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離宮劍院外的山道上,正有數輛馬車從不同的方向緩緩駛來,除了朝堂上有人出現,顯然還有其他人。
內院大考雖然只是離宮劍院的事情,但對于整個都城而言,卻也不是一件小事。
想要來觀禮的人自然不勝枚舉。
除了朝堂上的官員屬于不請自來,其余的觀禮者大多是跟劍院打過招呼的,這些都是來自都城附近的修行山門弟子,是與離宮劍院相對平和,沒有什么仇怨的宗門。
最有代表性的便是摘星府和梨花。
李夢舟在某一輛馬車里看到了關慕云的身影,他正下得馬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
在去年的里,關慕云應該是名聲最高的弟子了。
以最好的成績考入了。
說起來自從上次見過關慕云一面后,便已經是數個月的光景了。
關慕云臉上的稚氣也褪去了不少,今年也滿了十六歲了。
平日里清凈的離宮劍院山門外,自與不落山的問道大會后,便又熱鬧了起來。
范無味上山的動作微微停頓,回頭看著李夢舟和沈霽月,笑道:“不必管我們,我們自行上山便可。”
沈霽月揖手為禮,道:“多謝范司首通情。”
“離宮山門向來不與外界打交道,最熱鬧的時候便也是有新弟子入門,和每一年都會與不落山門展開的問道,最后便是這兩年一度的內院大考了。前面兩件事自然比不過內院大考的熱鬧,所以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
范無味笑著說道。
他并沒有立即上山,而是望著山道上的那些馬車,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人,說道:“和摘星府都有弟子前來觀禮,想必除了恭賀外,也是有著學習的心情。離宮劍院雖然比不過和摘星府,但也能夠齊名,而且他們派來了各自院門杰出的弟子,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李夢舟的目光從關慕云的身上移開,轉到了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青年男子,那點綴著星辰的服飾,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文爾雅的男子,嘴角掛著輕柔的笑意,微微頷首向著其余馬車下來的人示意。
沈霽月脫口而出道:“這個人長得很好看啊。”
李夢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么喜歡好看的,說不定以后要嫁給一個不好看的。”
沈霽月說道:“你在說你自己么?”
李夢舟搖頭道:“你覺得可能么?”
沈霽月以為他是說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正要玩味的說些什么,沒想到李夢舟又道:“我長得這么好看。”
“噗......”
沈霽月滿臉黑線的看著他。
范無味頗有興致的看著這兩個少年少女,說道:“那個人是摘星府的大弟子,鐘溪言,乃是入了無彰境的天才,與你們劍院的三先生和四先生齊名,在整個摘星府里,除了沈秋白,便是這鐘溪言了。”
鐘溪言算是摘星府里最為杰出的弟子之一,或許在名氣上比不過有著道天之子稱號的沈秋白,但放眼整個姜國年輕一輩,也是極少數的青年才俊。
此刻這位摘星府的大師兄,凝立在人群之中,容顏俊朗,談笑風生時,光是身姿便蓋過了所有人,尤顯得鶴立雞群一般。
關慕云就算再是可貴,但畢竟年紀尚小,無論是氣質還是修為,都遠遠不如鐘溪言。
站在他的旁邊,便也很自然的成為了陪襯。
越優秀的年輕人,便越是感到自信,越是驕傲,不想看到自己被其他人比下去。
但同樣關注著鐘溪言的關慕云,卻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他不愿自討沒趣。
鐘溪言是已經站在了很高的高度上,關慕云尚且行走在這條路上,甚至只算剛剛起步,實在沒有比較的理由。
而且他相信,待得日后,他同樣會站在這樣的高度上,受到萬眾矚目的人就會變成他。
范無味已經徑直朝著山上行去。
李夢舟和沈霽月則重新從山上下來,站在白色石碑前。
鐘溪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揖手為禮道:“摘星府拜訪離宮山門,前來觀禮內院大考,在下鐘溪言,有禮了。”
沈霽月同樣回禮,客套了一番。
姜國是很重禮儀的地方,所以李夢舟同樣回了禮,卻沒有說什么話。
“李兄。”
倒是關慕云專門向李夢舟見禮,出自的學子,在禮儀上便更加規范。
李夢舟微微點頭,說道:“聽說你也入了承意境界?”
關慕云微笑道:“只是僥幸而已,自是比不得李兄在問道一戰破境成名的壯舉。”
在都城里,關于這兩個少年的傳聞有很多。
像鐘溪言這般已入無彰境的大修士,自然名氣更高,但李夢舟和關慕云畢竟是新人,市井之中的議論也都是圍著這兩個都城里最快崛起的天才少年。
李夢舟并不是很在意這些傳聞,也不想理會那些將他和關慕云放在一起比較的事情。
但關慕云顯然很在意這件事情。
少年人本來就是好勝心很強的時候,再加上關慕云的年紀確實稍微小一些,縱然有著很高的才氣,但這同時也是讓他自傲的本錢,所以在都城里跟他處在同一層面的李夢舟,便很難不讓他去關注。
關慕云之所以在年前破境,也是有很多原因在于李夢舟于問道大會上破境入承意,他不想被比下去。
此刻李夢舟主動提及這件事情,他雖然有些得意,但還是表現的很委婉。
摘星府的宗門雖然并不在都城之內,但都城里卻也有摘星府的行宮,那位有著國師之位的星主,同樣是處在五境最巔峰的人物,多數也都是待在都城的。
只是年前因為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才返回了山門。
現如今鐘溪言出現在都城,也代表著那位國師也回到了都城。
對于去年冬季在都城里發生的事情,摘星府也有所耳聞,但實際上鐘溪言并不是很清楚,他聽到過常年待在都城里的摘星府弟子說起李夢舟和關慕云的事情,畢竟是去年最為熱議的兩個人物,各方勢力都會關注。
但鐘溪言卻是不認得這兩個少年的。
如今聽到他們的對話,便也很快弄清楚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便有了些意外的發現,忍不住說道:“傳聞李師弟半日觀想便入了天照,這對于修行之人而言,確實是一件很值得驚奇的事情。就算資質再高的人,觀想的時間都會很漫長,據我所了解,第一次觀想入天照的最短時間也足足有三個月。”
“雖說初境階段并無什么奧妙之處,自第二境到第三境普遍的修行速度都不會很慢,但李師弟卻在入了天照后看不見氣海,自開始觀想至今也不過四個多月的時間,卻已然邁入了承意上境,當真可以稱得上怪物了。”
這可不是觀想所用的時間,而是自觀想開始,便在四個多月的時間里,接連跨越天照、遠游,直達承意,這般修行速度,也只有怪物兩個字才能夠形容了。
世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怪物并不是沒有,但卻是很少,但李夢舟作為一個看不見氣海的人,相當于便比尋常修行者多了一道關隘,卻依舊在如此的短時間里突破到承意上境,單單是這份成就便稱得上站在年輕一輩的最高峰了。
雖然關慕云也隱隱觸摸到了承意上境的門檻,但相比于李夢舟的過往,鐘溪言顯然更在意后者。
聽到這話的李夢舟尚且沒有什么反應。
但是關慕云卻是微微變了臉色。
他并沒有刻意去感知李夢舟如今的修為境界,想著年前到如今也并沒有過去多少時間,他也不認為李夢舟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修行又有進境。
然而聽著鐘溪言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感知了一下。
結果卻發現李夢舟真的已經破入承意上境。
山道上一時之間,除了風聲,便沒有其他什么聲音了。
關慕云望著李夢舟,想著自己好不容易追平了他,卻又很快的被拉開了距離,這般長此以往,都城里的傳聞便不是他們兩個人,而是只剩下李夢舟一人了。
這是很難讓人甘心的事情。
但他卻也沒有幼稚的去反駁什么,做那樣的事情只會更丟人罷了。
對于鐘溪言話里話外都透著驚奇贊嘆的話語,李夢舟只是很平靜的回道:“因為比別人多了一道更難逾越的障礙,便需要更多努力的修行,這只是付出之后該有的回報罷了。”
鐘溪言微微怔了一下,便笑道:“李師弟年紀輕輕,修行造詣非凡,卻不驕不躁,確實稱得上杰出才俊,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定然會站在姜國修行者的最高峰。”
這倒也不是夸大其詞。
如果按照李夢舟修行進境,只要不是半路夭折,破入五境也是早晚的事情,絕不可能默默無聞,反而會是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
但是換句話而言,表現越佳者,縱然會得到無量的人氣,但也會伴隨著更多的危險,這都是呈正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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