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沒了,客棧是別想住了。
花獨秀大聲嘆了口氣,很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錢啊就是男人的膽,有錢男子漢,沒錢男子難,現在身無分文,這也太難了。
丁柒柒笑嘻嘻跟著花獨秀在街上亂逛,說:“小花,要不咱們找個廟啊道觀之類的借宿一宿吧?”
花獨秀幽幽道:“只好如此了。”
丁柒柒打氣道:“你別泄氣啊,褚玄機那邊如果一切順利,咱們很快不就要發財了么?”
花獨秀有了一絲精神:“對,對,如果他那邊順利,那玩意真能賣個五六千兩銀子,咱倆隨便一分也有上千兩入賬,眼前的困難都不算事。”
此時的街上,除了靠近封鎖線那邊還有些看熱鬧的百姓,其余地方早就沒什么人了。
畢竟深更半夜的,除了街兩邊店鋪上搖曳的紅燈籠,只剩寒風陪伴著花獨秀二人。
但,花獨秀說出上千兩銀子后,不遠處巷子里某個耳朵靈敏的家伙睜開了眼睛。
這人遠遠的看了一眼花獨秀二人背影,立刻跑開。
小風一吹,花獨秀凍得打了個哆嗦,雙手緊緊抱著膀子,愁眉苦臉道:“怎么街上也沒個人,想問問哪里有寺廟都沒地方問啊。”
丁柒柒雙手交叉枕在腦后說:“逛逛唄,難得如此安靜的夜,你怎么滿心就想著睡大覺?”
花獨秀聳聳肩:“行吧,那咱倆靠近點,你給我點溫暖喔?”
丁柒柒笑嘻嘻的握住花獨秀的大手,真氣綻放,一股暖意涌遍花獨秀全身,哪怕寒風迎面吹來,他也不覺得冷了。
二人手拉著手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天上云卷云舒,圓月時隱時現,不知名的鳥兒偶爾咕咕叫上幾聲,也不知道是在說夢話還是怎的。
這樣的夜,竟有種難得的靜謐之美,花獨秀和丁柒柒一時都沒有說話,只是漫步沿著大街往前走。
忽然,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份美好。
花獨秀眉頭輕皺,轉頭朝胡同里看去。
幾個黑衣大漢從胡同里沖了出來,當頭一人一臉貪婪神色,似乎是狼看到了肥美的小綿羊一樣。
花獨秀目力精湛,眼睛一瞇就把這幾人神態看了個清清楚楚。
看清來人后,花獨秀微微一驚,臉上有點不敢置信的神色。
丁柒柒小聲說:“這幾個人身上沒有無極真氣,應該不是道門聯盟的人。”
花獨秀苦笑:“當然不是。”
丁柒柒說:“你到底惹了多少仇人,怎么走到哪都有人找你麻煩?”
花獨秀聳聳肩:“你還真猜錯了,這次來的人是來送溫暖的,不是來找咱們麻煩的。”
丁柒柒:“送溫暖?”
說話間,那幾個黑衣人沖了出來,這次連丁柒柒也看清了,為首的竟然是第一天來時想訛詐他們的賈青天!
賈青天帶著幾個小弟沖出巷子,忍不住激動的低喝道:“呔!識相的把錢給我交出來!我可聽說你們有一千兩……”
話沒說完,賈青天猖狂的表情驟然凝固在了臉上。因為,他認出了花獨秀二人。
花獨秀樂呵呵的盯著賈青天,招了招手:“老兄,這么巧,還沒睡啊?”
賈青天跟見了鬼一樣,忍不住后退兩步:“怎么是你?!”
花獨秀說:“為什么不能是我?”
賈青天狠狠瞪了一旁小弟一眼,那小弟雖然不知道花獨秀是誰,但看賈青天神色,顯然這兩個小年輕不是什么善茬,趕緊低下頭,不敢正視賈青天的眼睛。
賈青天輕咳一聲,說道:“我門……我們只是碰巧路過這里,你倆繼續,再見,再見!”
說著轉身就要逃,花獨秀趕緊喊住他:“別走啊!緣分到了,咱們在聊兩句。”
賈青天沒好氣的回頭:“誰跟你緣分到了,我只想回去睡覺,說不定被窩還是暖和的,沒空跟你閑聊。”
花獨秀說:“這樣啊?那好我就長話短說。”
“老哥 ,借點錢花花唄?”
賈青天:“……你說什么?”
花獨秀坦坦蕩蕩的說:“我說啊,借點錢花,不用多,三兩五兩的就夠。”
賈青天微怒:“你把我小弟的腿撞斷我還沒找你呢,你還反過來找我借錢?”
花獨秀笑道:“那小子的腿到底斷沒斷,你心里清楚的很,不要瞎說哦?還有,我是找你借錢,不是要訛你錢,等我資金到位了我再還給你嘛。”
賈青天臉色陰晴變幻:“我要是不借呢?”
花獨秀輕輕捏了捏手腕手指,可惜他的玉手看起來是那么的柔軟,一點威猛的樣子都沒有:
“你要不借,那我倆就只好去你家里借宿一晚。對了,最好是再整點宵夜,泡壺熱茶,再送我一身干凈衣服,這就齊全了。”
賈青天:“……你是打算黑吃黑?”
花獨秀說:“別亂講,我可是正經人,什么黑吃黑,頂多就是白吃黑。”
賈青天:“……”
花獨秀笑嘻嘻說:“老哥,你看那棵樹。”
花獨秀指了指賈青天身旁一顆大槐樹,樹頂繁茂的枝丫上卻沒有多少樹葉,大都被初冬的寒風帶走了。
賈青天看了一眼大槐樹,問:“怎么?”
花獨秀說:“我想給你變個戲法,麻煩你踢一腳這棵樹。使點勁,踢點樹葉下來。”
賈青天:“……我為什么要踢?為什么要聽你的?”
花獨秀一臉陰險的說:“我建議你踢。你若不踢,一會兒這兩條腿還在不在你身上可就不好說了。”
如此赤果果的威脅讓賈青天臉色十分難看,他早就想明白,這青年肯定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劍者,只有最頂尖的劍者才能綻放出令人產生幻覺的劍意。
那天實在是眼拙,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今天更倒霉,好好的被窩不睡,偏偏出來又碰上這個災星。
賈青天猶豫一番,到底還是走了兩步,狠狠一腳踹在大槐樹上。
槐樹猛的抖動一下,本就不多的樹葉紛紛墜落。
花獨秀眼神一變,低喝道:“柒柒,看好了。”
他身子像是一陣風一樣瞬間飄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時握緊了小紅劍,只見紅光大作,微風卷動,眾人眼前幻影飛動。
“啊!”
賈青天只來得及喊出一聲,下一瞬,花獨秀又飄然回到丁柒柒身邊。
賈青天立刻咆哮道:“你干什么!”
花獨秀笑道:“看看你們周圍。”
賈青天等人四下一看,以他們幾個為圓心,半丈的范圍上竟然灑落了一圈槐樹葉,圍成一個標準的正圓。
而且這些樹葉全被利器沿著中間葉脈斬開,圓潤的一側朝外,平整的一側朝內,一地樹葉粗略算起來有大幾十片,花獨秀卻在短短幾息之間毫厘不差的把它們完全斬為兩瓣,還用劍風排成一個正圓。
如此劍招,可謂華麗了。
丁柒柒眼睛一亮:“好厲害的劍!”
花獨秀笑道:“練好了‘招蜂引蝶劍法’,你也能做出這種花樣。”
丁柒柒滿臉喜悅,心里又多了一份期待。
當然,以她的目力,還不能完全看透花獨秀使劍的動作,但大體她是看的懂的。
花獨秀使劍,一是快,二是順滑自然,三是有些難以想象的詭異和靈動。
這三點,丁柒柒隱約能看懂一些,但自己還完全做不到,只能等他二人有空了再慢慢練習。
賈青天臉黑黑,站在槐樹葉圍成的圓圈里一動不敢動。
花獨秀朗聲問:“大哥,怎么樣,借不借錢?不借的話,我手里的劍可不是鬧著玩的哦?”
賈青天深吸幾口氣控制住情緒,同時控制住的,還有他微微顫抖的兩條腿。
“好,我借,我借!老子認栽!”
賈青天咬著牙從內兜掏出一顆銀錠,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走過去,便遠遠的把銀錠朝花獨秀丟去。
花獨秀伸手接住,顛了顛,嚯,五兩銀到手。
舒服。
花獨秀一臉真誠的說:“你家住哪啊?過幾天我就有錢了,我再還給你啊。”
賈青天趕緊說:“免了,免了!我就當破財消災,只希望再也不見到你倆就行!”
花獨秀尷尬道:“你瞧你說的,就好像我打劫了你似的,那多不好意思?”
賈青天黑著臉不說話,滿心只是盼著這位英俊瀟灑的公子哥趕緊走,再也別讓他遇上。
花獨秀擺擺手道:“那我們走了啊,你快回吧,大半夜的還來送溫暖,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吶。”
花獨秀二人走了。
賈青天依舊站在樹葉圓圈中,越想越氣。
他本來在被窩里睡的好好的,忽然小弟跑來砸門,說來大買賣了,有兩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身上有一大筆銀子。
奶奶的,地痞流氓也得過年啊,離年關還有一個月,他們也想做票大買賣,兄弟們都好好過個年。
于是,賈青天從溫暖的被窩里爬了起來,跟著小弟追到了這里。
賈青天忽然轉身,滿臉怒意的狠狠一腳踢在一個小弟屁股上:“你特么是不是眼瞎!是不是眼瞎!”
“給我記好了,再碰上這個人,能躲多遠躲多遠!”
“記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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