逃回涼州。”
“那這場漢中守衛(wèi)戰(zhàn)便能以我方的勝利奠定勝機!”
一席話語,中年臣子緩緩拱手說著,面色不變。
只不過。
“啪!”
此話剛落,上首的漢中王劉備卻是陡然面色大變,渾身怒氣急劇飆升,臉上怒火也越發(fā)明顯,手緊緊握拳排在案幾上。
一時間,面前案幾發(fā)出輕微的“翠翠”響聲。
“秦子敕,你安敢如此獻策?”
“欲陷孤于不仁不義的境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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