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勤因為霍謙收到的影響，其實也不少。

    前陣子他看中了一個solo女歌手，國內solo女歌手這塊幾乎是一片空白，別說競爭了，連個人都沒有。對他來說，就是隨便他搗鼓的試驗田。他想怎么搗鼓就怎么搗鼓。

    他要是能推出去一個，那就是開山的掌門人。影帝影后這邊，他有點膩了，沒什么挑戰性。就想換換口味，做一下solo舞臺這方面。

    他試著去聯系了一下人家，結果人家一聽是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連面兒都沒跟他見。為什么？因為人家知道霍謙的德行，他跟霍謙走得近，人家把他跟霍謙劃為一類人了。

    想到這兒，借此跟霍謙劃清界限，其實也挺好。也不會撕破臉皮，更不會鬧的關系很僵硬。霍謙是個聰明的，知道他跟寰宇娛樂合作了，就不會再主動聯系他了。

    之前的合作已經定了，臨時撤資撤人是不可能了。但以后的合作，是不會再有了。也挺好，不用想借口回絕霍謙了。霍謙肯定都能明白。

    霍影帝，早他媽修煉成人精兒了。

    墨羽瑟瑟發抖的坐在沙發上，弱小無助又可憐，小透明聽著圈子里兩位大佬的對話，跟買蘿卜青菜似得提起圈子里那封神問鼎的大神，差點被嚇哭了。

    尤其是聽到高勤隨口說出試驗品這三個字，小孩兒整個人都畏縮了一下。

    “你不是試驗品。”張歡歡本來都走到門口了，眼尾看到小孩兒的表情，沒好氣的轉過身，罵他：“別瞎幾把亂想，什么壞的都把自己往里邊套。你記住了，你是慕總鐵了心要砸錢捧成神的下一個天王，給我拿出點自信來，別他媽總跟個小老頭兒似得弓著腰！你的儀態老師是怎么教你的？”

    看著這畏畏縮縮的小孩兒他就來氣。

    就這德行，還他媽下一個天王呢？跟鄉下土孩子第一次進城似得，畏手畏腳，看什么都害怕。

    “誒，你別對我的藝人指手畫腳。”高勤不樂意了，走到墨羽面前替他擋住張歡歡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你懂這么，他長相仙氣，氣質高雅的小孩兒，內在是個害羞又靦腆還怕生的弟弟，這種就最吃香了。他身上的這個特質，是我一定要保留下來的。”

    張歡歡：“？”

    高勤笑著狠狠揉了揉小孩兒的腦袋，“男女老少都通吃。長相可以吸引顏粉，氣質可以吸引劇粉，害羞靦腆怕生的性格，能吸引不少媽媽粉。媽媽粉是最寬容的，也是粘著性最高的粉絲。女友粉顏粉什么的，很容易流失，因為長得好看的小孩兒太多了。但媽媽粉不，媽媽粉最穩固了。把他當兒子去疼，飯圈潛規則，墻頭有無數，但崽崽就一個。懂？”

    他尾戒的蛇頭，硌的墨羽有點疼，但小孩兒也不敢說，就縮了縮脖子，不讓他再狠狠蹂躪自己的腦袋。

    張歡歡抿了抿嘴唇，默默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高經就是牛批。這小孩兒跟著你，未來可期。”

    “不是可期。”高勤笑，“是一定。”他頓了一下，“誒，等等。他這個穿的跟個小老頭兒似得風格，可以不用改啊。反差萌嘛。舞臺上電視劇里的優雅小王子，現實生活里不會穿衣服的小弟弟，這種笨笨呆呆的反差，太能激起飯圈小姐妹的保護欲了，姐姐粉可以再收割一波。”

    張歡歡：“…………”

    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

    不外乎人高勤造星一造一個星，這人對藝人的定位把握，飯圈粉絲的心理狀態，都分析的

    太透徹了。所以他手底下的星，風格迥異，從來就沒有人設重合的情況發生。

    高勤太會因材施教了，他也太懂了。

    王牌經紀人，眼光就是毒辣。

    被他嫌棄的特質，在高勤眼里卻成了吸粉的寶貝。

    張歡歡心中一動，脫口而出：“把你工作室關了，來寰宇娛樂。我跟你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高勤：“？？？”

    兄der，這話說的太滿了點吧？

    你是不是忘了你上邊還壓著一位慕總呢？

    張歡歡：“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也沒想瞞著。過完年，我們慕總就要離開寰宇娛樂了。她走了，你說寰宇娛樂是誰做主？來不來，我沒跟你開玩笑。你來了，跟我平起平坐。”

    這讓步……真的很大了。

    他忽然就想起來前幾天在銀鷹晚會開始之前，他跟慕念安在咖啡廳見面的時候，他說莫曲斐他不帶，讓慕念安自己去帶，她那時候表現出來的遲疑了。

    原來是這樣兒，她過完年就要離開寰宇娛樂了。也是，她這樣的人，待在寰宇娛樂這個小小的經紀公司，太屈才了。這消息，他并不覺得意外。有九爺在，她不應該被局限在娛樂圈。

    高勤：“你容我考慮考慮。自己當老板和給別人打工，到底不一樣。”

    他在圈子里積累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自立門戶自己當老板了，讓他再回去給老板打工，他圖什么。

    張歡歡：“如果是這個，那你不用考慮了。你沒有老板，合作人就只有我一個。跟自己給自己當老板沒區別。”

    高勤：“……容我考慮考慮再答復你。就是關閉我工作室的后續事情，還有一堆。我肯定不可能現在就答復你。”

    張歡歡：“那就不關你的工作室，保留，作為寰宇娛樂一個獨立的部門唄，你自己親自帶，別人不干涉，我也不管。”

    高勤：“……”

    讓步，真的很大了。誠意，也很足。

    他無奈的說：“那我還是要跟慕總再商量商量。”

    “她都離開寰宇娛樂了，這兒我說了算，你跟她商量什么？”張歡歡斬釘截鐵：“你要是覺得可行，現在就去我辦公室談。叫上法務部的高經理，今天就給敲定下來。”

    高勤：“？”

    你品，你細品，你這像不像強娶民女的員外郎？

    他客套的笑著，一屁股坐在了墨羽的旁邊，“先不急，我先跟小孩兒聊聊。”

    他跟寰宇娛樂目前唯一的合作，就只有一個：帶小孩兒。

    張歡歡也覺得自己稍微有點步步緊逼了，他點頭：“行，你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寰宇娛樂的優勢，能給你什么，你一清二楚。我辦公室的門，你知道怎么走。”

    高勤點頭：“好，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復。”

    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他明白的很。又能背靠大樹，又能自己給自己當老板，資源資金源源不斷，他想搗鼓什么都可以。

    張歡歡知道他這句‘明天給你答復’就代表著他已經心動了。

    準備一下，明天就可以等高勤了。

    “高經……”墨羽怯怯的喊了他一聲兒。

    高勤側頭望去，發現小孩兒緊張是緊張，可小孩兒目光里沒有畏縮的小家子氣。小孩兒真的就只是很靦腆很害羞而已。

    “我也是試驗品嗎？”

    墨羽一字一句的問他。

    他楞了一下，又聽到小孩兒說：“就算是試驗品，我也不想當提線木偶被你牽著走。慕總跟我說，有訴求就提，我想要……”

    “不是。”高勤看見軟萌的小孩兒就忍不住去蹂躪他的腦袋，“你不是試驗品。剛才沒聽到么，是慕總鐵了心砸錢砸資源要力捧你，所以她才找我來帶你。慕總那么寵你，我怎么可能把你當提線木偶。你的訴求，我一定認真聽。”

    墨羽被他打斷，就忘了自己要跟他說什么，愣愣的問：“那慕總為什么要力捧我啊？”

    她又不想潛規則我。她圖我什么呢？

    高勤想了想，又去揉小孩兒的腦袋：“因為慕總是你的媽媽粉。你是她的崽崽，她當然要在你身上砸錢砸資源，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墨羽漂亮的淺棕色眼睛有點迷茫，眨了一下眼睛，呆的不得了，“啊？媽媽？崽崽？”

    高勤兩只手一塊去揉小孩兒的腦袋。

    這小孩兒怎么能這么乖，這么可愛呢？別說慕總了，他的保護欲都被激發了。是了，他第一次帶藝人，帶出了老父親的心態。

    總算是明白慕總圖這小孩兒什么了。就圖他乖，圖他身上的純凈。

    小孩兒身上的特質，在這個圈子里太難得一見了。

    高勤蹂躪完小孩兒的腦袋，“說吧，你有什么訴求。在我見慕總之前，你別隱瞞，全部都告訴我。我好重新根據你的訴求幫你規劃。”

    墨羽呆了一下，淺棕色的眼睛里慢慢的蕩起崇拜和感動，“高經，你真好。謝謝你！”

    高勤：“…………”

    這小孩兒，太會了。

    太懂得發揮自己的優勢了。

    行，不愁了。

    只要好好發揮小孩兒的優勢，再加上慕總的資源，他不火沒天理。

    ※

    慕念安到了辦公室，先跟夏秘書對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日程。又讓夏秘書把見寧雯給加進日程里，起身去給自己泡了杯熱茶，抬起頭一看，這才看到了自己小秘書蒼白憔悴的小臉兒，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夏秘書撲進她野老公的懷里嗚嗚嗚，“慕總，張經理太過分啦！昨天我都有好好的道歉，可他還是帶頭灌我酒！黃總監才幫我說了兩句話，就被他給懟了回去。有他帶頭和慫恿，我昨天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我到現在還頭疼呢！身體也疼！不知道是不是被非禮了！”

    慕念安：“……別想那么多了，肯定是你野生老父親老黃送你回家的。真的難受啊？給你批假回家好好睡一覺。”

    夏秘書搖搖頭，后退一步松開了她，“我老父親給我煮了醒酒湯，我喝過現在舒服多了。”

    慕念安：“…………”

    老黃這真的是以老父親自居了，不是夏秘書一個人的老父親，是整個公司的老父親。

    她吸了吸鼻尖兒，又湊近在慕念安頸窩聞了聞，“慕總，你身上好香呀。我很久之前就想問了，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呀？好像是薔薇花的味道呢，很清淡，很清爽，我也想買。”

    慕念安嘴角一勾，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夏秘書嚇得一個激靈。

    然后就看到她咂咂舌，一副欠揍的表情說：“嘖嘖嘖，你買不到。我老公身上蹭的，權總體香，你去哪兒買？”

    夏秘書：“……”

    這人是留不得了，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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