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事,賀蘭齊就慪得想要吐血。
他命人破壞了賀蘭榮的攻城器械,本來是想爭個先的。
可是沒有想到,賀蘭榮因為器械破損,暫緩了攻城攻勢,反而讓連飛把主要的防范放在了他這邊。
賀蘭榮一開始是想再找一些器械,但這東西,南越皇城之中本來就不可能備多少,倉促之中又哪里找得到?
于是,賀蘭榮干脆耍了個光棍……他什么器械也不要了,就用人命堆,人命填。
他讓人直接在墻下面架人梯,再由督戰(zhàn)隊逼著士兵往上爬,但凡有退縮的,上來就一刀斬了。
后來,干脆他自己也爬了上去,還大吼救下皇上,即封萬戶侯。
那些士兵見他這個主官都身先士卒,一個個也都被洗腦了,居然真的發(fā)起了一波猛烈的攻勢。
于是,在主要的防守力量都在防守他這邊的時候,瑾妃宮殿,居然被賀蘭榮攻破了!雖然連飛見狀緊急回去阻攔,但瑾妃宮殿本就不是什么難以進(jìn)攻的地方,最大的倚仗就是這道宮墻,宮墻既破,后面就只是一步一步推進(jìn)的事情而已。
他和賀蘭榮曾經(jīng)立下賭約,兩方士兵乃至南越百官都有所耳聞,而且賀蘭榮既然攻破院墻,立刻也分了人手來防范他,讓他就是想攻進(jìn)去也做不到。
眼見著這么一份大好前程真的要由賀蘭榮奪去,他能甘心嗎?
自然不甘心。
于是,他只好想別的辦法。
至于這別的辦法……他能想到用老王來對抗鳳無憂,又為何不能用鳳無憂來對抗老王?
因此,他才會急匆匆地出現(xiàn)在城樓之上。
原本,他是打算殺了守城的這些賀蘭榮的人,奪了城之后,派兵出去接應(yīng)鳳無憂的。
可是沒有想到,鳳無憂來得這么快,竟然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到了。
賀蘭齊在前引路,鳳無憂留下二十人把守城門,就跟著賀蘭齊一路往皇宮趕。
按賀蘭齊所說,在他離開皇宮之時,連飛還帶著人沿著宮殿門廊一寸一寸地抵擋賀蘭榮,那也就是說,還有機(jī)會。
所有人都全速前進(jìn),氣氛沉凝肅穆。
千心知道這個時候不太合適,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娘娘,你怎么知道有人會來幫我們?”
鳳無憂眉目不動,淡聲道:“想要皇位的人有兩個,皇位卻只有一個,而我恰好是那個對皇位影響最大的變數(shù),你猜,相爭落敗的那一個,會不會來找我?”
千心瞪著眼睛仔細(xì)琢磨了一下鳳無憂,這才由衷地說了一句:“娘娘好厲害。”
鳳無憂看著前方賀蘭齊的背影,微皺眉道:“我還以為來找我的會是賀蘭榮,想不到……”賀蘭齊心智明顯比賀蘭榮要高,不管怎么想,也應(yīng)該是他的勝算更大,可現(xiàn)在……“不必多想,皇位之爭,本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蕭驚瀾淡淡道:“便是慕容毅,雖則坐上了皇位,又可曾想過他會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蕭驚瀾這話,難掩嘲諷,更難掩對慕容毅的不滿。
他與慕容毅從小便是在一種詭異的競爭與防備關(guān)系下長大,雖對對方充滿戒備,可也同時有幾分欣賞。
但唯一想不到的,是皇位會讓一個人的改變?nèi)绱酥蟆?br />
有些事情,或者可說不得己,因為皇位本來就是最不得已的位置。
可有些事情,卻絕不是用一句不得己就能解釋得通的。
鳳無憂聞言也是默然,她也想到了慕容毅。
她能感覺得出來,哪怕到了最后,慕容毅也不想殺她。
聽說,他曾極力拖延烏覲的性命,若非如此,根本等不到大陣成形,她就已經(jīng)先一步死了,說起來,她或許還要感謝他。
但……她現(xiàn)在,真的無法評價慕容毅。
他已經(jīng)不是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大將軍。
或許,慕容毅對她說的話是對的。
若有一天他開始娶親,那就再也別把他當(dāng)成原來的慕容毅。
他對這些事情,分明是早有預(yù)感,甚至是早有準(zhǔn)備。
他要犧牲掉身為慕容毅的一切,去當(dāng)好一個大秦國君。
氣氛一時間更加沉默,只有馬蹄聲得得作響。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xù)到皇宮之前。
離皇宮還有三四百步的時候,眾人全都下馬。
不是因為皇宮中不許馳馬,現(xiàn)在這種時候,皇宮的禁令根本沒人理會。
而是因為,南越的皇宮根本不適合騎馬。
鳳無憂來過這里,知道南越的皇宮建得瑰麗奇幻,仿佛是個盛景園林。
在這樣的地方騎馬,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
在原地列了一下隊,快速跑到皇宮門前。
“什么人?”
皇宮前面的侍衛(wèi)大喊。
“是本官!”
賀蘭齊上前答話,喝道:“走開!”
皇宮之中,不是賀蘭齊的人就是賀蘭榮的人,雖則二人有些敵對,但既有先前的賭約,防備的同時,卻也給對方留著一些顏面。
至少,賀蘭齊要進(jìn)宮,那是絕對進(jìn)得去的。
守在宮門口的士兵退開,任由賀蘭齊帶著兵馬進(jìn)去。
黑夜之中,賀蘭齊的南越兵圍在四周,鳳無憂和蕭驚瀾的蕭家軍走在正中,僅有的幾個火把光焰搖搖晃晃,一時之間,倒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和外面的軍服不一致。
至于人數(shù)……賀蘭榮攻下瑾妃的宮殿之后,南越宮中就形成了某種默契,那些原先有些搖擺的禁軍也都開始聽命于賀蘭榮,賀蘭齊只不過帶了二三百人,對于兵力絕對占優(yōu)的賀蘭榮來說,根本構(gòu)不成什么危脅。
一行人馬飛快弛入宮門,鳳無憂略略舒了一口氣,更是加快速度,往瑾妃的寢宮趕去。
瑾妃坐在一堆干柴與火油之間,對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充耳不聞。
她從一開始就沒期待過鳳無憂會來。
那個女子,除了利用玖兒,騙取玖兒的感情和錢財,還會做什么?
也就玖兒會傻乎乎地相信她罷了。
說不定,這根本就她的報復(fù),報復(fù)玖兒當(dāng)年做的事情。
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根本沒有原諒過玖兒。
連飛的身影越來越近,她坐在這里,都已經(jīng)可以看到連飛的背影了。
而宮中的忠心衛(wèi)士,也都已經(jīng)死得所剩無幾。
剩下的那些人,雖然還在抵抗,但也不過是騙人騙己,勉強(qiáng)為自己求個心安。
她根本不看外面的情景,只是看著面前的人。
南越老王,一直被幽禁在南越的宮殿里。
瑾妃并沒有虧待他,雖然行動不能自由,可是瑾妃卻給了他最好的待遇。
吃的,穿的,用的,還有大把大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流水介地送過去。
老王其實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jì),但面目虛浮,身體孱弱,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看起來,連個六十歲的老人都不如。
?“時候到了。”
瑾妃說道:“就請皇上和我一起走吧。”
“你這個毒婦!”
皇帝坐在瑾妃對面,雙目赤紅:“你自己自去死,與朕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們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成親之時,皇上不是親口對本宮說的嗎,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日,便是這個時候了。”
瑾妃根本不理會老王的謾罵,沖著旁邊的人道:“去請皇上上路。”
大多數(shù)人都隨著連飛在外面抵御叛軍,瑾妃身邊只有幾個老嬤嬤和太監(jiān),都是她慣常用熟了的。
瑾妃身后的老太監(jiān)端著酒往皇帝走去,那酒,自然是有毒的。
“你想干什么?”
皇帝驚怒大叫:“你知不知道殺了朕會有什么后果?
事后追究起來,你全家上下一個都別想活!”
和一個太監(jiān)說家人,這不是可笑嗎?
瑾妃想著,就想笑。
可,她還沒有笑出來,脖頸卻突然被一樣冰涼的東西抵住。
與此同時,傳來哐啷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涼涼的東西淺了瑾妃一裙子,她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要給皇帝喝的毒酒。
端著酒的老太監(jiān),此時正拿著一把刀,頂在她的脖子上。
“你背叛本宮!”
瑾妃大怒。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在這種時候,被自己向來信任的人背叛。
“娘娘,老奴也是不得已。”
老太監(jiān)嘆息著:“老奴雖然沒有子女,可卻還有哥哥,有姐妹,這些年來,托娘娘的福,他們都過得很不錯。
老奴不在乎自己這條命,卻不能不為族里的人著想。”
原來,皇帝的威脅,竟然是有用的。
瑾妃忍不住冷笑:“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突然反水,卻有匕首在身,明顯不可能是一時的舉動,而是早有預(yù)謀。
“從……聽到太子殿下不幸之事開始。”
老太監(jiān)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娘娘,老奴是個沒用的閹人,若是沒有靠山,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他早早便存了要救皇帝的心思。
“娘娘,您便降了吧!”
老?太監(jiān)說道:“皇上不會對您怎么樣的,頂多……也就是像您對皇上一樣,把您榮養(yǎng)起來……”瑾妃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卻趁著老太監(jiān)喋喋不休之時,忽然向燈燭撲去。
這里到處都是干柴火油,燈燭一倒,誰也逃不出去。
老太監(jiān)大驚失色,而就在瑾妃將要撲到燈燭的時候,卻忽然一只手先一步,把燈燭猛地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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