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利嘉自告奮勇,剛要沖上來幫忙,花獨秀忽然伸手攔住他:“等一下!”
沈利嘉說:“姐夫,你日夜操勞,又是做飯又是找水,快歇歇吧,這種救死扶傷的小事讓我來就行!”
花獨秀吐出嘴里的血漬來,仔細看了看,說:“別鬧。”
“我吸出來的血一直是鮮紅色的,如果有毒,那血不應該是黑色的嗎?”
沈利嘉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啊?”
花獨秀問婁琴:“婁姐,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什么頭暈,渾身麻痹,氣喘不順之類的感覺?”
花獨秀說的這些癥狀,婁琴全有。
被花中蝶這個臭小子摟摟抱抱,逮著自己脖子又是親又是吸,她早就不淡定了。
誰讓花獨秀長的那么帥?
氣質又那么的華貴?
哪怕是在荒郊野外,大家都很狼狽,花中蝶身上仍舊有一種讓人心生仰慕的貴族氣息。
被他如此親近的對待,婁琴渾身酥麻,氣喘吁吁,小臉紅撲撲的,有點喝醉酒的微醺感覺。
當然,這些癥狀絕對不是蛇毒的原因,這點婁琴可以確定。
聽到花獨秀問,她趕緊搖搖頭,說:“沒,沒事,我狀態還好,沒有中毒的感覺。”
花獨秀說:“難道咬你的那條蛇沒毒?”
三人一齊朝地上斷為兩截的那條倒霉的小蛇看去。
這蛇一身屎黃色,腦袋圓圓的,怎么看怎么都是蛇類中的弱勢群體,毫無攻擊性和威脅性可言,就連它那沒了神采的小眼睛都充滿了無辜。
花獨秀說:“這蛇好像真的沒毒?”
婁琴說:“好像是……”
沈利嘉大失所望,干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勁,沒勁!”
花獨秀義正言辭說:“什么沒勁,這條蛇沒毒那是萬幸,咱們身處如此惡劣環境,又沒有解毒藥品,真有個萬一豈不是叫天天不應?”
沈利嘉暗道,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反正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我姐頭上的綠光是越來越厚了。
花獨秀取下葫蘆,三人分別喝了點水,緩了一口力氣。
這時,天空的烏云開始翻滾,一陣涼風吹過,竟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
沈利嘉皺眉看看天,罵道:“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還怎么走?我上輩子一定是道算術題,我太難了……”
花獨秀道:“別絮叨了,快去找一個芭蕉葉來擋雨。”
沈利嘉嘴里自顧自叨逼叨著爬起來,找了一棵芭蕉樹砍下幾條寬大的芭蕉葉回來。
眾人每人拿了一個遮擋細雨。
這雨不大,淋下來頗有種煙雨氣息,整個世界都有點迷離。
沈利嘉一個勁的唉聲嘆氣,花獨秀和婁琴卻都有種詩情畫意的感覺。
花獨秀說:“婁姐,你的腳怎么樣?”
婁琴小心脫下皮靴看了看,腳踝那里已經高高腫起,走路是沒法走了。
花獨秀嘆口氣:“怎么扭的這么嚴重,這樣就沒法走路了……”
婁琴小聲道:“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
花獨秀說:“沒事,一條蛇掉身上,任誰都會嚇一跳的。嘉嘉,你身子壯,你來背婁姐走吧,咱們不能停,水不多了,得加緊趕路。”
沈利嘉說:“姐夫,我屁股還沒消腫,自己走路尚且困難,我咋背婁姐?”
沈利嘉真是又氣又悔,吸毒療傷的好事沒趕上,出力背人的事老是我?
若不是昨天背著婁姐趕路,視線看不好,我屁股也不會被蛇咬!
婁琴趕緊說:“不用,不用,我拿根樹枝當拐棍,一樣走的。”
花獨秀皺眉:“那怎么行?你的腳踝都腫成這樣了,絕對不能再走路,不然骨頭變形了想治都治不回來。”
婁琴:“……”
沈利嘉沒好氣道:“姐夫,我的屁股腫成這樣,怕是也治不回來了。”
花獨秀說:“你的屁股本來就大,治不治的沒差別。”
沈利嘉不高興了,什么叫我的屁股本來就大?
屁股大坐得穩,怪我嘍?
沈利嘉立刻說:“你能背我走那么遠,不如這樣,你還背著我,婁姐再趴我背上,反正你內力源源不斷,怎么樣,我這個主意好不好?”
花獨秀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神仙啊,給你這個!”
說著,花獨秀把婁琴手中的長劍丟給沈利嘉:“拿著它當拐棍,你在前面開路,我背著婁姐跟著你。”
沈利嘉接過長劍,嘆口氣,走吧。
說再多也沒用,不趕到河邊,沒得吃,沒得喝,到了中午頭立刻就回到人仰馬翻人困馬乏的要命局面,更麻煩。
沈利嘉長劍出鞘,劍鋒在草叢里掃來掃去,驅趕斬殺毒蛇,花獨秀則背著婁琴緊跟其后,婁琴手里舉著大大的芭蕉葉給二人遮擋細雨。
或許是因為剛背著沈利嘉走了半天的原因,花獨秀并沒有覺得婁琴有多重。
但背著她走了一會兒,花獨秀漸漸氣喘吁吁起來。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婁琴一眼,婁琴正渾身酸軟的趴在他肩頭上,秀眉輕皺,似乎腳踝上傳來的痛楚讓她難以忍受。
花獨秀轉頭看她,兩人的臉頰相距不過兩寸,在這個距離上,婁琴臉上細小的絨毛花獨秀都看的一清二楚。
婁琴的臉頰是瓜子型,下巴尖尖的,眼睛又細又長,眉如遠山,黑黑的,而且比尋常女子要濃密一些。
她的鼻梁略顯高聳,嘴巴很小,嘴唇卻很厚實,給人一種莫名的飽滿的感覺。
婁琴一直閉著眼,皺著眉,在悄悄忍耐腳踝的痛楚。
她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雨珠,晶瑩剔透,像是寶石一樣。
發覺到面前有淡淡氣流噴在臉上,婁琴輕輕睜開了雙眼。
霎時,四目相對。
兩人靠的實在是太近了,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甚至都能從對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眼睛的倒影。
婁琴趕緊埋下頭去,小聲說:“怎,怎么了?”
花獨秀苦著臉說:“婁姐,你好重啊?”
婁琴的臉立刻變得殷紅如血。
唉。
花少爺關鍵時刻破壞氣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婁琴神色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偏偏花獨秀兩只溫軟的玉手托著她的臀部,讓她無法脫身。
婁琴啐道:“你這孩子,姐姐重點不好么?我身子結實,將來好生養啊。”
說罷,婁琴的臉更紅了。
我的天,我為什么要說這個?
這跟好生養有什么關系?
我跟他說這些干什么?
婁琴大囧,干脆把腦袋埋在了臂環里,再也不說話。
花獨秀面朝前方,自言自語道:“身子結實好生養?是哦……有道理,那以后我一定要找一個身子結實的女子結親,這樣生的孩子才能健康生長……”
他嘴里自顧自的念道,心里又在暗暗把彭瑤瑤和紀念澤拿出來比較,看到底哪一個身子更結實,更“好生養”。
花獨秀忽然老臉一紅,啐道:“瑤瑤丫頭是我妹子,我琢磨她做什么,呸呸呸……”
婁琴趕緊玉手掐了花獨秀一下:“你快別絮叨了!好好走路!”
花獨秀倒吸一口涼氣,說:“哎呦,姐,你輕點掐啊,我皮膚嬌嫩的很,不像你這么結實,你這么掐肯定掐紫了。”
婁琴:“……我錯了。”
看著前面的沈利嘉一瘸一拐的掃蕩雜草,驅趕毒蛇趕路,又想想整個人都癱軟在自己背上的婁琴,花獨秀忍不住感慨道:
“要是子野兄在這里就好了,唉。”
沈利嘉嘟囔道:“你還別說,他要是在這,咱們幾個保準都生龍活虎的,一點事都沒有。”
花獨秀說:“沒錯,真是術師用時方恨少,不會道術不知難啊。”
“嘉嘉,等咱們到家了,你立刻給子野兄寫信,邀請他來困魔谷長住,咱們包養他!”
沈利嘉大點其頭:“對!包養他!”
婁琴問:“你們在說五行術師嗎?”
花獨秀一愣:“婁姐,你知道五行術師?”
婁琴道:“知道啊,軍中有不少術師的,不過大都境界不是很高,當做療傷大夫來用的。”
花獨秀說:“照你這么說,那境界確實不高。厲害的術師那簡直就是作戰力量倍增器,一個人頂一群人。”
想到上次被付云通追殺,那兩個一土一金術師對自己造成的巨大威脅,花獨秀至今仍心有余悸。
沈利嘉說:“聽說五行天地界域是術師的大本營,姐夫,你說子野兄會不會向往去那地方朝圣?”
花獨秀心里一動,說:“應該會向往的吧?就像咱倆,你想學拳法,我想學內功,咱們不就來漠北了么?”
婁琴奇道:“你們去漠北,是拜入名門去學武的?”
花獨秀一時語塞,艾瑪,怎么把她給忘了?
沈利嘉說:“婁姐,這不叫學武,這叫‘交流’!我姐夫可是拿著彭總督的推薦信來的,你說這能叫拜入名門嗎?”
婁琴笑道:“是,是,交流!我是說不過你。”
沈利嘉說:“那是因為我這人最講理,以德服人!”
花獨秀說:“等子野兄來了再說吧,不行我帶他走一趟五行天地,有個術師跟著,我心里也踏實點。”
沈利嘉說:“姐夫,你說的不對。”
花獨秀問:“哪里不對?”
沈利嘉說:“不是‘我帶他’,是‘我們帶他’,我怎么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我肯定也要去的。”
花獨秀嘆口氣道:“你這點本事,去了不是給我添亂么。”
沒錯,花獨秀去五行天地可不是去旅游的,他是去找第二塊地圖殘片的。
五行天地跟其他幾個界域完全不同,那里全是術師,若要搶奪別人收藏的秘寶,動手打起來是在所難免的。
跟尋常武者打,花獨秀心里還有點譜,若遇上一群厲害術師?
那真是老虎咬刺猬,無從下口啊。
小胖子最好還是別跟自己去冒險了,這一趟漠北之行,現在想想著實是危機四伏,很多時候若不是因為自己跑得快,小命已經沒了。
沈利嘉有點傷心,因為他的武功確實屬于半瓶水的狀態。
比之大部分武者,他要強出不少,畢竟經過一年的埋頭苦練,他已經隱約邁進“內力外放”之境,好歹也是在漠北界武道大會闖進十六強的選手。
但真遇上頂尖高手,他這點本事又完全不夠看。
別說北郭兲胤這種怪物,哪怕是普通鐵王廟教徒,沈利嘉對上未必都能取勝。
所以,他聽到花獨秀說他“添亂”后,非但沒有生氣,也沒有傷心,反而暗暗發誓,一定好好練功,盡快找到姐夫指點給他的拳法意境,把實力提升上來,要配得上跟姐夫當跟班的身份才行!
細雨中走了一個多時辰,前方隱隱傳來“嘩啦啦”的溪水流動聲。
三人大喜:“到了!到河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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