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亭一聲令下,五百砍刀隊率先沖進客棧。
在他們身后,上千人組成的長槍陣嚴陣以待,長槍隊身后又是兩千弓箭手。
緊緊是一座三層小樓,如此大的陣仗可以說是給了鐵王廟這些人天大的面子。
殺雞用牛刀啊。
整條街都堵得滿滿的,遠遠望去,黑壓壓全是人頭。
尤其是圍著客棧的那些手持長矛的武士,長矛長近一丈,矛頭閃著凜冽寒光全部朝天,甚至連緊挨著客棧的民房房頂上也全是長槍兵。
真的是毫無死角,只要有人飛出來,放眼望去,十幾丈內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絕對的大場面。
倒不是謝立亭擔心鐵王廟那些賊人多么逆天,再逆天他們也只有不到十人而已,以一敵百行不行?夠能耐了吧?哪怕十個人能打一千人,還能打兩千,三千?
甚至謝立亭一聲令下,兩千弓箭手一個齊射,整個三層小樓都會被射成刺猬。
門窗全部都會射爛,再放一輪火箭,里面的人本事再逆天也得活活燒死。
謝立亭派出如此大的陣仗,為的是什么?
為的是讓上萬在遠處圍觀的漠北武者看一看,總督府不是沒有實力,對這些所謂的豪門大派也不是束手無策。
總督府武力強悍的很,想滅誰,真的上萬大軍平推過去,多牛批的門派也完犢子了。
為了維持和諧穩定的大局,總督府只是善意的做出了一些讓步,放手讓漠北界有限自治,這是總督府的主動讓步,并不是懼怕什么,這一點,你們都要看清楚。
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們這些武者依舊能享受很大的自由和權利,但千萬不要以為這個自由和權利是應得的,一定要懂得“自由”來之不易,做事一定要有分寸,不要觸犯官府的底線。
不要砸了自己的鍋。
不然,今日加在鐵王廟頭上的雷霆之怒,明天就會降在你們頭上。
這些便是謝立亭出動大軍,大張旗鼓圍剿鐵王廟叛黨的額外考量。
他已經得到探子稟報,鐵王廟的人自從昨天慶典結束后回到客棧,一直閉門未出,而且埋伏在客棧周圍的人從窗縫里看到鐵王廟眾人正常吃飯睡覺,絲毫沒什么異動的跡象。
謝立亭有點奇怪,難道這些人都不怕死么?
就算不逃,好歹也要準備準備啊?
哪怕是以武力拒捕,好歹兵刃護甲你們準備一點啊?
這些,完全沒有。
鐵王廟的人就是正常吃飯睡覺,一點要被抓捕殺頭的覺悟都沒有。
到了這個節骨眼,到底有什么問題,鐵王廟的叛黨是束手就擒,還是武力對抗,一切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砍刀隊的武士擁擠著沖進客棧,從一樓到二樓,三樓,全都擠得滿滿的。
不相關的旅客和店老板,店小二們早就跑光了,整棟小樓里就剩下七八個鐵王廟教徒。
意想中的爆炸聲,喊殺聲,刀劍碰撞聲全都沒有響起。
他們沒有絲毫的抵抗,老老實實被砍刀隊五花大綁捆著帶了出來。
謝立亭立刻從房頂跳下,整條街的武士們立刻空出一條道來,謝立亭大步來到那八個人面前。
他吼道:“把頭都給我抬起來!”
八人被五花大綁,每個人身后還都有兩個強壯武士按著,腦袋都快壓到胸口了。
聽到謝立亭的吼聲,八人勉為其難的直起身子,抬頭看向謝立亭。
他們的臉上全都帶著迷之微笑,似乎有種奸計得逞的快感。
這八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打眼一看,真的跟之前那八個鐵王廟教徒長的一模一樣。
但如此面對面的對視,謝立亭意識到,這八人,全特么是替身。
謝立亭腦門青筋暴露,咬牙問他面前之人:“北郭兲胤呢?你是他的替身?”
這人頭發花白,面容蒼老,不仔細看的話,不論長相還是身材真跟北郭兲胤一個樣。
假北郭兲胤笑道:“胤護法他們早就走了,你們來晚了,哈哈,哈哈哈!”
謝立亭立刻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這人臉上,打得他嘴里牙齒都飛出去好幾顆,滿嘴的鮮血噴出來,連聲重咳。
謝立亭陰沉著臉問:“你們是鐵王廟的信徒?”
假北郭兲胤喘了幾口才緩過勁來,他死死盯著謝立亭道:
“狗官!沒錯,我們都是鐵王廟的信眾,為圣教生,為圣教死!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有本事殺了我們!”
另七人全都跟著高聲大喊:“為圣教生,為圣教死!為圣教生,為圣教死!”
慷慨赴死,大義凜然之神態令人動容。
謝立亭怒道:“掌嘴,給我掌嘴!”
武士們大手一伸,正面反面噼里啪啦一頓猛抽,直打的這些人暈頭轉向,站都站不穩。
他們雖不是普通百姓,可武功平平,哪里經得住這些兇狠武士如此掌摑。
謝立亭問:“他們怎么逃的?”
假北郭兲胤喘著粗氣道:“為……為圣教生,為圣教……死……”
謝立亭咬牙切齒,一擺手:“把他們帶走,關進大牢!其余人,給我掘地三尺,把鐵王廟叛黨給我搜出來!”
“是!”
遠處房頂上密密麻麻看熱鬧的武者們最終沒看成熱鬧。
料想中的大戰沒有發生。
雖然沒有看到期望中的血腥大戰,但總督府武士的軍容他們看到了。
什么感覺?
不好描述。
震撼,但震撼之余又有些嗤之以鼻。
陣仗是夠大了,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隊形是夠華麗了,難不成都是銀槍蠟樣頭?
總督府一次最佳炫耀武力的機會,就這么錯失了,都怪鐵王廟賊人太狡猾。
很快,武士們在客棧的某個角落發現了地道。
這地道深近兩丈,先是垂直向下,然后直著通向十幾丈外另一棟民宅里。
顯然,鐵王廟的人是半夜從地道脫離被重兵包圍的客棧,然后離城而去。
之后的事就到了花少爺現在這邊。
北郭兲胤因為一些原因,快馬趕到蛇谷,恰好碰到了趕路的花少爺。
北郭兲胤一聲大喝:“把花獨秀給我拿下,閑雜人等格殺勿論!”
花獨秀頭皮一麻,我的天,又格殺勿論啊?
敢不敢刀下留人,別動不動就大殺四方?
和諧社會和諧你我不好嗎?有違天和啊懂不懂,你們教主沒教過你們這個道理?
我們組個團容易嗎,剛出城這才一天就要被你們搞散?
花獨秀想救這些人,但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他不知道這些護衛實力如何,但他知道鐵王廟的教徒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
尤其是這位胤護法,實力之強連紫爺爺都有點打不過他,面對他,花獨秀也頭疼的很。
關鍵時刻,王老爺子(就是向導)猛的抽刀上前,大喝道:“住手!”
花獨秀心里一驚,哎呦,這臺詞不該我來說嗎?
黑衣人立刻攻勢一緩,北郭兲胤問:“老家伙,你是他們的向導?你有什么話說?”
王老爺子還想互通一下身份,看能不能彼此賣個面子,花獨秀知道這些廢話肯定是徒勞,趕緊回頭瞪了沈利嘉一眼,急道:
“我不是讓你背婁姐先跑么?你怎么還傻愣著?”
沈利嘉倔強說:“我不,我要陪姐夫打架!”
婁琴也靠了過來:“大家不走,我為什么要走?我也能打的。”
說著,婁琴還一把抽出了腰上長劍。
嚯,還別說,婁琴劍法練的還可以,至少抽劍這一下干凈利索,有點瀟灑劍客的意思。
花獨秀閃電般搶過婁琴手里的劍,輕輕一彈劍鋒準確的飛回劍鞘里。
他怒道:“瞎鬧什么,也不分場合!嘉嘉,婁姐不知道他們的厲害,你還不知道么?背上婁姐,趕緊走!地圖我看過,你們去前面等我。”
沈利嘉老臉一紅,看姐夫生氣了,趕緊彎下腰說:
“婁姐,快上來,咱們別影響小白龍發揮!”
婁琴還要拒絕,花獨秀干脆一掌打在婁琴屁股上:“聽話,走!”
婁琴懵了。
我去,這酥酥麻麻的,什么情況?
小白龍,小屁孩,你打我屁股?
你竟敢打我屁股?
沈利嘉也懵了,姐夫,你當著我的面摸別的女人的屁股,當我不存在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幌子打的太低劣了!我一眼就看穿了!
花獨秀挺無語的,他是真沒想摸什么所謂的“屁股”,他是真急眼了。
沈利嘉沒見過鐵王廟這些人實力,不知道怕,而他本人不但見過,還跟這些人交過手。
這些人一旦沖過來,一個北郭兲胤把自己纏住,剩下十個高手分分鐘就能把沈利嘉和婁琴生擒,到時,哪怕他花少爺有多大本事,忌憚人質也只得認輸。
落在這些人手里,后果,不敢想象啊。
所以,他是真的有點急,怎么好說歹說都不行呢!
一急,他就神使鬼差的打了婁琴一巴掌,打在了她豐腴的屁股上。
那一聲脆響,還別說聽得花少爺心里都一顫:我怎么打她屁股了?
廢話扯了這么多,這時再想走有點不容易了。
王先生好不容易爭取的一點時間(哪怕他無意如此),三人吵了兩句就過去了。
北郭兲胤親自動手,飛身上前,只一掌,王老先生的身子像是大風天的紙屑一樣,被打得倒飛出去兩丈多遠,還沒落地就死翹翹了。
北郭兲胤親自動手,其余十來個黑衣人立刻沖上,跟怒發沖冠的五個護衛打了起來。
這五人哪里是鐵王廟這些虎豹的對手,幾乎是照面第一招就被打倒。
花獨秀愁啊,這些人也太水了,就這點本事,還敢當護衛?
哪怕紀宗隨便一個三代弟子來,也不至于一招就被打趴下吧?
當然,這些人都是錚錚的漢子,他們沒有逃,也沒有求饒,而是忠實的履行了護衛的職責,花獨秀非常動容,這些人都是為他而死啊。
說好的和諧社會,昨天大家還一起喝酒一起烤火,轉眼就天人兩隔了,花少爺又氣又愧疚。
看花獨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也不管婁琴同不同意了,沈利嘉抓住婁琴雙臂往背上一甩,扛著她的腰撒腿就跑。
花獨秀身影一動,手里抓了兩個驅蛇包朝沈利嘉腦袋扔去:“拿著這個!”
沈利嘉回頭接過,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北郭兲胤氣的大罵:“一個都別放跑,給我抓回來!”
花獨秀立刻回身,以一夫當關的姿態攔在沈利嘉逃走的去路上,他腰上掛著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
花獨秀一臉冷笑:“有我在,你們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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