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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六十七章 主公,請放過憤怒值吧

作者/桑家靜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見他們這邊的動靜快引起前方的察覺,時間拖得久了,也難免讓那些擔憂沛南山長的人急燥不安。

    陳白起一個翻身將坐起的沛南山長重新壓回地面,一條腿曲蹲著,一手將他按壓出懷中,卻仍舊伸臂虛攬著他,讓他不至于整個背脊貼在潮冷濕黏的地面。

    沛南山長本能地伸手攥住她的衣襟,不愿放手,也……不肯放手。

    他方才半闔輕巽的眼睛張大,微睜的清眸,水色動蕩,一圈一圈的漣漪是碧波,他或許并不清醒,還在陳白起替他構造的虛幻世界中,他將陳白起當成他的親人,所以他親近而無原則,被推開,甚至被推倒,他除了驚懵,便剩下些許……委屈。

    那慣來有師長巍峨風范的目光,變得眼下如此詭異的委屈受傷,像小動物一樣。

    陳白起被他看得虛了虛,總有一種她正在干著欺師滅祖壞事的錯覺。

    她眉睫彎下,抿開唇,安撫著,面露一種慈愛卻飽含別扭的微笑,清了清音,小聲哄道:“乖,沛,南兒,乖……你很累了,所以你很想睡了,對嗎?”

    當娘就當娘吧,她為了任務也是肯舍了這臉皮的。

    沛南山長揚著頭,頭上的光影全都被陳白起壓下的頭顱給遮完了,他的視界,只能清晰地倒印著她那一雙與世不容、異乎尋常的金色而詭美眸子。

    那眸,很美,卻又美得人望之心顫,像禁忌一樣。

    “南兒累,可不睡,母后不要走……”他動了動唇,手上力道更甚。

    這話怎么聽著就像在說寶寶心里苦但不說。

    陳白起挑了一下眉,雖覺得沛南山長如今這般模樣也挺萌又討人憐惜,可惜她沒生過孩子,這母愛一時半會兒也激發不起來,只能變了變嗓音,半帶強硬又誘哄道:“南兒若不睡,那母后便離開了,若南兒乖乖地睡了,在夢中,母后會一直陪著你,你喜歡與母后玩耍嗎?那在夢中,你所有的要求母后都會滿足你的,母后不會離開你,一直陪著你。”

    沛南山長聞言表情呆了呆,腦袋沉凝更重了,而他手上的勁則在不受控制地慢慢地松緩下來,他聽了她的保證,像在用僅剩了一分思想在辨析,在理解,在記住,等他聽懂了之后,便露出一抹水洗天凈般的純真笑容,直晃得陳白起眼睛一花,又亮。

    只覺山長人是鐘林毓秀,長得更是神清骨秀,這般一笑,便若結晶的梨花綻放于佛陀前,透明而美好的存在。

    陳白起見過沛南山長笑的,可從不曾見過這樣的笑容。

    她好像能通過這一笑,看進他的心底。

    “那你……會一直陪著南兒嗎?”

    他將她拉近,沒有“母后”,但陳白起卻已經自動地“你”轉換成母子情深。

    陳白起心軟下來,再度放柔了聲音:“當然了,睡吧,等你睡醒了,你便會不再害怕黑暗,你心藏光明,你不再害怕封閉,你心有萬垠高闊,心自由,人便自由,一切當再無所畏懼。”

    沛南山長依舊蒼白著臉,安靜而專注著聽著,像聽見了花開的聲音,一切都在遠去了,唯有此刻的他與她。

    “心自由,人便自由,一切便再無所畏懼……”他唇瓣含笑,重復了一遍,卻每一個字像是珍惜得不得了,要一一咀嚼成粉沫吞入腹中,融于血,融入肉骨之中。

    陳白起遲疑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道:“睡吧,醒來之后,你便會忘了現在的這一切。”

    他不會記得她,只會記得她的話,跟他的好夢。

    慢慢地,沛南山長眼皮越來越重,他睫毛輕顫地闔上,似掠過千山萬水終于收斂歇息于岸的羽翅。

    他的手終于放了下來。

    陳白起依舊看著他。

    聽他呼吸輕緩,那張沉重冰冷的面容放松了下來,他抿合的嘴唇,舒展的眉眼,美好的如晨曦照輝下最干凈而透明的露珠,令人心生歡喜,不忍觸碰。

    “山中,你幫我、助我良多,此番便算是我投恩反哺,希望恩師能夠解脫過往。”

    陳白起良久,嘆息一聲,從系統中掏出一顆“益氣丹”喂進他嘴里,這丹藥不需吞咽,含化的效果一樣。

    又替他檢查了一下身體,將敞開的衣領合上,其它并無大礙了,但他的心理問題,也并不是一次催眠誘導便能夠成功的,畢竟她并不是真正的心理輔導師。

    能幫多少便是多少吧。

    她喊來人,不讓太多人過來,只將人重新交還給張儀與衛溪。

    張儀接手后,自然是要看看情況,而衛溪則站在她旁邊。

    陳白起剛一起身,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像失去了控制,手腳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便要一頭栽倒在地。

    但到底最后并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有人僵硬卻緊緊地扶住了她。

    陌生的男性氣息,有著松露的清新味道。

    她過了一會兒,眼睛再重新視物,她站定,感受自己靠著一具精壯高挑的男性身軀,她轉抬頭,才看清楚,剛毅的下頜,抿緊的雙唇——是衛溪。

    他臉色略有些難看,但垂落注視她的眼中卻有著微不可查的擔憂:“你怎么了?”

    陳白起搖了搖頭,唇色泛白,剛才忽然的暈眩此刻好些了:“有些……低血糖,哦,沒事,蹲久了方才突然起身,一時不適罷了。”

    她有些后悔,剛才給沛南山長喂“益氣丹”時,怎么忘了給自己也喂一顆,或許這些日子折騰自己折騰狠了,便是有好藥都不緊著自己了。

    她這明顯是氣血不足了,本來就拖著傷體,腦袋上戴著帽子遮掩著傷口也并沒有痊愈,方才強行用了兩次黃金瞳,這下好了,生命值不用看就知道降低了許多,體力值大體也減半了。

    “你……”衛溪嘴張了張,想說些什么,卻又吞不出一個字。

    但不等他糾結完,本還在偎依在他懷中的人,被一個強橫粗魯的力道扯拽著離去,衛溪下意識想挽留,卻在看到是何人出手時,怔了一下。

    他面前,卻是不知何時步若流星走過來的孟嘗君,他陰沉若水地將人給連拖帶拽地帶了過去。

    孟嘗君故意讓陳白起面對著衛溪,一只手卻強硬地按在她的胸肩前,掌中力道不容忽視,他笑著,邪挑暗視地睨著衛溪,目光陰陰暗暗,輕描淡寫:“本公的孌寵便不勞衛溪幫忙了,還是去緊重你師長吧。”

    衛溪面容一下便結了厚重的霜白,他看了一眼垂著眼,并沒有反抗掙扎的陳白起,又看了一眼以所有物般霸道姿態的孟嘗君,不想笑,甚至不想說一句話。

    他冷笑一聲,自嘲似的,掉頭便走。

    陳白起這才抬眼,看著他的背影。

    人在走后,孟嘗君的隨從便兩兩成墻將地道前后給堵上,不再容任何人插足或者打擾他們,他們與樾麓弟子那邊經緯分明,一邊在這頭,一邊在那頭。

    “看了這么久,現在可以跟你的主公說說,沛南是怎么了?是快死了,還是已經死了?”孟嘗君仍保持著讓她背對他的姿勢,微俯下腰,將惡意歹毒的陰涼聲音送進她耳中。

    陳白起穩穩地輕靠著他的胸膛,她的背脊微涼,而他的胸腔卻是熾烈灼熱的,有一種摧毀的力度,她挨得近,自然清楚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每一次血脈的震動。

    忽然想起了在她給沛南山長心靈“疏導”的時候,系統一度給她刷出的孟嘗君的憤怒值。

    很明顯,她這番自作主張讓她的“所有人”感到了不愉快,眼下是正準備跟她秋后算帳。

    雖然她完成了任務,已經不需要再與他堅定地綁定在一起了,可眼下她的這種身份卻又擺脫不了他,所以必要的放軟姿態是需要的。

    “他……”她張口又閉了,這屬于沛南山長的弱點由她這徒弟的嘴里說出來也太虐心了吧,她斟酌了一下用詞,道:“他的身體確有些隱疾,而這種隱疾發作起來比較突然……”

    “哦,什么樣的隱疾呢?”孟嘗君從善如流地接著。

    “類似,喜好吧,他不太喜歡這地道。”她想遠離他了,只能嘴里含糊。

    但孟嘗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心通,察覺到她的動作,另一只手也按了下來,并將她的身軀半攏于臂中,下巴擱在她的秀氣的頸窩處:“呵,小妖,你莫不是當本公是很好糊弄?只是不喜歡,何至于反應這般大?”

    這語調越來越陰陽怪氣了,陳白起為了附和他,便不確定地反問:“那他是……嚴重地不喜歡地道?”

    這句話,就像導火線將孟嘗君腦中最后一根冷靜的神經炸開,他將她推倒地漆黑的墻壁上,袍袖急灌猛風,倏地一下,他那曾輕肆意憐愛她的手掌,便挾著火焰裹著冰霜的手指便掐住她的脖子,那快速逼近的目光像毒蛇一樣陰戾。

    他笑著,卻不如不笑,讓人看著毛骨悚然。

    “你為他,便敢忤逆本公!”

    系統:孟嘗君對你好感度-10。

    系統:孟嘗君對你的憤怒值+10。

    系統:人物請注意,當他人對人物的憤怒值超過50,人物可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他的出手莫說陳白起愣住了,魏腌等隨從都錯愕了,一時怔怔地,不知該如何動作。

    這一路上看慣了孟嘗君與她親近,倒是第一次他這般盛怒對她。

    只有馮諼像是早料到有這樣一幕,老神在在。

    他對“陳蓉”是有惡意的,看到她不好了,他便放心了。

    但他這樣偏生又聰明,不會主動撩事落下話柄,所以他環著手臂,不開腔,站在一旁瞧得心潮噴薄,恨不得兩人掐得更兇一點。

    雖說是掐著,但孟嘗君對陳白起的憤怒值到底還是沒有達到50,所以并沒有用將她掐死的力道,因此陳白起感覺到喉嚨的不舒服,卻依舊可以說話。

    她的臉色白了幾分,像是難受著。

    也是她本就難受著,如今這樣,卻感覺腦袋更暈了。

    她伸手,接著孟嘗君的手,感覺到她觸碰到他時,他在她手中,微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

    “主公,屬下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你與我計較,倒顯得失了身份……”陳白起朝他笑了一下,下一刻,未盡之言,便像終于扛不住,暈了過去。

    “陳蓉!”

    孟嘗君臉色遽變,手掌像被燙傷一樣,放開了她。

    他這才想起她剛才好像狀態不對,聲音都比往常虛弱許多,甚至還差點暈倒在別的男人懷中。

    見她無力地地倒在他懷中,慢慢下滑,而他閃爍不定,忽暗乍明的眼神在冰冷的空氣中仿佛掙扎流淌了許久,最終,在她即將要跌落地面時,方伸出一把將她嬌小無力的身軀抱了起來。

    “陳蓉,本公只會給你一次機會……”

    一旁從頭看到尾的馮諼一下便垮下臉了,陰測測地,咬牙切齒啊。

    還以為主公會狠狠教訓一番她的,偏生她暈得“恰到好處”,這下恐怕主公還來不及變狠,便先對她憐惜上了!

    好生狡詐、陰險的鳥人啊!

    ——

    滴答——

    滴答——

    不知哪處空蕩掉落的水聲,一下一下,墜落下,破碎掉,一圈一圈,間隔均勻。

    陳白起動了動眼皮,慢慢眨開了眼。

    她四肢酸軟地醒來,發現自己正姿勢怪異地趴在什么東西上面,她猛地坐起來,卻險些摔掉下去。

    她這才定了定睛,發現原來自己是趴在一匹低著腦袋,慢步而行的馬背之上,并后知后覺,她胸都給顛痛了。

    她嘴角抽了抽,忍住想揉胸的沖動,重新將滑落一半的身子坐穩在馬上。

    她暗自腹誹,小說中那些脆弱的美人兒暈倒醒來被人溫柔地抱著走的,估計上輩子都是拯救了地球的天使。

    而她這種,很明顯就是上輩子“勞勞碌碌苦中求,東奔西走何日休,若使終身勤與儉,老來稍可免憂愁”的待遇。

    她暈睡了一覺,體力倒多了些,淬亮的眸子向周邊環境環顧一周,黑巍巍一片,發現他們仍舊還在地道中。

    只是明顯暈前狹窄的地道如今寬敞了許多,要不然她坐在馬上,一抬身便能將腦袋撞個大包。

    她身邊有著一隊人馬行走,卻沒見到孟嘗君,連馮諼與魏腌都不在。

    當然地道內依舊很黑,火把也盡量縮小了范圍,她微微瞇眼,漆黑的眸子慢慢地染上了一種淡金的色澤,她“看到”如今的地道哪里如她先前所猜測的大了,簡直是大了許多。

    它就像一個相互貫通的巖洞或者是一個蜂巢,洞連著洞,路串著洞,估計到了這種地方基本也難以辨認足跡了。

    陳白起查看區域地圖,確定了他們如今所在的位置,大抵走到了最復雜的中端了。

    發現她醒來后,原先替她牽馬的騎兵冷著臉,動作粗魯地從馬頭的掛囊內取出一塊干肉脯與水拋給她。

    陳白起驚訝地接過,半晌方遲鈍地道了謝。

    而騎兵卻冷笑一聲,只道不過按吩咐行事罷了。

    陳白起這才恍然明白。

    她之前還道這些對她有成見十分深的士兵怎么如此“關心”她,原來真正關心的她的人,是另有其人罷了。

    陳白起的確腹中饑餓了,她半啃著肉脯,一邊向騎兵詢問孟嘗君他們去哪里了。

    騎兵又哼了一聲,明顯不愿意與她搭話,卻又不得不顧及孟嘗君的交待,便她問一句,他便沒好氣地干巴巴答一句。

    陳白起這才知道,孟嘗君他們已經完全被困住了,無右無法,便帶著一支人馬去探路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則在后面慢行。

    而樾麓那邊沛南山長依舊暈著,陳白起這是知道的,她沒有將他的幽閉恐懼癥給治愈,所以她下的暗示是讓他盡量沉睡,至少兩個時辰才會醒來。

    但由于“智囊”睡了,所以他們現在都陷入了左右為難,回不去,又前進不了的境況,唯有采取最笨的辦法,多浪費些時間這樣一條條地試著走。

    當然,由于下地道這種狀況多少與陳白起脫不了干系,所以隊伍中的許多人都對她頗有微詞。

    差不多問完想知道的情況之后,暗處便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前方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主公回來了”,原本悶頭慢行的從人像一下注入了魂,都加快腳步前去。

    “主公。”

    “那一條路可通行?”

    “主公先飲水。”

    陳白起前方被人流擋完了,眼見通行不過,她立即從馬背上下來,放下沒吃完的肉脯與水,也迎向孟嘗君。

    孟嘗君由馮諼與魏腌伴隨著,身后跟著一隊士兵,他從黑暗中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周圍的火把光亮一下將他照亮,他看到了醒來的陳白起,她長得矮,人一多,她便擠不進來,被人擋在外圍。

    他看了一眼,便轉開眼,邊解開被冰水浸濕的披風遞給馮諼,便朝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找了一塊壘石的位置坐下,與其它人商議正事。

    他看到她了,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準備理會她。

    陳白起第一次被他忽視得如此徹底,兩人就像永不相交在一起的平橫線,她都懷疑剛才她猜測對她關心的人是他究竟是正確還是狂妄了。

    查看了下他目前對她的憤怒值,一看驚呆了,她睡一覺難道穿越了,竟發現孟嘗君的憤怒值都消除了了,只是好感度維持在50,比先前降了5點。

    好感度怎么樣她倒不十分在意,畢竟她又不扒他的大腿求他當主公,既然憤怒值降了,便表示他對她暫時沒有惡意,她便也不討乖賣巧湊上前了。

    只是一直留在這個陰暗潮冷的地道也不是個事兒,她的支線任務是平安護送沛南山長離開地道,若繼續留在這里久了,難保不會受涼了染上風寒,況且他若醒來還沒有離開地道,那她豈不是還得重新再催眠一次?

    于是,陳白起也不再沉默寡言了,她隔著穿插在兩人面前阻擋的人員,無視他們或惡意或嘲弄,或幸災樂禍的眼神,直接朗聲道:“主公,屬下知道地道的出口,請容屬下帶路吧。”

    前方七嘴八舌的討論嘎然而止,空氣在她話音落地那一瞬間,便像凝結了一般。

    這句話不可謂不金石之音,直震得煩燥不安的眾人一個激靈,都齊卡卡地轉過腦袋,望著她的目光,在明白她說話的含義時,都熾熱無比。

    她說能帶路?!

    她說能離開?!

    孟嘗君也怔忡了片刻,這才看向她,與眾人的目光不同,他先前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他看著她,眼底眨眼掀開的陰霾都開始扭曲了。

    好,好一個陳蓉。

    身為一名舞姬,敢大膽薦言,辨認刺客,還懂醫、精通地穴暗道,她還真是能啊。

    她還敢是一名舞、姬啊!

    馮諼一向不喜“陳蓉”的,但這會兒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上那么久,也驚喜了。

    “你如何知道的?”他反射性地有了質疑。

    陳白起隨著一層一層地拔掉身上的偽裝,便知道孟嘗君對她的疑慮也會越來越重,可沒辦法了。

    她避開孟嘗君那雙殺傷性極強的眼睛,看向馮諼,平靜道:“我既然能找到地道,想出去自然有我的方法,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但我們是一路的人,你們完全可以信任我。”

    但其它人聽了卻也是信服,畢竟這事兒都發生過,之前她解釋的,如怎么找到的地道,如沛南山長那讓人說不出癥狀的病,他們的確都聽她解釋了,可都愣是跟沒聽一樣。

    誰聽懂了?誰理解了?

    所以現在她說解釋不清楚,也沒有多少人懷疑什么。

    他們都急切地離開。

    并不怕她騙人,一來她這種看起來便很容易對付的人,何需讓他們用那般多心神防范,況且她還是孟嘗君的人。

    “這地道估計并不長,不需多久便能夠出去,大家且注意腳下,然后陸續跟上!”

    陳白起不多話,直接取來火把,率先走在所有人前面。

    她在越過遽然起身的孟嘗君身側時,腳步停了下來,朝他鞠了一躬,然后方越他而去。

    從結果而言,她卻是比他方才忽視她還要高冷。

    孟嘗君原本暗沉的臉一下變得……有些古怪。

    心底竟是有些氣,也有些好笑。

    他惱她是師出有名,可她這般鬧情緒,可是為那般?

    總不能是為方才他故意無視她,孤立她吧。

    這樣一想,奇跡般,他的心情有了好轉的余地。

    見她一掃先前病態,走得筆直而輕快的背影。

    他暗罵一聲,這小沒良心的,之前她暈倒,他一直抱著她走了那么長一段路,最后若非要去探路才將她馱在馬背上放著走。

    她倒好,睡一覺起來,人一利索,便像放出籠子的鳥兒,撲楞地飛走了,便從不顧回頭瞧一瞧為抱她一路而雙臂依舊酸軟的主子。

    見人就這樣痛痛快快地走了,其它人原地踟嘴唇遲疑了片刻,便欲言又止地看向孟嘗君,等他拿主意。

    聽他并沒有什么異議后,他們方忙著跟上去。

    陳白起有地圖在手,自不怕迷路,她在前,手舉著火把,基本上沒有什么猶豫便能在岔路上,選上正確的路一直往前。

    以往他們探路可總進死胡同,出來又找不到原路,便只能死胡同再進死胡同,最后將自己丟了。

    后面跟著的人是挨著走的,他們見陳白起走得快,好像是胡亂在走,便忍不住開始疑問,或者有脾氣爆的直接質疑的聲音響起。

    可陳白起只顧前行,并不理會。

    最后是孟嘗君正顏厲色地喝止了所有聲音,那里面有他的兵,也有樾麓的弟子,他們基本都以他為頭,自然是心底有再多的抱怨與不確定,都不敢再叫囂,只能夠硬著頭皮一步步跟著陳白起前行了。

    見她越走越快,后面有人也顧不上說話,忙跟上。

    走著走著,她忽然無意見踢到一物,哐當哐當地撞在石頭上,聲音像金屬一樣清脆。

    她放下火把,低頭一看,長長地,形狀像劍,卻又不同,她一時好奇,便彎腰撿了起來。

    的確是金屬塊,約臂長,不太粗,卻也不細,并不是劍,因為它是四棱形,沒有刃,并且破損得厲害,上面沾有血污泥污與鐵銹跡。

    瞧不出什么價值,她瞧著還挺攔的,估計就算是件兵器也用不上一次,便準備隨手扔掉,卻不料這時系統“叮”了一聲。

    系統:檢測到c級綠階兵器——破損的龍頭锏,是否儲存于包裹,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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