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一豹腦袋飛天,他臉上還保持著那股驚恐、驚訝的神態。
花獨秀趕緊打個響指,飛上天的腦袋還沒落地,神奇般的又飛回到鮑一豹脖子上,像個蘿卜蹲一樣蹲在了斷口那里。
花獨秀尷尬道:“哎呀,手滑,手滑。”
鮑一豹身子顫抖,臉色變了又變,微怒道:“師叔,你怎么又開這種玩笑!”
花獨秀訕訕道:“沒有沒有,我一心只想著模擬昨晚場景,當時我刺穿歐陽頂天胸口,順勢一劍斬向歐陽偉,今天……實在是手滑,把你當成歐陽偉了。”
“主要是沒人攔我啊?昨晚有人攔我的,咳咳。”
鮑一豹大聲說:“那你提前幻化出一個歐陽偉站這里不行嗎!”
花獨秀眉頭一皺:“師侄,你膽肥了啊,敢跟你師叔大聲吵吵?”
鮑一豹一驚,趕緊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了。
花獨秀說:“吵吵個屁,昨晚我也是這般斬向歐陽偉,歐陽偉都能調頭就跑,你不能?就只會傻站在這里被我砍?”
“你可是豹王門第三代弟子里首屈一指的人物,不會連個來路不明的歐陽偉都不如吧?若這樣我對你可是太失望了,想當年在漠北,你還能跟我過兩招呢。”
鮑一豹臉上陰晴變幻,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終于小聲說道:“我會努力的。”
花獨秀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對砍腦袋比較排斥,但你若不想被人砍,就得精神起來,就得變得強大,我把你們喚出來是何目的?還不是要跟你們一起練劍?若是你連我一劍都接不住,又如何陪我練劍?”
鮑一豹腦袋低的更低了:“我知道了。”
花獨秀轉身,歐陽頂天嚇得倒退兩步,說道:“大人,我可是全力配合的,你,你別削我腦袋。”
花獨秀聳聳肩。
什么情況,靈異世界里這些幻影,怎么還會害怕被人削掉腦袋?
這里出現的人物,不都是由我潛意識來控制的嗎?
還有上次小紅劍折斷,我悲憤過度神志不清時,潛意識接替現身,他當時大開殺戒,似乎偏執的用砍飛人頭這種方式來發泄憤怒。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看鮑一豹站在那里低著頭不動也不說話,花獨秀懶得多說,視線轉到歐陽頂天身上:
“陽頂,是不是中劍的位置離心臟偏的更多了?”
歐陽頂天臉黑黑道:“我叫歐陽頂天……”
花獨秀好像沒聽到,在歐陽頂天胸口摸了摸:“還真是偏了好多,這跟昨晚中劍的位置,至少偏了一寸。”
歐陽頂天道:“沒錯,這次我有心理準備,提前做了預判。”
花獨秀點點頭:“這么說起來,同一招反復用,效果是要大打折扣的。如果再來一次,怕是我劍意還沒使出來,你就要準備閃避了吧?”
歐陽頂天道:“其實我知道你用劍意晃我也沒用,我剛才試著用內力封堵耳朵,可還是被震鑠到,整個腦袋都懵了一下。”
花獨秀道:“但也僅僅是懵了一下。”
歐陽頂天道:“畢竟小的是‘以無勝有’境界的高手。”
花獨秀白了他一眼,歐陽頂天訕訕一笑:“當然,什么樣的高手也不是您的對手,哈,哈哈。”
花獨秀道:“馬屁精!”
歐陽頂天:“……”
說歸說,花獨秀覺得歐陽頂天講的其實是有道理的。
“以無勝有”境界的高手,哪怕是正面受到劍意震鑠,也能很快回神,他其實只有發動劍意那一瞬間的下手機會。
當時,他的劍已經到了歐陽頂天胸口,距離他軀體最多不過二三寸,而花獨秀的速度快的可怕,但就是歐陽頂天回神的一瞬間,靠著對危險的強烈直覺和本能躲避,他仍舊移動了一下,避開了心臟要害。
如果是對上實力更強的人,比如鮑青綱,比如巴圖,對方怕是不但能避開要害,還能拼著兩敗俱傷反殺自己。
花獨秀眼神一動,一個高大威猛,頭皮锃亮的大漢出現在面前。
這大漢哈哈一笑,躬身道:“花兄弟,您老找我?”
花獨秀懶得客套,盯著巴圖問道:“你實話實說,如果這一劍我是刺你,你是會全力躲避,還是嘗試反擊?”
巴圖大大咧咧道:“躲個毛,我一手抓住您的劍,另一手拍您腦門,你這一劍刺不深就殺不死我,我老巴一掌可穩穩當當能打爆您的腦袋哦。”
花獨秀倒也不生氣,點點頭,再次陷入沉思。
他的優勢是速度夠快,劍招也夠辛辣,只要不是遇上豹王門四老頭那種級別的高手,他多少能夠周旋一二,但若是一擊不成被對手識破套路,立刻就會變成巨大的被動。
其實回頭想想,每次跟遠強于自己的高手對決,他能僥幸存活,全是靠玩一些新花樣,讓對方震驚之下來不及反應。
當初跟鮑青綱十招對決,他靠模擬出豹王門打飛人骨骼的陰狠劍意欺騙鮑青綱,而廢掉靈溪老賊一手,靠的是突如其來的魔氣之劍。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
如果當時跟鮑青綱不是約定十招,而是不死不休,鮑青綱回神后又該如何?
我只能逃?
靈溪老賊若不是被魔氣嚇破了膽,能鎮定反擊,以他一掌擊殺丁柒柒的實力,自己哪能是他的對手?
什么,你說天河老賊?對不起,那個級別的人物還不在花獨秀考慮范疇之內。
投機取巧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隨著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多,這些人對自己套路越來越熟,再想靠碰運氣取勝,怕是難了。
只是,除了三式花氏劍法和漠北武道融合而來的繽紛劍意,外加魔流府身法神技,他實在沒什么別的殺手锏了。
對付實力相當,或者稍強一線的對手,沒有問題,但對付頂尖高手,還是差了點意思。
花獨秀干脆盤腿坐下,面前影影綽綽的眾人也隨他一起坐倒,誰都沒說話,只是靜等花獨秀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里沒有前輩,沒有老師,只有小甜甜,想學點新本事,實在是難如登天。
而且你想學,還得靠自己一遍遍去摸索,去總結,既靠實力也靠運氣,才能從小甜甜手里得到點東西。
想了半天,花獨秀一無所得,干脆重新站起,看著面前眾人道:“不想了,咱們繼續打吧!”
鮑一豹上前道:“師叔打算怎么打?還是一個人打我們一群嗎?”
花獨秀搖搖頭:“那種練法到瓶頸了,在我境界提升之前,再那么練怕是進步不大,憑白耽誤時間。就你們三個吧,多不如精,咱們四個一起練。”
鮑一豹、歐陽頂天、巴圖同時道:“好,沒問題!”
花獨秀朝鮑一豹身后看了一眼,其余幻化出來的人影依次消失不見。
深吸一口氣,花獨秀手腕一抖,仗劍和三人拼斗起來。
不得不說,隨著獸皮殘片戴在身上越來越久,他被魔氣感染的程度也在不斷深化。反應在身上,就是他的目力近期大幅提升,而在靈異世界,則是他潛意識操控幻影的能力更加嫻熟。
花獨秀以一敵三,哪怕他劍招精妙無比,速度快的肉眼難辨,鮑一豹等三人聯手,仍能勉強保持一個不敗的局勢。
這就很難得了。
最初的時候,花獨秀可是一劍削掉一個腦袋的。
今時今日再練快劍,花獨秀當然不是簡單錘煉劍招精妙,他的劍招已經夠精,哪怕使上一天一夜也很難出現一點瑕疵破綻,當然,也很難再玩出什么更精妙的招數來。
已經到了一個瓶頸。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最消耗內力,最考驗手法,最驚險易錯的方式來嘗試觸摸自己的極限。
幾乎招招都是模擬各門各派威力最為強大的絕技,招招都是把花氏劍法發揮到極致,招招都是在“魔流身法”加持下使出。
時間飛逝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花獨秀躺在地上大喘氣,而鮑一豹等三人分散站在他面前,雖然各個鼻青臉腫,滿身血痕,衣服爛的跟叫花子一樣,但他仨沒有一個人累趴下。
他們畢竟是幻化出來的人物,是永遠不會累的。
當他們累時,就是花獨秀腦力透支過度,需要從靈異世界退出去的時候了。
當花獨秀躺在地上回味沉思時,遠方傳來清脆又富有節奏感的銅鈴聲。
鈴聲時遠時近,似遠似近,花獨秀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難道是早餐來了?一夜過去了?”
花獨秀疲憊不堪的爬起來,沖鮑一豹等人笑笑,道:“三位,我得歇會兒,你們也辛苦了,咱們明晚再見吧。”
鮑一豹躬身道:“師叔辛苦!一豹靜候師叔召喚。”
歐陽頂天客氣道:“大人一定注意身體,且過不要太辛苦。”
巴圖哈哈一笑,大大咧咧說:“晚上再來打過,今天打得痛快!”
花獨秀笑罵道:“好你個小蝶,花樣倒是玩得好,就這樣,撤了,再見。”
三道人影緩緩消失不見,花獨秀又沖天空擺擺手:“小甜甜,我太累了,先出去歇會兒吃口飯,晚上再見哦!”
一陣風吹過,似乎是打了個招呼,花獨秀略帶疲憊的臉上浮現笑意,身影緩緩消失。
再次睜開眼睛時,門縫里透進道道光亮,外面有淡淡的操練號子聲傳來。
早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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