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豐聞言,嘴唇動了動,終于開口說話,聲音蒼老道:“這些我知道,但誰知那葉舟小兒如此不識抬舉!他真狠得下心!不懼前輩。”
“前輩?
哈哈——”蘇震惡聞言笑了起來:“華老,你還是沒能放下架子啊!”
“在葉舟的眼里,只有義氣和正氣!你想以勢壓倒他不可能的。
自古來都是弱肉強食,他實力已經(jīng)比你我要強,宗師都不敢出手。
在修武界,我們比起他頂多就占了個歲數(shù)。”
“你想讓他敬我們,不可能的!這一次他之所以停手,還是占了清影的面子和計謀。”
“華叔,你我都有個年紀了。
父親當時交代下的唯一要求,只是希望蘇家好好在江北活著。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你想以自身一命,換蘇家周全,這心思我很理解,也很感動。
但做不到的!別說是葉舟,就算種鴻來動手,他也不會就此停手的。”
華老聞言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天之后嘆了口氣道:“可賬本和筆記乃蘇家之命!也是滄海之命!我始終堅信他還活著,世俗界除了那頂尖的四個強者,沒人殺得了他!”
“要是賬本和筆記中隱藏著他的去向和秘密,到時候他就危險了!”
說到這里,華老眼眶通紅:“我何嘗不知道這樣做對蘇家有害無益,但葉舟此人情意深重,不管是為了蘇家曾經(jīng)的恩德,還是二小姐,都不會滅亡蘇家的。”
“只要滄海回來,那蘇家又能重新崛起,不是么?”
蘇震惡此時算是明白了,自己這位叔叔,并不是頑固不通的古董。
他考慮的甚至比自己還要長遠。
也不是特意將葉舟當成小輩看。
而是將他放在極高的位置,一眼中的!他知道葉舟不會趕盡殺絕,甚至還會保留蘇家大部分戰(zhàn)力,需要擔心的只是其他家族。
而他用自己一命,保住蘇家的秘密,為此哪怕蘇家淪為末流,但只要自己挺到父親回來,蘇家一樣能夠崛起。
這樣他忠義兩全,縱赴黃泉,也了無遺憾。
若是之前不知道筆記里面父親的去向,此時蘇震惡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他。
但現(xiàn)在,他明白,自己的父親或許永遠回不來了。
私闖龍脈者,殺無赦!那不是世俗宗師的力量,而是來自華夏龍神的制裁!不是龍神傳承者,就算當世最強者,陳笑去了,也很難再出來。
蘇震惡嘆了口氣,將華老面前的杯子給滿上:“父親他除非有大機遇,否則——很難再回來了!”
“你怎么如此肯定?”
華豐皺起眉頭,顯然對蘇震惡的編排很不滿意。
從蘇震惡小的時候開始,華豐就對其很嚴厲,當家主來教。
對父不尊者,可是要掌手的。
“清影看過父親留下的筆記,里面有各種陣法,所有的焦點都指向了龍脈!”
“龍脈!!”
一聽這話,華老空洞的眼睛猛地凝聚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消息可真?
他怎么會去那種地方!”
“消息真假無從確認,但父親的筆記里卻有研究!應該是此地無疑了。
要不然再難的秘境也不可能這么多年沒有消息傳出來。”
蘇震惡點頭道。
“龍脈!那可是禁地啊!宗師也不能進入!除了龍神傳承者!以他的實力就算進去了,還活著,那也——”華老說到后面,重重的嘆了口氣。
仿佛內(nèi)心多年的心結都解開了。
竟然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后面的三個字雖然他沒說,但蘇震惡猜到了。
出不來!不是龍神傳承者,或者龍神傳承者親自帶領,任何人都不出不來。
陳笑是,但他不會帶蘇滄海進去。
除他之外再無他人能做到,呂無極也不行。
“龍脈禁地,華叔你也清楚。
到了那里便是宗師也出不來了。
所以咱們等不到父親的。
除非有新的龍神傳承者出現(xiàn)。”
“可龍血一共就只有三顆,這最后一刻還在爭奪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認主,認主之后不知道又會是一番怎樣的場面。”
蘇震惡嘆了口氣道:”華叔,你為蘇家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事已至此。
你還不釋然嗎?”
華豐看著蘇震惡,眼神閃動,片刻之后重重的嘆了口氣:“二十年縱橫,不過彈指間。
留不下的故人酒,喝不完的新人茶。”
“喝吧喝吧!”
說著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蘇震惡見狀,嘴角會心一笑。
華豐愿意喝酒,那就證明,他釋然了,就算心里還有些許遺憾或者芥蒂,也會隨著時間而消逝。
畢竟現(xiàn)在以他的實力,做不了主。
“有壇子嗎?
喝的不過癮。”
華豐放下酒杯,又吃了點肉,蒼白的臉終于出現(xiàn)了紅光。
“我就知道華叔想跟我喝酒了!早就備好了!十八年的女兒紅!”
蘇震惡哈哈一笑,命人拿來了兩壇酒。
他將其中一壇打開,送到了華豐面前。
華豐接過就開始合了起來。
蘇震惡笑道:“咱們好久沒有喝得這么痛快了!不醉不歸!”
“你小子!當年還是我?guī)阃稻坪鹊模∵怕喝不過你?”
華豐瞪著眼睛道。
“那可不一定,當家主之后,我酒量好了很多。”
蘇震惡嘿嘿一笑,也舉起了壇子。
月明星稀,燈光下兩人一口一口的灌著酒,仿佛要喝盡人間百態(tài),苦辣辛酸。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吃過早餐,蘇滄海便帶著葉舟進入了祖祠。
該說的話昨晚上都說了。
葉舟堅持如此,他也只能點頭。
穿過后院,眾人再次來到祖祠。
此時,這里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
蘇滄海的排位也重新豎了起來。
認真看的話,里面是沒有香灰的。
從蘇滄海離開之后到現(xiàn)在為止,蘇震惡每年祭祖都不上香,心里一直相信他能回來。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進了龍脈,幾率不足百分之一。
蘇震惡帶頭點了三柱清香,眼神前所未有的復雜。
“蘇家嫡系旁系,從今日起,拜老祖蘇滄海,連年不可斷!跪!”
一句說完,蘇家人都跪了下去。
眼神哀傷的瞻仰著那已經(jīng)有些年份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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