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煉之術是一門極罕見的邪術,天下九界何其之大,懂得這種邪術的人卻少之又少。
照金卓所說,天下間會使用血煉之術的,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個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金”屬性術師高手,其中半數在羽衣門。
而且羽衣門是天下間唯一一個對外開放術法,能在收取一定代價后為外人煉化兵刃的組織。
其他會此邪術的人,要么隱姓埋名不為人知,要么是某個強大門派的神秘人物,只為本門首領人物服務。
所以說,血煉之術的原理絕不可能為外人掌握,尤其是花獨秀這種一點術法都不懂的劍客,更加不可能懂得血煉之術的奧秘。
但事實擺在面前,花獨秀不但掌握了原理,還說的頭頭是道,就好像他真的會血煉之術一樣。
金卓陰沉著臉問:“這些,你從哪里聽來的?”
花獨秀說:“沒人告訴過我,我本來就會,你信不信?”
金卓冷道:“無師自通?你是在搞笑嗎?你怎么不說是神仙托夢給你的?”
花獨秀聳聳肩:“你形容的也差不太多,我習得血煉之術的方式跟神仙托夢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金卓:“呵呵,不要胡說八道了,縱然你能說出原理,你也做不到,因為你不是五行術師,你連探查清靈之氣都做不到,更何論把它們挖出來。”
花獨秀點頭:“我現在缺的,無非就是一個載體。如果我找到合適載體來調取清靈之氣,再把清靈之氣轉入到新的兵刃上就沒什么困難了。”
金卓冷笑:“就沒什么困難了?小子,你怕是對血煉之術有什么誤解,若像你說的這么簡單,我至于衰老成這副模樣嗎?”
花獨秀搖了搖頭:“你衰老成這樣,是因為你們羽衣門把血煉之術搞成了一門邪術,如果找到更加合適的載體,不用強行扭轉自身無極真氣,也不用沸騰血液,對身體的損害自然就不存在了。”
金卓說:“你說的我何嘗不懂,只是這種載體存在嗎?金屬性術師的無極真氣是穿透力最強的載體,只有這種真氣能侵入兵刃最深處,探查到它核心中的清靈之氣。”
“天下金屬性術師何其之多,能夠做到強行扭轉自身真氣屬性的卻是少之又少,舍得付出這種生命代價的,更是鳳毛麟角。你說能有其他載體替代這一切,我絕對不信。”
花獨秀傲然道:“不信?那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金卓一驚:“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真的會血煉之術?還是不以傷害自身真元為前提的血煉之術?”
花獨秀說:“只要你替我解答最后幾個困惑,我就能做到,騙你我是小狗。”
金卓:“……行,那你問吧!”
花獨秀心里一喜,可算說服這倔老頭子了,不容易!
花獨秀趕緊問道:“第一……”
花獨秀的問題是什么?
其實就是如何在現實世界使用“魔氣”。
他沒有無極真氣,即便是有,也是“土”屬性真氣,不是“金”屬性的。即便是“金”屬性真氣,他也做不到按照兵刃中清靈之氣的屬性隨時強行改變,那個確實需要天賦。
即便做到這一點,他也下不了決心放自己的血,再把血燒沸,以作為轉移清靈之氣的載體。
這簡直就是自殘啊?
花少爺多愛惜自己,哪舍得這般糟踐自己的身體?
君不見,才四十七歲的金卓仙長都變成啥模樣了,花少爺可不想未老先衰,花一樣的年齡卻早早有了皺紋。
絕對不行!
所以,他的媒介和載體,就不可能是無極真氣和血液,必須是其他外物。
這個外物,就是“魔氣”。
魔氣具有超乎無極真氣的強大能力,這一點花獨秀在靈異世界已經無數次驗證過,在現實世界也驗證過,武功平平的黑衣人差點把長春天尊干死,這就是明證。
當然,花獨秀想問的東西不能直白的問出來,這是花獨秀身上最大的秘密,豈能讓金卓知道?
所以,花獨秀問的東西比較隱晦,但角度又很直接,金卓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但答案卻是現成的。
如何使用媒介,這個問題哪怕金卓睡著了說夢話都能說得分毫不差,而且這是一個技術性問題,花獨秀既然完整講出血煉之術的原理,告訴他這點技術性操作要點倒也沒什么。
其實,任何一個達到“操控”大成境界的金屬性術師,都可以為花獨秀解答問題,只是金卓講的更加貼合血煉之術的特性罷了。
金卓言簡意賅的把無極真氣使用方法說了一遍,花獨秀聽著還沒怎么,丁柒柒眼睛卻瞪得老大。
等金卓說完,丁柒柒忍不住問:
“無極真氣還能這么用?”
金卓笑說:“小姑娘,你聽聽便可,千萬不要胡亂去試。你天賦不在這,火系術師亂試金系術師的術法,極容易走火入魔,小命都會丟掉。”
丁柒柒吐吐舌頭:“我才不試,我可不想變成老太婆。”
金卓:“……”
花獨秀說:“金卓仙長,麻煩您說的再詳細些,我沒太聽懂。”
金卓皺眉:“……我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你聽不懂?”
丁柒柒插嘴說:“小花,仙長說的很直白啊,我不懂血煉之術我都聽懂了,你聽不懂?”
花獨秀輕咳道:“我聽不懂……麻煩說的更加白話一些,涉及道法的術語請盡量不用,不然……不然我還是聽不懂。”
金卓有點生氣:“小子,你到底懂不懂血煉之術?是不是在拿我開玩笑?”
花獨秀尷尬說:“沒有沒有,我雖然懂血煉之術,可我不懂五行術法啊,你說的這些無極真氣的用法……我真沒聽懂。”
金卓嘆口氣,說:“行,為了一睹你的特殊血煉法術,我就說的再直白些,希望你不是在拿我開涮。”
金卓一邊講,花獨秀一邊各種提問,甚至丁柒柒在一旁還舉例講說,間或自己調動真氣現場演示,氣氛熱切又歡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三人是一起搞某項學術研究的老搭檔呢。
講了半天,花獨秀終于搞明白無極真氣的運用方法。
不但是搞明白,搞明白沒用,能自己操縱魔氣替代無極真氣才算達到目的。
畢竟,費這些勁的初衷,就是為了從龍鱗劍上取出清靈之氣,再轉移到小紅劍上。
花獨秀說:“行,你們等一下,我去試試!”
說著,花獨秀一手提著龍鱗劍,一手提著小紅劍,滿臉都是一股激動神色。
萬事俱備,萬事俱備啊!
雅卓,我馬上就把你變成天下最棒的寶貝,以后誰也不能再傷你分毫!
花獨秀剛要朝洞穴深處走,金卓忽然喊住道:“等一下!”
花獨秀回頭:“怎么?”
金卓沉聲說:“你當真能自己完成煉化?”
花獨秀點頭:“方法我會,材料我有,萬事俱備,為什么不能?”
金卓說:“你這是第一次操作血脈煉化吧?”
花獨秀說:“只要能成功,第一次還是第一百次,有什么區別?”
金卓說:“你是打算完成之后,只給我看成品?不讓我看你施術的過程?”
花獨秀說:“當然,你施術時不也不讓我們看么?誰還沒點秘密?”
金卓:“……”
看花獨秀又要走,金卓有點著急。
開玩笑,萬一花獨秀真的做到了,他卻沒有在一旁親眼見證,那不是比要他命還難受么?
對于一個在某個領域全天下頂尖的人來說,還有什么是比親眼看到另一個人做出比他更完美的成果更有吸引力的事?
金卓腦袋一動,忽然輕輕一笑:“那你有沒有想過,血煉之術一旦使出,清靈之氣轉移過來,對你小紅劍里鎖著的靈魂會有什么樣的影響?”
花獨秀心里咯噔一聲,愣在了那里。
金卓搖頭晃腦說:“小老弟,小紅劍可是那靈魂的宿主,你往宿主體內注入清靈之氣,相當于給它重新注入一個靈魂,兩相沖突下,原本就存在的靈魂會怎樣?你想過沒?”
花獨秀靜了一會兒,漠然搖頭:“沒想過……”
金卓說:“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花獨秀看了看手中小紅劍,她已經完全復原,跟沒斷之前毫無區別,斷口那里一點殘痕都沒有。
金卓不但是一個優秀的“金”屬性術師,“木”系術法他也有相當造詣,這在修道界極為罕見。
就在剛才,花少爺還斗志滿滿,信心爆棚,恨不得立刻就把小紅劍變成金剛不壞之體,但現在金卓說出這些話,花少爺立刻又陷入矛盾之中。
怎么辦,煉化,還是不煉化?
金卓陰陽怪氣的說:“別泄氣啊,小老弟,你費盡心思,目的不就是要煉化小紅劍么?按你說的,方法你也會,材料也有,萬事俱備,怎么能在最后關頭放棄掉?”
花獨秀冷冷看向金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不必在那說風涼話。”
金卓說:“作為天下間首屈一指的‘血煉術’大師,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化解靈魂沖突的風險。”
花獨秀說:“條件呢?”
金卓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聰明,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松。”
“小子,你確定你能施展血煉之術,抽取那把怪異寶劍上清靈之氣,煉化到你的小紅劍身上?”
花獨秀說:“當然確定。”
金卓說:“那我的條件就是,我要親眼看著,一個不懂五行術法,沒有無極真氣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血煉之術的。”
花獨秀想了想,說:“你真要親眼看著我施術?”
金卓說:“沒錯。不是我看不起你,以我幾十年的閱歷和知識,以你現在的條件,根本不可能施展血煉之術,除非發生奇跡。所以,如果真的有奇跡,我必須親眼見證一下這奇跡。”
花獨秀點頭:“行,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你看到的東西僅限于你自己知道,不能告訴除這里之外第四個人知道。”
金卓立刻抬手道:“我以一生榮譽起誓,接下來看到的場面,無論意義何等重大,我都不會告訴別人知道。”
花獨秀說:“行,我信你 。那化解靈魂沖突的方法,你說吧。”
金卓笑道:“其實很簡單,清靈之氣說是靈魂,其實并不是,它只是相對于兵刃本身來說,更像是兵刃的靈魂,和咱們人類的靈魂完全是兩碼事。”
花獨秀臉色一變:“你耍我?”
金卓說:“不,我沒有耍你的意思。清靈之氣雖然不是靈魂,貿然煉化進小紅劍里,絕對會對里面鎖住的靈魂帶來極大影響。”
花獨秀:“……那到底該怎么做?”
金卓再次緩緩伸出一根手指,說:“煉化是由外而內,是一種入侵,是強行進入,是硬改變。你要做的,是由內而外,以更為柔和的方式來完成煉化。至于方法嘛,只需要在你先前所說的方法上做一點小小改變即可……”
金卓簡單把方法說了一遍,花獨秀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金卓不愧是血煉術大師,這種融會貫通的手法,不是大師根本想不出來。
有些事或許做起來簡單,實則蘊含著極為巧妙的思路。
金卓說:“行了,現在才是真的萬事俱備。花公子,請吧,讓我開開眼界,一個不懂五行術法,沒有無極真氣的年輕人,究竟如何施展冥靈血煉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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