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陳情和陳羨亦是沉默。
倒是曦月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瞪了陳笑一眼道:“行了,孫女第一次祭祖,你說那么多可別讓她感傷了!”
“你懂什么!我這是跟她介紹我的袍澤兄弟!還有情兒、羨兒,以后我若死了,就算我斷了香火!他們也不能斷的!”
一聽這話,陳情和陳羨一起抱拳,面色鄭重:“謹記父親教誨!”
曦月見他面色認真,一時間也閉口不言,拉著燕若惜道:“你外公年紀大了有些感傷,咱們不理他!這里可不僅葬著他兄弟,還有他老婆呢!”
“額——”燕若惜聞言一愣。
剛才一到六層都說了,卻唯獨沒有說這第七層。
燕若惜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看了外公一眼,卻沒有說話。
陳笑聞言,頓時臉紅脖子粗,瞪了曦月一眼:“好端端的,你提這些干什么?”
“怎么不能提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上你偷偷帶酒過來這邊喝!”
曦月絲毫不示弱。
“再說,今日既然祭祖,那些女人若惜也當(dāng)拜祭的,是你自己跟她說,還是我來說?”
一聽這話,陳笑有些不太敢面對曦月了。
畢竟,媳婦兒——就剩這么一個了。
要是不對她好點,以后日子怎么過啊!他連忙咳嗽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我說還不行么——”他伸手指了指最高的第七層道:“這山頂所葬的是——是你的外婆們!”
燕若惜雖然已經(jīng)知道外公之前的事跡。
但此時聽到還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外婆——還們?
有故事!外公果然夠花心!不是好男人啊!當(dāng)然這也只是燕若惜內(nèi)心的小小打趣罷了。
他們這一代人之間的很多事都是無法用言語來說清楚的。
倒是自己身上又何嘗沒有遇到這種問題呢?
該死的葉舟.燕若惜略帶感嘆的想到。
“走吧!”
陳笑見燕若惜表情都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好笑。
他揮了揮手,然后率先朝著山頂走去這后山雖然有七層而且每一層都很寬但整坐后山卻不寬僅僅行了百多步,幾人就來到了山頂。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八個不同樣子的墓碑上面都克著愛妻之墓,四個字。
當(dāng)然,中間的名字是各不相同的。
燕若惜見狀在此呆住了。
之前外婆所說,燕若惜以為外公的紅顏除了外婆之外再多個三個就已經(jīng)很夸張了。
但現(xiàn)在看來何止三個啊!直接翻了一倍!還不止。
墓碑有新有舊,足足八座!燕若惜有些無語了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
“這——這么多,都是外婆?”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置信道。
曦月臉上也有些尷尬,但燕若惜都開口了她也不能不回答,點頭道:“嗯,都是。
你外公如今一百三十多歲若是算上折耗的壽命已經(jīng)快一百五十歲了。
這五十年里他遇到的女人便是這些。”
說到這里曦月微微一嘆道:“覺得很夸張,很不可思議?
對吧?”
燕若惜點了點頭。
曦月也跟著笑道:“是啊,有些時候,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但事情就是這樣。”
“若惜,你可以在心里嘲笑你外公,嘲笑他花心,風(fēng)流。
但你卻不能對這幾個外婆有輕賤的想法。”
“埋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將自己的生命和愛情,托付給了你外公她們從豆蔻年華,到垂垂老矣從未離開過。”
“她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見解,有自己的故事,愛上同一個男人,是她們的命。”
“外婆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知道,有些時候愛是能超越一切的。
她們將生命中最美好的二十年奉獻給了陳笑。”
“但他卻用了往后的一百三十年來償還!死了的人或許有遺憾但活著的人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呢?”
說到這里曦月拉著她的手道:“之前相比你也看見了,那破敗的院子本來是有很多人的。
只不過年限越長呆的人越少最后——老頭子身邊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外婆,我懂!我并沒有任何輕視她們的意思,也能夠理解外公。”
燕若惜認真的點了點頭。
隨后又看了自己唯一的外婆一眼。
按理說她就算入門最晚,以外公的年紀,她也應(yīng)該滿頭的白發(fā)然后身材佝僂才對。
就算有真氣也不可能令人返老還童吧?
至少外公雖然看起來才五十歲但他的眼角皺紋一級身體的皮膚都看得出來他的年紀已經(jīng)去了。
但外婆,還真是看不出來!若是換上再年輕一點的衣服跟自己一起出去,估計他們都以為是母親。
“乖孫女是否在想為何外婆會如此年輕?”
曦月看到燕若惜眼神中的疑惑笑著道。
燕若惜毫不猶豫的點頭:“外婆既然知道外公從前的這么多事而且還是第四個認識外公的女人那理應(yīng)——”“理應(yīng)排在她們前面對吧?”
曦月絲毫不以為意,笑著指了指前面第四個墓碑:“你看那就是我的生基,你外公啊!雖然多情但對每個女人卻也不偏心。
當(dāng)時我們都年紀大了,他變覺得也是時候該準備這些了。”
“于是便按照我們與他相遇的順序,來建造生基。
而如今,其他人都已經(jīng)去了,我的墓碑上,卻還沒有名字。”
曦月說到這里,有些無奈道:“人之生死,本就難以預(yù)料得很,更別說窺探天機了。
但外婆的身子有些特殊,才得以茍延殘喘到現(xiàn)在。”
曦月顯然不想過于深入。
燕若惜一聽,也就明白了。
外婆身上定然是有大秘密存在的。
茍延殘喘?
她如今的年級只怕與外公差不多有,但整個人無論是氣色,還是年級那看起來真的小了很多。
只不過,她不愿意提,燕若惜也不好問。
兩人聊天間,陳笑已經(jīng)帶著他們從八坐墳?zāi)怪醒氪┻^,來到了一個小臺階前。
臺階后方還有一個小山包,幾人上去。
這里還有一座比較老舊的墓碑。
顯然在所有墓碑之前就建造起來了。
上面寫著——先父陳天殤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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