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鐵男兩指夾著半截刀刃,緩步走向年輕刀客。
他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對年輕刀客臉上驚恐的表情十分有興趣。
一步走,一步退。
鐵男走,刀客退。
“當啷。”
鐵男把手中刀刃丟掉,黑乎乎的大手朝刀客脖子抓去。
刀客肯定不愿束手就擒,他一邊退一邊鼓起勇氣,用殘刀猛砍北郭鐵男的手腕。
北郭鐵男不躲不避,手掌一翻,手心朝上。
一把抓住斷刀。
“喀嚓!”
五指抓透刀身。
五個窟窿。
鐵男往回一拉,年輕刀客抓不住,鋼刀脫手。
北郭鐵男面帶微笑,把手中鋼刀隨手丟掉,繼續往前走。
他是一步一步的走,如果年輕刀客轉身撒丫子就跑,肯定立刻就能拉開距離。
但他轉不了身,出于某種原因,他強烈的預感到,或許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那把鐵爪就能捏住他的后頸。
捏住之后是什么后果,不好下結論。
可能是輕輕捏住,給他認輸的機會。
也可能是使勁兒點捏,直接身首異處。
以北郭鐵男冷酷無情的眼神和聛睨一切的神態,捏死他,大概跟捏死一直螞蟻沒什么區別吧?
從這個角度來說,似乎后者,“身首異處”的概率更大一點。
年輕刀客滿臉驚恐,步步后退,而北郭鐵男的大手緩緩靠近他的脖子。
終于,抓到了。
就在鐵男大手輕輕握住年輕刀客脖子的瞬間,刀客猛然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我認輸,我認輸!別殺我!”
那叫聲之慘烈,不聽到他說什么,還以為他脖子已經被捏斷了呢。
北郭鐵男聞聲手一松,年輕刀客身體癱軟在地,已經徹底虛脫。
還好,他得到的是前者,是“輕輕捏住”。
北郭鐵男越過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年輕刀客,繼續向前走。
在刀客眼里,緩步前行的北郭鐵男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類了。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似魔鬼的步伐。
另六人已經停止廝殺,全都停了下來。
北郭鐵男微笑著朝最近的一個劍客走去。
劍客一聲冷笑:“裝神弄鬼!”
“看劍,水滴石穿!”
他是殺機幫的胡導,是闖進第二輪,位列十六強呼聲比較高的一位年輕劍客。
一劍刺出,劍鋒忽然綻放出一片詭異紅潮!
不是劍鋒來大姨媽了。
而是胡導境界已經到了“劍氣外放”之境,而且內力充盈,外放的劍氣無比渾厚,看似就像溢出的紅潮一樣。
包括胡導在內,幾個選手全都暗想:任你再頭鐵,遇上劍氣外放境界的高手,怕是也只有腦漿橫流的下場吧?
要知道,“劍氣外放”非同小可,外溢的有形劍氣具備無與倫比的穿透性和殺傷力,比之“斬鐵”境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一劍刺到胸口,北郭鐵男果然不敢拿胸硬頂。
哪怕他的胸很大,也很挺。
他手掌一橫,迅速抓向紅潮中的寶劍。
胡導一喜。
本來就沒打算一劍就能刺中你。
但你主動拿肉掌往我劍上靠,我不削掉你幾根手指頭,豈不是對不起你如此配合?
胡導急刺中迅速劍鋒一轉,削向鐵男肉掌!
北郭鐵男五指合攏,“喀!”,竟然又抓住了劍鋒。
為什么要說又呢?
胡導臉色一變,內力再催,幾次想翻動劍鋒,橫削北郭鐵男的手指。
可惜那股濃郁的紅潮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對北郭鐵男的肉掌沒有絲毫傷害。
那把劍是轉也轉不動,抽也抽不出。
鐵男嘴角一動,笑的更開心了。
他問:“你想扭一扭?”
胡導臉色脹/紅。
他哪里是想扭一扭,他是想轉動劍鋒,削斷鐵男哥的手指啊。
鐵男笑道:“我替你扭?”
胡導說不出話。
鐵男手抓劍鋒,緩緩扭了一圈。
鋒利無比,紅潮籠罩的鐵劍,生生被他扭成了麻花。
如果是單單一把寶劍,哪怕是再堅硬的寶劍,扭成麻花也不是太難的事。
至少場上八人,包括躺地上不敢起來那位,都能輕松做到。
但現在,這把寶劍可是紅潮覆蓋啊。
胡導渾厚的內力浸透劍身,覆蓋寶劍,已經極大的加強了寶劍的剛強程度。
現在這把寶劍,比之最硬的鐵還要硬了十幾倍。
以內力對抗內力,鐵男哪怕是硬生生把這把寶劍崩斷,也可以理解。
對了,正常來說鋼劍承受不住巨大壓力,崩斷掉才是合理的結果。
但,它就是變成了麻花。
沒有崩斷。
而且北郭鐵男也沒有逼退胡導的內力。
就在一片紅光中,北郭鐵男把胡導的寶劍擰成了麻花。
其實以胡導實力,不說穩穩能夠殺入十六強,至少也有一戰之力。
但現在,他華麗的劍招,他絕頂的武學全都沒機會使了。
對于一個劍客,劍,就是他的生命。
而現在,他的生命,被擰成麻花了。
胡導的心情肯定很復雜。
氣憤,驚訝,惶恐,不服,肯定有很多種情緒糅合在一起,讓他無法立刻做決定,到底該怎么辦。
就像先前那名年輕刀客一樣,不到面臨死亡,誰會跪地求饒?
畢竟,他們是代表宗門參賽的卓越弟子,場邊是上萬的觀眾。
眾目睽睽呢。
但觀眾們不這么認為。
他們覺得胡導要認輸了,畢竟實力的差距已經相當明顯。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認輸,飲恨退出比賽時,胡導真的從劍柄上脫手了。
甚至臉上都是深深的失落,一看就是失敗者不甘又屈辱的表情。
似乎是有要認輸的意思。
只是他另一只手,卻猛然從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對準北郭鐵男的脖子大動脈狠狠刺下!
匕首上,洋溢著比之剛才寶劍更加濃郁的紅潮。
鋒利的匕首迅速刺到面前,北郭鐵男似乎來不及躲了。
以他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性格,他應該也不會躲。
而且他的手里還抓著一根大麻花,另一只手像個老干部一樣背在身后。
胡導看到了希望,臉上一掃頹喪神色,變得瘋狂而猙獰!
北郭鐵男眼睛一亮,又笑了:
“狡猾的凡人啊。”
他手中長長的大麻花輕輕往前一遞,劍柄變成了劍鋒,輕松捅穿胡導的心臟。
而這時,胡導手中的匕首距離北郭鐵男的喉結,只有一寸的距離。
甚至匕首劍鋒上的紅潮,已經隱約能夠觸碰到北郭鐵男的皮膚。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北郭鐵男松手,胡導仰面摔倒。
胸口,倒插著一根擰成幾圈的長劍,鮮血透體而出,染紅了身下的黃土地。
殺機幫,胡導,死!
七個對手,一死,一廢,還剩五人。
這五人立刻變成了同仇敵愾的親兄弟,當然不用再互相打了。
還打個屁啊。
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位皮膚黝黑的北郭鐵男小哥才是最能打的那位,才是這個小組真正的種子選手。
五人互相一個眼神,立刻就達成了一致。
先連手干死北郭鐵男,再一較高下。
墨刀門徒上官澤沉聲說:“幾位師兄,不需要保留了,有什么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吧。”
“不然被他廢去了手中家伙,再想使也晚了。”
眾人沉聲道:“好!”
北郭鐵男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越過胡導尸體,信步走向下一個對手。
不對,是下五個對手。
一臉冷傲,一臉聛睨一切。
五人立刻同時搶進,從不同方向或砍或刺或砸或崩,聯手狙殺北郭鐵男。
北郭鐵男這次沒有笑,繃著臉。
他就像一個人形機器,原地站住不動,兩只大手四處亂抓,想要抓住刺向他的兵刃。
有胡導前車之鑒,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兵刃被他抓住。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兵刃創造時機,其他人能夠趁機砍死鐵男。
但砍死之后呢?
自己沒有家伙什照樣出不了線,那不是給別人做嫁衣么。
所以,北郭鐵男四處抓握,五人上下翻飛,打的激烈無比,一時卻不能傷到北郭鐵男。
刀劍碰到他的鐵臂,隱隱有沉悶的“鐺鐺”聲傳出,似乎他的雙臂本就是某種軟金屬做成的一樣。
“銅皮鐵骨”?
不像。
“銅皮鐵骨”是強化自己的筋骨皮膚,也能達到這種效果。
但北郭鐵男的皮膚根本就沒有變色,沒有刻意強化。
就是血肉之軀,雖然微微黑了點。
比之“銅皮鐵骨”卻要強了很多。
一盞茶功夫很快過去,五人依舊在瘋狂聯手進攻,卻沒有效果。
這五人里有一個練拳的。
波動拳派,張不鳴。
五人里唯一不怕被鐵男哥毀去兵刃的,就是他。
因為他沒有兵刃。
無敵鐵拳就是他的兵刃。
眼看久攻不下,張不鳴一聲大喝,吼道:
“隨我來!”
張不鳴全身氣勢陡然暴漲,雙拳凝成黑亮之色,淡青色光芒若隱若現。
“死死若拳!”
張不鳴迎男而上,知男不退,雙拳齊出,猛轟北郭鐵男胸口。
巨大的風壓甚至卷起漫天黃土,上官澤等人只好瞇著眼,手中兵刃握的更緊了。
張不鳴擊中北郭鐵男之前,北郭鐵男肯定會出手阻攔,那就是他們刀劍齊出,把北郭鐵男大卸八塊的時機!
張不鳴攜雷霆之勢轟來,包括上萬觀眾在內,所有人都捏一把汗。
這一次,他們能殺掉,哪怕是逼退北郭鐵男嗎?
迎著張不鳴恐怖雙拳,鐵男的嘴角,又笑了。
“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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