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绔岱話音一落,在場眾人都有些吃驚,吃驚之余又有點本該如此的贊同感。
挑斷筋脈,廢去武功?
那還不如直接一掌拍死了好。
當然,這都是無恥贅婿應得的懲罰。
花獨秀立刻道:“我有話要講!”
紀绔岱皺眉:“事已至此,你還有什么話說?”
花獨秀問:“綠師伯,你都從哪得到的消息啊?又是魔流府弟子,又是最年輕的長老,這都多久之前的老黃歷了。”
紀绔岱道:“本門弟子剛從困魔谷調查歸來,這些都是數月前剛發生的事,怎么能叫老黃歷?”
花獨秀暗道,真的冤枉紀不亮了。
不過就算調查的人沒回來,紀不亮詳細匯報昨晚大戰,紀绔岱一樣要翻臉。
沒辦法,越是名門大派,就越是看重門下弟子的純潔性。
花獨秀笑道:“數月前發生的事還不叫老黃歷?數月數月,幾個月前我還在神泉城當闊少爺呢,現在卻在幾千里外吃沙子。”
紀绔岱皺眉:“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來人,把他拿下。”
花獨秀說:“我有證據呈上!”
說著,花獨秀趕緊從衣袖里抽出一個卷軸交給紀寧。
紀寧打量了花獨秀一眼,不敢擅看,轉交給紀绔岱。
紀绔岱問:“這是什么?”
花獨秀說:“是我的不在場證據。啊不對,是我被魔流府除名,我已恢復自由之身的證據。”
紀绔岱皺眉:“什么亂七八糟的。”
話雖如此,他還是打開卷軸看了看。
看罷,臉色稍稍緩和。
然后他把卷軸交給紀擷岱看。
紀擷岱的心正吊著呢,這個花獨秀,可千萬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他早就知道花氏與魔流府的淵源,紀绔岱也知道。
但淵源是一回事,如果故意隱匿魔流府嫡傳弟子身份,別有用心的來紀宗學習一氣化雙流,這絕對是不能接受的。
更何況你還是什么魔流府數百年歷史上最年輕的長老?
那不就是來盜學秘籍的么!
紀擷岱展開卷軸上下看了看,越看越放心。
卷軸上寫的什么?
原來,上面是魔流府府主吳昊天的親筆證明。
證明花獨秀因為藐視門規,不敬師長,冥頑不靈,難以教化,被永久性逐出魔流府,并斷絕一切師承關系,對花獨秀將來犯下的所有錯誤,一概不承擔任何責任。
如若花獨秀以魔流府武功殘害忠良,欺壓百姓,魔流府保留捉拿花獨秀,并施以重刑的權利。
下面是府主吳昊天的大印,魔流府的大印,以及,咳咳,困魔谷總督府的大印。
為啥有總督府的大印?
因為它是見證人啊。
如果真是要派個間諜來,你自己寫個東西,蓋個印,不出事則罷,一旦出事,想拿出這東西就撇的干干凈凈,誰信啊?
當然,道理是這樣,但魔流府作為困魔谷頂級門派,公信力還是有的。
更不要說困魔谷總督府的公信力了。
漠北這些名門大派,雖然對官府極其不感冒,但一界總督的背書,他們還是信得過的。
紀绔岱拉著調子問:“花獨秀,你真的被魔流府開除名籍了?”
花獨秀點頭:“真被開除了啊,上面不寫的清清楚楚么,我藐視門規,不敬師長……”
紀擷岱趕緊重重咳嗽一聲,打斷花獨秀。
那些難聽的話,你就別說了吧?
還驕傲啊你,說的那么大義凜然。
兩邊站立的二代弟子們竊竊私語,他們雖沒看到卷軸上寫的什么,但大體也能猜出。
應該是魔流府開除花獨秀的文書。
藐視門規,不敬師長,真是說的太貼切了!
這個身份低下的小小贅婿,簡直是眼睛長在了頭頂上,豈止是藐視門規,簡直就是藐視一切人間規章制度。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魔流府派來的間諜,一個魔流府出具的文書怕是還不足以洗清他的嫌疑身份。
紀绔岱問:“你既已被魔流府開除,為何從來不說?也沒有展露過魔流府的武學?”
花獨秀說:“我花獨秀向來不在乎虛名,即便我在魔流府已經身居高位,可那又怎樣,過眼云煙啊。”
“正是擔心各位師長多想,也是為了跟魔流府切割的徹底,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愿再用魔流府的武功!”
花獨秀慷慨激昂,似乎在說一件很自豪的事。
“綠師伯,紫爺爺,實話講,以我花獨秀常人難以企及的眼界,以及超越時空的遠見卓識,我認為,紀宗,也只有紀宗,才是值得我放下身段,虛心求學的地方!”
“一句話,我對紀宗的仰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又猶如大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吶。”
“哪怕是做一個千人鄙視,萬人唾棄的贅婿,也值得!”
紀绔岱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少吹幾句,說這么好聽有用么?我看的是事實,不聽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花獨秀義正言辭道:“什么叫吹,我花獨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從來不打誑語,我說的,就是我實實在在的心聲!天地可鑒!”
紀绔岱一拍茶幾:“行了!”
“先把花獨秀關到禁閉室,此事牽扯甚多,我和紫師弟要向掌門師兄稟報,一切由他老人家定奪。”
這些話,是說給在場眾多二代弟子聽的。
二代弟子才是紀宗的絕對中堅,對他們要有所交代。
紀寧等人上前抓住花獨秀雙臂,花獨秀眉頭一皺,立刻抖著抽回雙臂。
哎呀,不要碰我啊?
大家都是男子,碰來碰去很難受的好不好。
看花獨秀嫌棄的眼神,紀寧翻翻白眼,一臉無語。
花獨秀趕忙問:“禁閉室地方大不大,亮堂不亮堂,空氣對流怎么樣,床舒服嗎?”
紀寧:“……全都不。”
花獨秀問:“那能洗澡嗎?”
紀寧:“……不能。”
花獨秀不樂意了。
“綠師伯,紫爺爺,我反對!我不贊成!我不同意啊!”
“要關,就把我關到我自己房間好不好?我保證寸步不離,哪也不去,就乖乖在自己房間里待著,靜候掌門師伯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紀绔岱煩的不行,連連擺手:
“弄走,弄走!快弄走!”
還滿意答復,我現在只想打斷你的雙腿!
紀寧又要抓花獨秀胳膊,花獨秀不滿道:“你先等等啊,洗手了嗎黑乎乎的就摸我。”
紀寧一臉尷尬。
他連夜騎馬趕回,確實還沒來得及洗手。
沙土混合著汗漬,手爪子的確黑乎乎的。
花獨秀倔強說:“我不去禁閉室,我就要回我自己房間禁閉!”
紀擷岱輕咳一聲,求情說:“綠師兄,暫且先把他關在我那里吧,有我看管,他跑不了的。”
紀绔岱搖頭嘆氣:“行吧行吧,就把他鎖在他臥室里,快弄走弄走。”
紀寧到底還是沒有碰花獨秀,而是跟著他一路回了紫帽家老的小院。
手里拿著一把鐵鎖。
花獨秀奇道:“真要把我鎖在屋里?”
紀寧沒好氣道:“剛才你又不是沒聽到,綠師伯親口下令的。”
花獨秀搖搖頭,開門,進屋,關門。
紀寧“喀嚓”一聲,把屋門鎖上了。
花獨秀立刻推開窗子,露出半個身子笑道:
“幾位師兄,大熱天的辛苦了,你們慢走啊。”
紀寧:“……”
花獨秀離開議事正廳,紀绔岱屏退眾弟子,苦笑道:
“這個花獨秀,可真是太不省心了。”
紀擷岱嘆氣:“和他打交道,心不夠大早晚要氣死。”
閑聊幾句,剛要說正事,外面有弟子通報:
“稟綠師伯,紫師伯,沙之城金剛門弟子前來踢館挑戰!”
紀绔岱擺擺手:“讓紀寧安排吧。”
“是。”
年輕弟子剛要走,紀擷岱和紀绔岱同時臉色一變,喊道:
“等一下!”
“你說,是沙之城的金剛門弟子前來挑戰?”
弟子道:“正是。”
二人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
根據紀不亮二人帶回的情報,鐵王廟在漠北界滲透的門派,便是沙之城的金剛門!
誰都知道,紀宗跟鐵王廟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雙方互有門徒死在對方手里。
甚至紀不亮和紀清亮到外界歷練,也是去祖妙界刺探,暗殺鐵王廟人馬。
而他們竟敢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踢館?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么?
真當我紀宗的劍砍不死人?
紀绔岱起身:“走,去看看。”
二人來到前院接待大廳,除了幾個招待說話的紀宗二代弟子,大廳里坐著三個神態倨傲的年輕人。
紀绔岱二人走進大廳,居中年輕人起身,冷傲道:
“在下北郭鐵逸,見過綠師伯,紫師伯。這兩位是金之忠,金之封,我等三人特來紀宗請教武學。”
紀绔岱在上首坐下,上下打量北郭鐵逸等人。
北郭鐵逸膚色比另兩人明顯要黑不少,也更加精壯。
“你姓北郭?”
北郭鐵逸道:“沒錯。”
“那你跟祖妙界鐵王廟……”
北郭鐵逸打斷道:“在下乃沙之城金剛門弟子,不知道什么祖妙界鐵王廟!”
紀绔岱皺眉。
你當人是傻子么?
北郭是個極少見的姓氏,只在祖妙界有族群,而且就是鐵王廟嫡傳勢力的姓氏。
揣著明白裝糊涂啊?
不過既然是打著沙之城金剛門的名頭來切磋,紀宗倒是不便以霹靂手段把他拿下。
那邊壞了江湖規矩,落了下乘。
紀绔岱冷哼:“北郭少俠,你有何事?”
北郭鐵逸朗聲道:“我說過了,聽說紀宗武學獨步天下,在下不才,想要領教一二。”
紀绔岱暗道,不亮和清亮昨晚一番大戰,體力透支厲害。尤其是清亮,身上刀傷極多,雖不甚重,但一時不便跟人動手。
只好先讓別的弟子出來應戰,且看看鐵王廟此舉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紀绔岱說:“來人,叫明亮過來。”
一個年輕弟子抱拳:“是。”
紀绔岱起身,領北郭鐵逸等人來到比武石臺那里。
剛要說句什么,北郭鐵逸已經跳上石臺,閉眼抱膀默默等待。
姿態甚至傲慢,根本不想多說一句。
紀绔岱只好作罷。
不一會兒,紀明亮快步跑來:“師伯!”
紀绔岱道:“金剛門的北郭少俠來切磋武學,你陪他打一陣。”
紀明亮心頭一震:“北郭?”
紀绔岱陰沉著臉點點頭。
紀明亮又看紀擷岱,紀擷岱的臉色更加難看。
“明亮,切磋而已,點到為止。”
“知道了,紫師伯。”
紀明亮跳上石臺,北郭鐵逸緩緩睜開雙眼,上下打量紀明亮。
“你是何人?”
紀明亮道:“在下紀明亮,請賜教!”
北郭鐵逸冷笑:“就憑你?你還不配跟我過招。紀不亮呢?讓他出來。”
紀明亮臉色一變:“小子,你休要狂妄,不亮師兄豈是你想挑戰就能挑戰的?”
北郭鐵逸緩緩松開雙臂,十指扭動,表情像是野獸一樣:
“行啊,那我便先弄殘你,再找紀不亮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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