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軍團！”
張兮的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在聽到那四個字時，他的眼白在泛紅，他的拳頭重重的捏起，他的牙根在緊咬。
“什么？趙班長，他們，可都是手無寸鐵啊？”
“對啊，我們怎么能向小孩與婦孺下手呢？”
隊伍中，包括向開奇在內的士兵們開始提出異議。
他們都是貧苦出身，有的，甚至就是奴役家庭的出身，只是他們出生于照夜地界，屬于照夜子民。
這與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向山賊出手，他們還能夠找到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驅趕走那心里的壓力。
向手無寸鐵的婦孺孩子出手，他們做不到。
“你們可以選擇放棄，放棄，就意味著離開。”趙布的態度堅決，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想要加入精英營，就必須做好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的覺悟。
在成為真正照夜士兵的那一刻，在今后與敵人交戰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一些俘虜，可能會出現一些隨軍糧食不夠分的情況等。
那個時候，就需要快刀斬亂麻，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士兵，自家的子民。
“這……”
嘴上都說著不愿意，心里也有不愿意的。
但讓他們就此打住，然后離開，沒有一個是愿意的。
他們都是耗費了三個月的艱苦訓練，經歷過生死，好不容易才到達這里的，這里面不光有天時地利人和，還有運氣的成分。
讓他們就這么離開，他們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有如此好的運氣。
“如果，如果，如果只是敵軍的俘虜的話，應該，應該，應該也不難吧。”隊伍中有人逐漸走了出來，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一步一步的向著正在稻田里勞作的一位婦孺走去。
“那個，趙班長，為什么一定要殺掉？婦孺的話，難道不能留下來供我們，不，供士兵們解解壓么？”
又有一名士兵走了出來，一個瘋狂的想法，一個瘋狂的念頭從他嘴里冒了出來，他的眼睛盯著前面的某些還比較年輕的婦孺，以及逐漸有些出落模樣的少女，認為就那樣殺了，實在太可惜。
他聽說在軍隊里，有這么一想娛樂活動。
比起殺掉她們，他認為這樣的方式，也是一種對她們的保護。
至少，她們能夠活下來。
“可以，只要你能向我展示你對照夜軍團的忠心，就可以了。”
趙布沒有對他的想法提出任何意義，示意他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事。
此言一肯定，隊伍中原本還認為對手無寸鐵婦孺下不去手的某些士兵們，眼睛滋兒的一下子亮了起來。
在軍中的三個月，有的甚至壓抑的更久。
能夠將某種邪念通過這樣的方式發泄，還是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還不用像去某些樓般的花錢，還能有征服的高高在上成就感。
他們松了松自己的腰帶，向著前面走了去。
“忠心？”
向開奇等人反復念著趙布剛提的那兩個字，他們拿不定注意，有的是有與已經出去士兵的一樣念頭，但因為膽子小，或者同樣是差不多的出生，根本下不去手。
“老大呢？”
在隊伍已經有一半分出去，開始向著手無寸鐵婦孺們進發的時候，向開奇開始著急了，他擔心落在后面，會對趙布留下不好印象，甚至是會將帽子扣的很大。
要知道，他是以“忠心”這兩個很大的字在圈他們啊。
他開始有點擔心，如果不按照他所說的做，如果不向他表示他們身為照夜士兵對照夜軍團的忠心，最后的處理結果，會不會不止是失去一個進精英營的名額這么簡單。
為了掩飾自己情緒，逐漸退到人群最后的張兮，他低著頭，眼睛通紅，聽著某些士兵的骯臟話語，聽著他們一步一步向前，為了滿足自己的個人私欲，置同樣的生命于不顧時，他的拳頭被自己捏的嘎吱作響。
前面的士兵們都心情復雜，并沒有注意到張兮在他們后面，也沒有注意他發出的異響來。
“啊！”
前方有一個婦孺的叫喊傳來。
“撕拉——”
是衣服被撕破的聲音。
黑炎軍團，黑炎軍團，黑炎軍團……
坐視不管？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斷，甚至是犧牲掉自己另一層意義上的“家人”？
不，他做不到。
鏘！
腰間的佩刀被張兮拔了出來。
他一步一步的越過擋在他前面的士兵，一步一步的踏出人群，沖了出去。
至于后果，他么的，他不要了。
如果是他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上位，如果，是用這樣的方式，他與害自己家破人亡的那些家伙又有什么區別？
如果，修煉，增強實力的結果，是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家人”，那修煉的意義在哪兒？
就是為了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么？
那特么還修煉什么！
如果，要往上爬的代價，是要踩著這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往上爬，他不要，他寧愿放棄他原來的計劃，就算放棄這個計劃后，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用什么方案替代原來的計劃。
即使這將會離伏靈的距離再次成倍增加。
他相信，伏靈也會支持他現在的決定。
今天，他為了進精英營可以殺一個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可以欺辱一個無抵抗力的婦孺。
明天，他就能為了往更高的層次爬，做出更多骯臟不堪的事情來。
后天，他真正見到了伏靈，他又該怎么坦誠的面對她們。
萬一哪天出現意外，讓他去見了他的家人，他又該怎樣面對他們，告訴他們自己做這些都只是為了幫他們報仇？
自欺欺人，他們不會開心，他們不會原諒自己，他們更不需要自己通過這樣的方式報仇。
真正的報仇，不光是要從生命上結束仇人。
還要從理念上，用他父親的意志，結束掉仇人，告訴他，你做錯了，徹底的錯了！
“咔”
銀光閃過，張兮雙手握刀，刀尖落地。
在他的身前，鮮血四濺。
“啊！”
前方的婦孺抓著自己的衣裳，不斷看著自己面前這個沒了腦袋的士兵，惶恐后退。
她四肢并用，嘴里吐詞不清的罵著臟話，詛咒著面前的士兵，還有搞不清狀況的同樣詛咒著替她解圍的張兮，然后翻滾著逃跑，往遠處逃跑，拼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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