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楓從容的走到陳真面前，朗聲說道：“陳真先生，你為什么要殺芥川龍一？”
龜田早介一聽栩楓這樣問，臉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起來。
哪有這樣的被告？
問的問題竟然是在難為自己人？
哈哈！陳真這次不死才怪呢！
連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藤田剛，此時嘴角也浮現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
精武門的學徒們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們完全不明白栩楓這是要干什么。
陳真眉頭緊皺，“我沒有殺芥川龍一。”
栩楓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芥川龍一殺了你師父霍元甲大俠，所以心中憤恨，然后在擊敗了芥川龍之后的第三天晚上，又潛入到了芥川龍一的道場里，殺掉了芥川龍一，為你師父報仇雪恨？”
陳真沉聲說道：“我的確是要為師父報仇雪恨的，但是……我在擊敗芥川龍一的第二個晚上，我就已經知道芥川龍一不是真兇了。”
“哦？”栩楓咧嘴一笑，“那第二天的晚上，發生了什么，使你改變的想法呢？”
龜田早介一聽，頓時急切的站了起來，“法官大人！我反對！被告律師的問題毫無意義！”
栩楓笑著說道：“龜田啊，我是在引導陳真認罪啊，陳真認罪了，你們不就可以殺他了嗎？你怎么還反對起來了呢？莫非，你不想讓陳真死？”
龜田早介脫口而出：“當然不是！”
“哦？”栩楓眉頭一挑，“這么說，你是想讓陳真死嘍？”
“我……”龜田早介張了張嘴，半天都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這話里外都是陷阱啊！
作為一個專業的辯護律師，是不能帶入個人感情的。
如果他說，他巴不得讓陳真死，那他羅列的那些證人證據，就等于是有目的的要置陳真于死地！
洋人法官皺了皺眉頭，“原告律師反對無效，本庭的確有義務弄清陳真殺人的真實動機。”
畢竟，世界重要報紙的記者都在這里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子，洋人法官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龜田早介氣鼓鼓的坐回了位置上。
栩楓冷冷的一笑，繼續朝陳真問道：“陳真先生，你憑什么敢說，你沒有殺芥川龍一的動機？”
陳真沉聲說道：“我懷疑我師父是中毒身亡的，于是我便在第二天晚上，挖開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墳墓，為師父做了毒素化驗，而化驗的結果……就是中毒！”
在場的記者頓時一片嘩然。
虹口道場的人全都不做聲，而精武門的人則激動的熱淚盈眶！
他們這才明白，栩楓之所以這樣逼問陳真，就是要讓陳真趁機說出霍元甲的死因來！
“肅靜！肅靜！”洋人法官重重的敲了敲法槌，冷著臉喝道：“被告的陳述，跟殺人案無關！”
栩楓冷冷的一笑，“那好，我換個問法：陳真先生，你是因為發現師父被下毒，所以遷怒并殺害芥川龍一的嗎？”
陳真淡然的說道：“不，我只是知道師父被下毒，但并不能確定幕后黑手是誰，我追查到了精武門的內奸根叔和阿祥，但是根叔死了，阿祥逃走了，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師父是被毒殺的。”
龜田早介忍不住站起來說道：“陳真！當著這么多記者的面，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還驗毒？你們唐人仵作的技術，根本就不可信！你們唐人的話，也都不可信！”
陳真沉聲說道：“當場給我師父做化驗的，不是唐人仵作，而是一位日耳曼醫生，他的名字叫愛德華，如果法官大人不信的話，可以傳喚他來詢問。”
龜田早介眼神一慌，連忙說道：“法官大人我反對！這跟本案沒有直接關系！”
法官猶豫了一下，“反對有效，不用傳喚證人前來。”
栩楓咧嘴一笑，“沒關系，我這里有一份愛德華醫生簽字的詳細化驗報告，上面清楚寫明了霍元甲大俠是中了硫酸銅的毒，包括什么時候開始中毒，以及在跟芥川龍一比武之前的大致劑量，都寫的清清楚楚。法官大人——您應該不想看吧？不想看也沒關系，我收起了就是了，要是有哪位媒體朋友好奇，等會散場的時候，我可以一頁一頁的展示給大家看！”
龜田早介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虹口道場的人也全都默不作聲。
而精武門的人全都激動的熱淚盈眶！
為霍元甲大俠正名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陳真也滿臉感激的望著栩楓，微微頷首點頭。
對他來說，他自己的結局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最大的期盼已經實現了！
法官冷著臉，重重的敲了敲法槌，“被告律師栩楓，本庭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詢問于本案無關的問題，本庭就要剝奪你辯護的資格。”
“明白了，法官大人。”栩楓淡淡的一笑，收起了化驗報告。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警告不警告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法官嘶啞的問道：“你要是沒有別的問題，本庭就要做出宣判了——”
栩楓笑道：“別急啊法官大人，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沒問呢。”
法官皺眉說道：“我剛才已經警告過你，不能再問跟本案無關的問題。”
栩楓冷笑道：“放心，我這個問題，絕對跟本案有關。”
法官猶豫了一下，“好吧，你問吧。”
龜田早介表情有些緊張，生怕栩楓又問出什么不利于虹口道場的問題來。
栩楓笑著說道：“陳真先生，芥川龍一死的時候，你在哪？”
陳真猶豫了一下，“我……不在精武門，我在精武門附近的一處別院里。”
龜田早介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立刻站起來說道：“法官大人！沒有人可以證明陳真的話！所以我建議法官大人不要采信，直接以我方的證人證言為基準，判處陳真死刑就好了！”
栩楓冷笑著說道：“如果我能找到證人呢？”
龜田早介哈哈一笑，“唐人的證言沒有任何可信度！”
洋人法官也點了點頭，“因為陳真和精武門的關系，本庭不采納任何唐人的證言——現在，本庭宣布——”
“慢。”栩楓冷冷的說道：“法官大人，我唐人的證言不能采信，那桑國證人的話就能采信了？”
龜田早介得意囂張的笑道：“那是當然！我桑國人從來不說假話！我們桑國人的證言，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是嗎？”栩楓冷笑道：“你確定？”
“當然！”龜田早介驕傲的說道。
栩楓冷笑道：“那好，這可是你說的——法官大人，請傳喚我的證人。”
龜田早介皺眉說道：“你沒有聽懂我的話嗎？你們唐人的證人沒有用！”
栩楓冷聲回敬道：“我的證人，是個桑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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