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分了,眼中閃過一絲歉意,囁嚅著想要靠近。
“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不該控制你的自由,如果你堅持,我不會勉強你。”我抿了抿唇,轉身穿過人群離開。
迎面撞上一個喝醉的客人,對方有意無意地摸了一把我的大腿,我冷冷抓起一旁的啤酒瓶,抬手摔在了他腦袋上。
男人瞬間頭破血流,捂著頭怒吼:“你他媽的想死……”
話音未落,我手中的碎片抵上了他的喉嚨,笑容嫣然,可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到底是誰想死?”
男人沒想到我會動真格,訥訥地舉起雙手,神色變得畏懼起來。
“老大!”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馬傳雄推開人群,擠到我身邊,目光兇狠地瞪著四周。
男人們屈服于他黑熊般的身材和兇悍的氣勢,紛紛噤聲,自覺地退開一條路。
在馬傳雄的保護下,我走了幾步,忽然咬了咬牙,暗暗恨自己太雞婆,轉過頭又走到唐笑笑面前。
“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你究竟是要留在這里,還是要跟我走?”
唐笑笑眼中流淌著猶豫,她緊緊握著拳頭,為難地看了看我,半晌,鼓起勇氣說:“我想在我擅長的領域,好好爭一口氣,我不想再讓你和哥哥因為我失望。”
我靜靜地看著她,可話卻是說給陳禮杰聽的:“我和天齊,從來都沒有對你失望過,可我們支持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有一點,一旦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放過他的。”
唐笑笑哽咽了一聲,默默低下頭,眼淚跟掉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
陳禮杰溫和地看著我,臉上并沒有一絲惱怒。
這就是我恨他的地方,永遠都戴著那張假面,一步一步,像狡猾的獵人一樣,直到將我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直到回到家,我才意識到,剛剛在金薔薇摔破酒瓶時,連帶著也把手給扎傷了。
我試圖找到醫藥箱,到處翻箱倒柜時,有人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我抬起頭,唐天齊黑眸泛著一抹幽冷,盯著我手指的傷痕,眉頭緊蹙:“怎么受傷了?”
我推開他,自嘲地揚起唇角:“到現在,你還會在意我嗎?既然你心里有別的女人,為什么還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他根本不明白我心里的焦慮,不明白剛剛在金薔薇獨自面對陳禮杰時,我內心有多害怕。
我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堅強。
可他,卻跟另一個女人在酒店。
這就是我愛的男人?
我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曾經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唐天齊。
唐天齊眸光中閃過一絲黯然,卻抿著唇,沒有做一絲解釋。
“別動,我給你包扎傷口。”
他不顧我的掙扎,強行把我抱到沙發上,拉開抽屜,拿出藥水替我消毒。
十指連心,我痛得抖了一下,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喊出聲音。
他將我抱進懷里,低聲
道:“疼就喊出來,別忍著。”
我漠然推開他,轉身進了臥室,用力關上門。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想到在客廳里的他,我深吸一口氣,坐起來,煩惱地抓了抓滿頭亂發。
“江末然,你能不能別總是心軟?”我恨鐵不成鋼地暗暗罵自己,到頭來,還是忍不住拿了一床被子,悄悄走出去。
客廳里,他躺在沙發上,長手長腳無處擱置,只能蜷縮成一團。
他睡得像個孩子似的,一時之間,我對他的小脾氣忽然全都消失了。
我慢慢蹲下來,替他蓋上被子,盯著他即使是在睡夢中,也依然緊蹙的眉頭,喃喃問道:“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我輕輕靠在他身旁,迷迷糊糊中,竟不小心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在溫暖的床上。
我匆匆起床,走出房門,剛伸展了一個懶腰,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我嚇了一跳,抬眸看向門口。
唐笑笑一臉氣憤,大步流星地沖上來,尖聲喊道:“你怎么能這么虛偽?嘴上說諒解我,結果卻讓我哥帶人把酒吧給砸了!陳先生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你還敢裝不知道?要不是你對我哥說了些什么,我哥會那么生氣嗎?金薔薇差點被他拆掉!”
見我呆若木雞,她氣憤地打開電視,新聞直播說的正好是這條新聞。
“根據現場記者傳來的報道,昨夜,知名酒吧金薔薇遭到一群暴徒襲擊,將包括酒吧陳禮杰在內的二十三名員工打傷,目前,警方正在跟進此事……”
畫面里,金薔薇滿地殘骸,幾乎變成一個廢墟,絲毫看不出,就在昨天,它還是一座富麗堂皇的知名酒吧。
“你怎么知道是天齊動的手?”我忍不住問。
唐笑笑攤開手掌,滿臉厭惡地盯著我:“這是我哥的袖扣,獨一無二,你親自找設計師為他訂制的,可我卻在現場撿到了。”
那雙銀白色袖扣……
的確是我送給唐天齊的禮物。
我匆匆拿起來,低聲警告:“這件事不許傳出去,乖乖在家呆著。”
天色陰沉。
我趕到公司,快步走過通道,推開總裁辦的門。
“江總,唐總不在。”南希及時出現,擋在我面前。
“他在哪兒?”我淡淡問。
南希搖頭:“我不知道。”
我慢慢挺直了腰背,聲音越發漠然:“你出去。”
“江總”
“怎么,我連他的辦公室都不能呆了?”我出言譏誚。
南希沉默地低下頭,緩緩退出去。
我慢慢走到那副可以移動的畫面前,輕輕旋轉,暗門開了。
空氣里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閉上眼睛,喉間哽咽了一聲,終于抬腳走了進去。
百葉窗緊閉,絲絲光線從外面透進來,昏暗中,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
他身上的白襯衣滿是血跡。
我生怕驚動了他,腳步極輕地靠近,終于,在他面前緩緩蹲下。
他睡得很沉,連我抬手
撫摸他的面龐,都沒有感覺到。
我俯身,顫抖地想要看清楚,他哪里受傷,解開扣子的一瞬間,看見他光潔緊繃的腹肌,我松了一口氣,腿腳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不是他的血。
他既不想讓我知道這個地方,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來過,我慢慢起身,依照原路退了出去。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南希忽然喊住我。
“江總”
我回過頭看她,她神色糾結,半晌,一臉認真地看著我,“唐總很愛您,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愛成這樣,請您,好好珍惜他。”
我敏銳地從她的話里,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可南希已經垂下眸子,似是不愿意多說。
恍惚中,電話鈴聲響起。
“喂”
“大嫂,你快回來,趙書雨鬧到家里了!”
“趙書雨?我馬上回來。”我就知道,她遲早會找上門來算賬。
再次見到趙書雨,她身材豐腴了許多,腹部微微隆起,孕肚已經遮掩不住。
見到我,她抬手一耳光過來,猝不及防下,我被打得嘴角出血,臉上火辣辣的疼。
“賤人!你究竟想逼到我到什么地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趙書雨捂著肚子,姣好的臉蛋上滿是怒意,“是不是我身邊每一個男人,你都想勾引走?真是不改浪蕩本性!”
唐笑笑驚恐地看著我臉上的傷勢,她沖上來,擋在趙書雨和我之間,急急道:“你憑什么打人?就算酒吧被砸了,也不關我們的事,有本事,你去報警啊!”
“你算什么東西?滾開!”趙書雨抬手,正要甩一巴掌過去,我抬手抓住了她半空中的手,冷冷道:“你最好適可而止。”
這么多年來,我跟她之間的恩怨,早已復雜到無法化解。
究竟是她虧欠我,還是我對不起她,在我和她之間,各有標尺。
她眼神怨恨地盯著我,慢慢放下手,緩緩走到一旁坐下,忽然笑了起來。
“江末然,我丈夫現在還在醫院里,頭部縫了十幾針,是誰動的手,你心知肚明,我只問你,你打算怎么跟我道歉?”
看她這副模樣,是篤定要跟我杠到底了。
我想起她父親在a城的勢力,想起公司現在初步發展起來的品牌,想起她此刻的有恃無恐只因還留了后手,就知道,我只能服軟度過這一關。
“你想我怎么道歉?”我抿唇看著她,淡淡問道。
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仿佛盼這一刻,盼了許久。
“只要你跪下來,跟我磕頭,喊一句趙小姐,我錯了,我就放了你。”趙書雨聲音溫柔,卻透著一股惡毒。
唐笑笑忍不住了,她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把雞毛撣子,沖上去就要趕趙書雨走。
“你竟敢這樣對我大嫂!你給我滾出去!”
趙書雨語氣平和,微微抬起下巴,聲音越發輕柔:“對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現在是身懷三個月身孕的女人,萬一在你家出了什么閃失,可就不好說了呢。”
“笑笑,下去。”我平靜地說。
唐笑笑眼眶通紅,癟了癟嘴,似乎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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