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祈遠(yuǎn)走出去,拉開車門剛坐上去,我也從另一邊坐上了他的車。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窮追不舍,臉上終于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你究竟想怎樣?”
我盯著前面,漠然開口:“要擺脫我也很簡單,只要證明給我看,你不是唐天齊就行。”
顧祈遠(yuǎn)隱忍地握住方向盤:“如果能夠徹底讓你死心的話,我不介意配合你這一次。”
他終于上鉤了。
我別過臉,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去遠(yuǎn)山島。”
這時(shí)候,他的手機(jī)響起來了。
他接起來,輕聲喊了一聲“書雨……”,我伸手奪過去,用力按下關(guān)機(jī),從車窗扔了出去。
“江末然!”他忍無可忍地低吼。
對,就是這聲低吼,像極了唐天齊。
我仰起頭,忍住眼淚,一字一字地開口:“不想我繼續(xù)糾纏你,就帶我去遠(yuǎn)山島,就今天一天,拜托。”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我撐著下巴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任憑風(fēng)吹亂我的頭發(fā)。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下,耳畔傳來海浪的咆哮。
“到了。”他冷淡地說。
我下了車,慢慢走向海邊,天氣陰沉,難道是暴風(fēng)雨又要來了?
“我沒時(shí)間陪你玩無聊的游戲,你究竟想干什么?”顧祈遠(yuǎn)站在遠(yuǎn)處,沉聲問。
我忽然轉(zhuǎn)身,笑吟吟地看著他:“會游泳嗎?”
顧祈遠(yuǎn)神情漠然:“會又如何?”
我依舊不死心地看著他:“那么,你絕不會看著一個不會游泳的女人,死在你面前,對吧?”
說完,我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臨近下午,海水不斷往岸邊漲水,海浪拍打著我的背,輕易就能越過我頭頂,將我席卷進(jìn)深海中。
他冷漠地看著我,眼眸中毫無波動。
我嫣然一笑,閉上眼睛,張開雙臂,任由自己跌入冰冷的海水中。
海浪將我席卷的那一刻,我聽見他怒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咸濕的海水涌入我的口鼻,幾乎要吞噬我所有的意識,混沌之中,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墜下懸崖的那天。
那天,我和他一起沉入大海中,從此失去音訊。
恍惚中,一個身影朝我游來,我露出得逞的笑容,在他伸手抓住我的那一刻,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的懷抱。
他緊緊抱住我,拼命朝海面游去,直到把我拖上岸邊,我趴在沙灘上拼命咳嗽,凍得渾身發(fā)抖。
“轟隆隆”一聲,天邊雷電閃過,暴風(fēng)雨說來就來。
他咬著牙,怒氣沖沖地拽起我的手:“江末然!你瘋了?”
我軟軟地抬起眼眸,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很狼狽,可我從來沒有那么開心過,他說我瘋了?是,我為了證明他是唐天齊,什么瘋狂的事都愿意去做。
“天……天齊,我知道你是他……”我捧著他的臉頰,喃喃說著,眼前一黑,多日來的疲勞和剛剛的緊張,終于讓我失去知覺。
“噼里啪啦……”木柴燃燒的聲音緩緩響起,安靜的室內(nèi),暖意融融。
我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上壓著一床柔軟的被子。
“天齊”我匆忙起身,眼前一黑,體力不支地?fù)巫〈病?br />
“醒了?”不算是溫柔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顧祈遠(yuǎn)端著一碗姜湯,冷冷遞給我。
“這里是哪里?”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環(huán)境陌生。
“外面刮臺風(fēng),今天回不去了,暫時(shí)在附近的民宿住一晚吧。”他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我看著窗外瘋狂搖曳的樹木,微微一笑,看來我挑了一個好日子。
抬頭瞥見他已經(jīng)躺下,長胳膊長腿的,沙發(fā)空間顯然太局促了,他一只手擋在臉上,另一只手枕在腦后,似乎已經(jīng)快要睡著。
以前,唐天齊也總愛這樣睡覺。
我充滿憐愛地拿起毯子,走到他身邊想要替他蓋上,剛一接觸,他條件反射地反握住我的手,將我拽到他面前。
隔得這么近,我嗅到他身上的氣息,陌生的香水味道,陌生的襯衣材質(zhì),還有他陌生而又冰冷的目光。
“你就這么喜歡投懷送抱?”他瞇起眼眸,冷冷嘲諷。
我低頭淺笑,既不臉紅也不羞愧,替他蓋上毯子,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
“我說了,在我心里,你是唐天齊,盡管我不知道,為什么你不認(rèn)識我,可我想,總有一天,你會記起關(guān)于我們之間的一切。”
顧祈遠(yuǎn)有些煩了,眼中譏誚的神情越發(fā)明顯:“你拿什么證明我是你丈夫?就因?yàn)殚L得相似?”
我怔怔地看著他,沒有回答,只是慢慢伸手,撫摸著他熟悉的眉眼,星眉朗目,好看的鼻子,涼薄的唇,一直到他堅(jiān)硬的腹肌。
“我就是知道,你是唐天齊。”我堅(jiān)持。
他忽然笑了,昏暗的屋子仿佛也因?yàn)樗@抹笑,而陡然明亮。
“你不是第一次勾引閨蜜的男人了吧?”他緩緩抬起我的下巴,慢慢靠近我,在我耳邊低喃,“既然你這么確定,不然,我們試試?”
不等我回話,他已經(jīng)翻身抱住我,我們從沙發(fā)上滾到厚重的地毯上,他俯身霸道地吻住了我。
我顫栗地順從了他,任由他暴風(fēng)驟雨一般地侵入我的唇舌,不帶絲毫的憐香惜玉,他在羞辱我,我知道的,可他是唐天齊,他要對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抬手?jǐn)堊∷牟弊樱儽粍訛橹鲃樱由盍诉@個吻。
漸漸的,分不清是什么在驅(qū)動我的情感,一切都在失控,他用力把我抱到床上,手伸進(jìn)我衣服里。
“嗡嗡嗡”
我的手機(jī)在床頭響起,打斷了一切。
他身體一僵,驀然停住,低聲喘息著離開我。
我抬手捂住臉,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是章遠(yuǎn)鈞的電話。
“怎么,不敢接?”他一臉嘲笑地盯著我。
我抿著唇,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章遠(yuǎn)鈞急促的聲音。
“末然,你在哪里?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遠(yuǎn)鈞哥,我沒事,我只是……”我咬著唇,低下頭,幾縷碎發(fā)垂下來,遮擋住了我眼里的情緒,“我只是有非做不可的事,等我回來,就跟你解釋。”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許久之后,他輕聲說:“我等你。”
掛斷電話,我慢慢看向顧祈遠(yuǎn),他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真是個好演員
。”
“你不用嘲諷我,老實(shí)說,你這樣根本傷害不到我。”我走到他面前,不知羞地脫掉鞋子,與他相對而坐。
顧祈遠(yuǎn)搖了搖頭:“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他。”
我凝視著他臉上的表情,輕輕說:“那么,給我看你肩膀上的牙印。”
他怔住,半晌,淡淡挑眉看我:“書雨告訴你的?”
他這么回答,那便是有牙印了?
我捂著臉,忍不住歡快地笑了,世界上有長相相似的人,不稀奇,可連肩膀上的牙印都相同,是不是就很巧了?
“如果過了今晚的相處,你仍舊覺得我是個騙子,我就再也不糾纏你了。”我舉起手,一臉認(rèn)真地發(fā)誓。
話音剛落,室內(nèi)燈光劇烈搖晃了幾下,忽然陷入黑暗。
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fù)溥M(jìn)他懷里抱住他,他忍無可忍地推開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樹袋熊一樣又掛上去。
他隱忍地開口:“下去!”
“我不!”我厚臉皮地抱住他,“反正現(xiàn)在這里也沒有多余的房間,你要么忍受我,要么去外面淋雨。”
“江末然!你怎么一點(diǎn)女人的樣子都沒有?”他咬牙切齒,額頭青筋爆起。
我埋頭在他懷里,一邊誘惑他,一邊笑瞇瞇地說:“我最女人的樣子,你早就見過,只是,你忘了。”
從很早很早開始,我就開始明白,如果一個男人不排斥你的身體接觸,那么,他也一定不會厭惡你。
顧祈遠(yuǎn)嘴上說著他不是唐天齊,可他心里真的對過往,對趙書雨,沒有一點(diǎn)存疑嗎?
既然他按照老天的旨意,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我絕不會讓他就這樣溜走!
他對我的執(zhí)著似乎有些頭疼,索性放棄掙扎,任由我抱著他。
我暗自竊笑,假裝害怕地蜷縮在他懷里,與他親密接觸。
時(shí)間一點(diǎn)一滴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砻袼蘩习宓那瞄T聲。
“先生,太太,里面燈壞了,需要修一下嗎?”
我故意裝睡著,一聲不吭。
奇怪的是,顧祈遠(yuǎn)也沒有出聲,老板敲了幾下,以為我們睡著,就走了。
我腦海里開始琢磨,長夜漫漫,他肯定不會一直這樣抱著我,待會兒他該不會把我扔到床上吧?
忽然,他身子微微一傾,似乎伸手去夠什么東西,又過了一會兒,我身上一暖,顯然被他蓋上了毯子。
他還是在乎我的。
我暗自想,唇角的笑容漸漸擴(kuò)大,竟然真的安心睡過去了。
天色快亮?xí)r,我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
外面風(fēng)雨早已停了,我掀開被子坐起來,屋子里空無一人。
他走了?
我失落地低下頭,一股心酸涌上心頭,盡管早已做好準(zhǔn)備,可他真的離開,我又覺得難過。
開門的聲音傳來,我愣住了,顧祈遠(yuǎn)站在門口,沒料到我醒了。
“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走了!”我撲上去抱住他,低聲嗚咽。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煙味,我瞬間心安,原來是出去抽煙了。
一夜過去,顧祈遠(yuǎn)似乎找回了理智,沒了昨夜的猶疑,他不耐煩地推開我,冷冷說:“收拾好東西,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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