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齊很少這么咆哮,哪怕他再生氣,可他現在卻失去理智,生生要將我鑲嵌進他的懷里一樣。
我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手腳冰冷,除了癱軟在他懷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有人想燒死我,可我竟然不知道她是誰。
透過唐天齊的肩膀,我看到洗手間外,已經被燒成一片焦黑,消防員們正在收拾殘局,做最后的處理。
我膽戰心驚地垂下眼眸,只想竭力控制那股恐懼。
“沒事,有我在,我一定會揪出兇手。”他咬牙切齒地說。
被煙熏過的地面上,一道明晃晃的光十分亮眼,我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明晰,一個珍珠發卡掉在角落的地面縫隙里,導致它逃過一劫,沒有被銷毀。
這發卡……
我撿起來,悄悄收進包里,轉身沖唐天齊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天齊,我想回家。”
直到回了家,脫離了危險情境,我才感受到手上還在流血,十指連心,疼得我差點背過氣去。
唐天齊請了家庭醫生,眼看上藥時我神色痛苦,立刻咆哮著將他轟走,自己小心翼翼地半蹲在我面前,心疼地替我包成粽子的手吹氣。
“疼就喊出來,別忍著!”見我死死咬著唇,他皺眉低吼。
我委屈地低下頭,小聲嘀咕,“我都這樣了,你還老是吼我。”
他抿著唇,抬手撫摸著我的長發,嘴唇翕動了幾下,半晌,微微嘆著氣把我抱進懷里。
“末然,雖然你在我身邊,可我卻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我總覺得,你好像時刻會消失在我身邊,原本今晚我有宴會,可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來接你,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酒吧起火,卻聯系不上你時,我有多害怕?”
原來,他也有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他以前從來都不說這些,我一直以為在這段關系里,我是付出更多的那個。
“我保證,會乖乖呆在你身邊,再也不惹是生非了。”我舉起手,鄭重其事地發誓。
他凝眸看著我,慢慢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不放心,等警察局那邊有消息再說。”
藍調酒吧起火案件中的蹊蹺,連劉隊也察覺了,隔了幾天,他親自跟我們會面,神情看上去卻不太好。
“調查結果出來了。當天邀請的客人里,有一位患有狂躁癥,是他在喝醉了情況下,反鎖女洗手間的門縱火,醫院那邊的檢測報告顯示,這人的確患有精神障礙,目前他已經被拘捕,但由于整件事是在他發病期間引起的,很有可能最后會不了了之。”
“不可能是精神病人犯案,”我打斷劉隊的話,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藍調酒吧剛裝修不久,消防預警設施很齊全,可火災發生當天,緊急鈴聲竟然沒響,有人親手關掉了預警裝置,這可不像是一名精神病人能想到的事情。”
唐天齊臉色嚴肅,“末然說的沒錯,我出現時,發現洗手間的門不僅被人反鎖,甚至在門口設置了正在維修的障牌,有人想置她于死地,白浩楠已經入獄,究竟還有誰想要害她?”
兩人同時把視線轉向我,我低下頭,驀然想起了藏在包里的那枚
珍珠發卡。
會是那枚發卡的主人嗎?
藍調酒吧的失火,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場意外,劉隊那邊明面上已經結案,暗中仍在調查。
我坐在辦公椅上,抬手擋住眼睛假寐,有人推開門,腳步輕微地進來。
“末然?”
我緩緩睜開眼睛,花姐正抱著一堆文件站在我面前,神色溫和地說:“你看起來很累,要不要休息一陣子?”
我接過她手里的文件,簽好字,笑著搖了搖頭,“倒也不用改,不過在過兩天就是天齊生日,我想在家辦個派對,請朋友們一起來慶祝,花姐,到時候你也來吧。”
花姐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我擠了擠眼睛,滿臉促狹,“到時候派對上會很有很多帥哥,花姐,你記得打扮漂亮一點,沒準能碰上喜歡的。”
“好。那我準備準備。”花姐說。
“哦對了,”我似乎不經意地提起,“最近你有去看方晨嗎?”
花姐迅速抬起眼神,毫無表情地回應,“她自作自受,我不想跟她再扯上任何關系。”
“聽說方晨身體不太好,有時間,你還是去看看她吧。”我淡淡地說。
我示意她出去,隨后撥通監獄那邊電話,得到對方確切的回答之后,我唇角微微勾起,臉上浮起一絲冷意。
“是的,江小姐,她的確來看過方小姐。”
獄警的話在我腦海里盤旋,花姐對我撒謊了。
我下意識地摸著珍珠發卡,慢慢抬頭看向玻璃門外,跟一群同事嬉笑打鬧的花姐,那個放火嫌疑人,會是她嗎? 一眨眼就到唐天齊的生日了,原本他要去國外工作,可最近發生的縱火案令他不放心,索性就留在了家里。
我特意把家里布置了一番,邀請了一眾朋友前來慶祝,將近傍晚時分,家里已經很熱鬧了。
陸清明陪著小柔在草地上夸張地踢球,馬傳雄充當了保鏢的角色,貼心地在門口迎接每一位賓客,我難得扮演起家庭主婦的角色,跟著廚師細致地研究甜點,打算一會兒讓大家品嘗完我的手藝。
唐天齊閑來無事,懶洋洋地靠在廚房里,唇角微揚。
“你一直都不喜歡太過熱鬧,怎么突然想起要給我辦這么豪華的宴會了?”
我神秘兮兮地沖他笑,“我有計劃在身。”
他單手插在褲袋里,目光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外面的人,沉聲道:“我猜,你的目標已經來了。”
話音未落,我聽到花姐熱情的聲音傳來,“末然,管家說你在廚房忙,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莞爾一笑,走上前親熱地攬住她打量,“花姐,你今天穿得可真漂亮。”
花姐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香檳色的卷發里,鑲嵌著一枚珍珠發卡,白得刺眼。
有那么一瞬間,我的表情凝固了幾秒鐘,花姐再次抬頭時,我已經換上了溫柔的笑意。
“你去外面跟大家喝酒吧,我一會兒就來招待大家。”
她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草坪,唐天齊似乎看出
我的無力,及時伸手攬住我的腰,眼眸幽深,“確定是她?”
我搖了搖頭,沉默半晌,輕聲說:“我會再給她一次機會。”
他的手微微收緊,用力抱著我沒有說話。
晚上七點,派對正式開始。
我請了藍調酒吧駐場的女歌手,為大家烘托氣氛。
燈光閃爍,bbq的香味一陣一陣地飄來,男人和女人們放松地說笑打鬧,一片喧嘩中,我安靜地搖晃著杯子里的酒,眼眸不經意地飄向花姐。
她似乎心不在焉,獨自坐在一株大樹下,與成群結伴的賓客們相比較,顯得格格不入。
我隨手打了個電話,低聲說了幾句,沒過一會兒,一個身穿花色襯衣的男人走上前跟她搭訕。
花姐謹慎地后退一步,顯然不太習慣男人這么親密的靠近,男人絲毫不以為意,甚至伸手攬住花姐,俊秀的臉上滿是笑意。
我轉頭與其他人笑著說話,再度回頭時,發現花姐臉上已經出現了幾分嬌羞的紅暈,男人微微側過頭,眸光與我輕輕交錯而過。
我不動聲色地放下心,轉身去找唐天齊。
今晚是他的生日,可他卻不在喧鬧中心,我找了好久,才在后院的一片小山坡上看到他。
那片山坡,是他請人堆砌的,天氣好的時候,我和他會坐在上面,肩并肩靠在一起看星空。
我抿嘴一笑,躡手躡腳地走上去,正想嚇他一跳,唐天齊忽然伸出手,用力把山坡下一個人拉了上去。
盡管天色有些漆黑,可我仍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清麗溫柔,氣質動人,是趙書雨。
也不知道唐天齊說了什么,趙書雨露齒一笑,燦爛得仿佛春天開出的一朵花,她大方自然地坐在唐天齊身邊,時不時地側過頭,與唐天齊說著什么。
我有些不是滋味,以往,這個位置是我的,我甚至覺得,這里是我跟唐天齊心照不宣的秘密場所,只有我跟他才有資格享受這方寧靜。
“太太,酒窖里沒葡萄酒了。”傭人匆匆過來喊道。
聽見聲音,趙書雨回頭看見了我,她湊過去與唐天齊低聲耳語了幾句,唐天齊笑了,緩緩起身,跟她一起從山坡上下來。
“這種小事也需要找我嗎?去問管家。”我沒好氣地說。
傭人大概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悻悻然地離開。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走到我面前,趙書雨笑盈盈地說:“真沒想到,家里還有這樣一處看星星的好地方,江小姐和唐先生過得可真是神仙日子。”
她今晚穿了一件黑白波點的長裙,襯得整個人青春洋溢,晚風吹來,掀起了她的裙擺,她慌亂地伸手壓低裙擺,手忙腳亂間,唐天齊脫下上身外套,擋住了她飛揚的裙擺。
“系在腰上吧。”他貼心地說。
趙書雨抬頭看了一眼我的神色,識趣地把外套還給他。
“不了,我看時間不早,也該回去了,謝謝你們邀請我參加這么棒的派對。”
唐天齊看了一眼我的神情,并未阻攔。
“也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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