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的提升不是一蹴而就的,縱然“一氣化雙流”功法修煉速度冠絕天下,想要成為內家高手,仍然需要持之以恒的默默修煉。
放在以前,花獨秀就是因為沒有耐心,坐不下來默默修煉,內力勉強夠用就跑出去追求美好生活,境界才遲遲得不到提升。
而此刻,情況今非昔比。
縱然他想出去浪,也無處可浪。
四殿下的大營雖大,卻沒什么娛樂項目,到處都是大頭兵,除了巡邏、站崗就是操練,風花雪月的東西一根毛都看不到。
或許有,那也是在四殿下自己的營帳里,花少爺是享受不到了。
再者,花獨秀也沒心情去浪。
三個月,他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他只想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帳篷里,安心修煉。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而過,幾個大周天下來,花獨秀感覺渾身舒泰,心里說不出來的寬慰、滿意。
內力修煉雖然緩慢,但這是地基、是根,地基打的越穩,根扎的越深,向上的發展才能更好,對花獨秀來說更是如此。他雙眼的目力前些天得到巨大提升,這既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警鐘。
目力提高了,身體卻差了一線,無法完美跟上節奏,眼瞅著的實力增長卻被耽擱住,任誰都會著急。
內力修煉到更加渾厚,目力的特殊優勢才能完全轉化為戰斗力。
正思索間,外面又是一聲清脆鈴聲響起。
晚飯時間到了。
還別說,飯來了搖個鈴,吃飽不用管有人收拾,看似跟養豬一樣,實際這種日子還挺得勁兒。
吃過晚飯,花獨秀思考要不要出去走走。
怎么說也是修煉了一整天,身體多少有些僵硬。
他信步走到門口,耳朵一動,聽到外面有打招呼的聲音。
花獨秀瞇著眼睛從門簾縫隙往外看去,細細打量外面的情況。
北方高原的冬天,天色黑的尤其快。此時外面已經完全昏暗下來,帳篷之間的火盆悉數點著,篝火熊熊燃燒,帶來了光明,也帶來了一絲暖意。
借著火光,花獨秀看到兩個身穿軍服的中年武士走進營區。
這兩個人身材比正常人高大不少,步伐穩健,每一步邁的都很大,一邊跟陳大雷輕聲說著什么一邊朝自己營帳看了過來。
哪怕隔著厚重的門簾,外面人不可能看到花獨秀,花獨秀仍舊感到一股鋒銳的目光把自己從頭到尾掃了個遍。
花獨秀下意識的想要凝起內力抵抗,隨即眉頭輕皺,不著痕跡的散去全部氣息。
被人察覺到存在實屬正常,但若說隔著門簾都能把自己看透,他絕對不信。有那種感覺,只能說對方實力強悍,洞察力比常人要強大的多。
看外面那兩人意思,顯然是在問九號房的情況。
參考早上歐陽偉的反應,第三區域這九個帳篷,應當是按照實力來劃分安排的,越是往里,入住者的實力相應越強才對。不知李富貴是什么考量,竟然直接給他安排了九號房,這是對自己相當認可的意思嗎
其實單論境界,歐陽偉已比他花少爺高了兩個層級,另一個歐陽頂天更是邁進第三境界的高手,比花獨秀高的更多,但他才住在四號房。
那兩人朝花獨秀這邊看了幾眼,跟陳大雷點點頭各自進了一棟帳篷,完全沒有要過來打個招呼認識一下的意思,營區再次陷入安靜。
除了那搖曳燃燒的火盆,那木樁一樣站定不動的黑甲武士,再沒有其他動靜。
花獨秀放棄了出去走兩步的打算,返身返回臥室,照舊鎖上房門,用柜子小心抵住,然后躺倒在單人床上休息。
第三區域都住的什么人,他沒有什么頭緒,也不想知道。
這些人應該都是四殿下招攬來的武道高手,前面六個帳篷即是住了六個人,單從已經見識到的這四個人來看,除了欠揍的歐陽偉之外,另外三個都是邁進第三大境界的真正高手,跟他們一比,花獨秀六級戰力的實力似乎弱的不像樣子。
但花獨秀也沒覺得有什么。
強與弱,只有打過才知道。
至于這些人未來是不是他的同僚,出海后要不要互相配合保護四殿下安危,他也懶得多想。
他只想用這三個月好好提升自己本事,別的,走到哪算哪。
花獨秀在床上假寐兩個時辰,除一個步履極輕的人到外間收拾走雜物,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就連遠處演武場的操練聲都很小,相對整個大營來說,這里的確是比較安靜的區域。
兩個時辰后,花獨秀再次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身子。
算算時間,現在已接近子時,算是半夜時分。
按花獨秀這些天來總結的規律,到了亥時四刻,演武場操練的武士會歸營休息,整個大營,除必要的崗哨和巡邏隊,外面已經沒有別人了。
花獨秀又側耳聽了聽,外面安靜得很。
夜深人靜。
花獨秀低頭,借著床頭油燈的光亮,他取出黃金吊墜,輕輕摸了摸。
黃金吊墜跟先前并無二致,看不出一絲異常,但花獨秀知道,在吊墜和金線里面,一縷殘魂正在休眠。
花獨秀感受了一會兒,輕輕呼喊了幾聲,吊墜沒有任何反應。他默默嘆口氣,不再嘗試,手指一掰,把吊墜掰出一道細縫。
細縫張開,油燈像是灌進一縷寒風,猛的搖曳了一下,光線都暗了幾分。小小的臥室里溫度略微下降,花獨秀下意識的緊了緊領口。
若說白天修煉功法是為了增強內力,是打地基,晚上探索靈異世界,在靈異世界練劍,才是最直接提升實戰實力的途徑。
花獨秀吹熄油燈,輕輕躺倒,隨手拉過薄被蓋上。他猶豫著要不要把獸皮殘片取出來,如以前一樣倒扣在自己腦門上。
若是在花氏別院,或者是大雪山深處的山洞里,他自然會這么做,但在這里,他不敢。
對外人來說,戒備森嚴的帝國皇子大營絕對是不能觸犯的禁區,但對花獨秀來說,這里并不是萬無一失的安全之所。
一旦開啟獸皮殘片,進入靈異世界,他對外界的感知會降到最低,不夸張的說,那時他就是一個完全不設防的狀態。
一個五歲孩童都能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
想了想,花獨秀手指一勾,吊墜縫隙里一道淡淡的黑霧彌漫出來。花獨秀嘴角一喜,暗道,這法子果然有用,只是不知道夠不夠我到小甜甜那里
花獨秀小心操控著魔氣匯聚成一道曲線,從胸口緩緩延伸向自己的雙眉之間。在魔氣觸碰到額頭皮膚時,一股陰冷又濃郁的詭異感覺充斥他整個腦海。
那感覺,就好像他已經死去,渾身包裹著寒冰緩緩墜入深不見底又昏暗無光的大海深淵。
真的是熟悉又討厭的感覺啊。
只是,還不夠。
花獨秀再催秘法,調出更多魔氣匯聚到額前。這些魔氣來自三片獸皮殘片,不分你我,似乎渾然天成就是一種東西。
隨著調出的魔氣越來越濃郁,花獨秀冷不丁打了個冷顫,一陣頭暈眼花,有如墜入懸崖一樣,整個人處于失重狀態,意識在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中急劇的膨脹、拉扯,就好像下一刻整個腦袋都要炸開。
花獨秀無力控制這種感覺,只能一遍遍的在心里大喊。
小甜甜,小甜甜!
快拉兄弟一把,拉我呀……!
小甜甜,你特么出來啊……!
強烈的眩暈感忽然消散,花獨秀身子一空,從半空中狠狠摔下。
在那一刻,花獨秀的眼睛又能視物了。
他看到自己身處一個無比廣闊又風云詭異的大世界,頭頂是陰郁到幾乎要完全壓下來的黑色云層,遠方是連綿起伏、高聳入天的黑色大山,半空中強勁的寒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樣生疼,而下方,則是一片荒蕪的大地。
在黑云和大地之間,密集的紫色雷電從天空劈下,猶如一道道紫色神龍在狂舞。
這是一個毫無生機的世界。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里都不是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環境可謂相當惡劣。往遠處看去,一望無垠的大地延伸到視野盡頭,別說人或者動物,連一棵樹、一根草都看不到。
任誰被丟到這個世界里,怕是心情都要相當沉重。
但,花獨秀心情一點都不沉重,哪怕剛才的眩暈讓他有股強烈的嘔吐感,他仍舊滿心歡喜。
從天而降,花獨秀壓制住胸腹之間的翻騰,人在空中一個漂亮的鷂子擺尾,臉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一聲巨響,花獨秀幾乎在地上砸出一個人形大坑,他四仰八叉的姿勢保持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一口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呸呸呸……!”
花獨秀吐去嘴里的灰土,對著天空狠狠揮了揮拳頭:“臭小甜甜,你敢戲弄我,小心我打你屁股……!”
呼……
一陣寒風吹過,花獨秀緊了緊領口,朝著天空狠狠指了指:“還敢吹冷風凍我有能耐你打雷劈我”
轟隆隆……!
天空的黑云像是面團子一樣揉來揉去,揉搓間隙里幾道紫色閃雷猛的劈下,不偏不倚正劈在花獨秀身上。
花獨秀全身毛發都豎了起來,不用呼吸都聞到發自肺腑的一股焦糊味兒,被雷劈的酸爽感覺難以言喻,反正花獨秀雙腿一軟,直接撲倒在地。
不過還好,這道閃雷威力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大,至少沒把花少爺送出去。
他顫抖著伸出右手,虛空抓去:“你……你大爺啊!”
頭頂的黑云滾來滾去,似乎隨時都會有更多雷電降下。花獨秀憤憤然扶著地坐起,怒目瞪著天空。
“你變了,你變了!我累死累活給你找到你失散多年的親姐妹,讓你們團聚,你倒好,不是摔我就是劈我,你有沒有點良心”
“老天啊,我花獨秀一腔熱血為別人,到頭來就換得這么個待遇,公平嗎有天理嗎這合適嗎”
聽花獨秀一番令人動容的哭訴,天空的黑云翻來翻去,好歹是沒有再降下新的雷電。
正當花獨秀在靈異世界嘗試溝通小甜甜的時候,九號房帳篷側后方,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緩緩現身。
他的嘴角微微一動,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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