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明月高懸。
偌大的軍營歸于沉寂,偶爾有巡邏武士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寒風吹動帳篷頂端的小小旗幟,獵獵作響。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花獨秀脫去外衣,輕輕躺倒在床上。
不多時,魔氣侵入大腦,一陣強烈眩暈之后,花獨秀來到靈異世界。
三丈之外直至視線盡頭,黑壓壓的天空紫雷一刻不停的劈下,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這里宛如世界末日,如果換一個人進來,這里就是地獄。
但對花獨秀來說,這里是希望所在。
花獨秀眼神一動,這次只有鮑一豹一個人幻化出來。
鮑一豹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熱乎,現身后立刻緊跑兩步:“師叔,您來了?”
花獨秀笑道:“來了。”
鮑一豹左右看看:“今天不急著練劍嗎?就我一個人?”
花獨秀反問道:“師侄我問你個問題,是不是幻化出的人物越多,你能操控周全的難度就越大?”
這句話明著是問鮑一豹,實際是花獨秀自己問自己,他只是想從潛意識層面得到一個答案。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鮑一豹說:“師叔高見。您雖然神功舉世無雙,劍法出神入化,但我說句不恰當的話,您的腦力畢竟是有限的,分配給越多的人物,每個人能顧及到的精妙層度必然就相應下降。”
花獨秀點點頭:“行吧,我也是這么認為。今晚我想換個角度練劍,就像你說的,人多了未必好,昨晚練了一整夜,現在想想,好像提升也不是特別大。”
鮑一豹有點心虛道:“您的意思,是今晚就咱倆練劍嗎?”
花獨秀道:“是啊,你不歡喜嗎?”
鮑一豹哪敢說不歡喜,但他的表情又完全沒有歡喜的意思,只是強顏歡笑道:“我一切聽師叔安排。”
花獨秀的玉手重重拍了拍鮑一豹肩膀:“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今晚你長點心,咱們試驗點新玩法。”
鮑一豹被拍的渾身不得勁,顫聲問:“什么……新玩法?”
花獨秀眼睛一亮,笑瞇瞇道:“我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你幫我參謀參謀。是這樣……”
花獨秀把想法簡單一說,鮑一豹越聽表情越凝重,聽到最后,不由得點頭道:
“師叔不愧是千年一遇的練武奇才,這種使劍方式都能想得到,真乃神人也。”
花獨秀哈哈一笑,又拍拍鮑一豹肩膀:“說人話。”
鮑一豹尷尬笑笑,正經道:“常人使劍,恨不得招招不同、式式出新,唯恐被人摸清套路。我聽說早年有些名宿大佬一招鮮吃遍天,哪怕誰都知道他那一刀怎么砍,一拳怎么打,可就是避不開、躲不掉,而師叔的想法比這些大佬還要新奇,竟然要一招反復用,直至干死對手為止,一豹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花獨秀上下打量鮑一豹:“你小子,我怎么聽你話里有話呢?咋地,你覺得我這想法不行?”
鮑一豹趕緊退后一步,躬身抱拳道:“豈敢,豈敢,一豹絕對沒有質疑師叔的想法。”
花獨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疑問,沒辦法,誰讓我自己也有疑問呢?你的疑問就是我的疑問。”
“不過路是走出來的,行不行,試過才知道,萬一這條路走通了呢?”
鮑一豹再次抱拳恭敬道:“師叔一席話飽含哲理,一豹深受啟發,簡直如醍醐灌頂,又如……”
花獨秀打斷道:“好了好了,彩虹屁等會兒再拍。靠,你這都跟誰學的啊,武藝沒長進,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飛速提高。”
鮑一豹尷尬笑笑,別有深意的看了花都秀一眼。
那意思,我這些還不都是跟你學的?
花獨秀假裝沒看到,幻化出小紅劍,抖了個劍花道:“一豹,你是用拳,還是用兵刃?”
鮑一豹道:“我還是用拳吧。畢竟今天就我一個人,師叔又是劍法通神,哪怕我全力以赴,看家老底全翻出來,怕是也招架不住師叔的神功。”
花獨秀翻翻白眼,有點無語。
什么情況,小蝶啊小蝶,我記得你當初是人狠話不多的性格啊,怎么數月不見,你馬屁拍的比我還溜了?
啊不對,我花獨秀為人正直,可不屑于拍誰馬屁。
甩甩腦袋,趕走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花獨秀緊緊盯住鮑一豹,沉聲道:“一豹,準備好,我動手了。”
鮑一豹再次后退數步,拉開距離擺了個起勢,道:“師叔請。”
花獨秀二話不說加速沖刺,起手就是一記“一劍西來,東方不亮”。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在花獨秀起手的瞬間鮑一豹就用內力護住雙耳,真氣充斥頭腦經脈,盡量避免被劍意干擾,但劍意一起,他仍舊不可避免的受到沖擊。
一輪火紅的巨日出現在花獨秀身后,那滄桑又壓抑的感覺讓人渾然提不起一點斗志,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乃至多動一下都是多余。
鮑一豹低喝一聲,氣息一沉,掙脫出劍意束縛,雙拳凝出金黃色氣膜,絕技就要上手。
在鮑一豹掙出束縛的瞬間,花獨秀看的真切,立刻劍意再催,又一次用“一劍西來,東方不亮”劍意猛攻鮑一豹。
鮑一豹氣膜剛凝出,下一瞬腦海受震,氣膜不受控制的消散掉。
“喝!”
一聲低吼,鮑一豹再次掙出時,花獨秀已經到了他面前不足三尺的地方。
但,他并沒有出劍傷人。
鮑一豹一驚,趕緊后退兩步拉開距離:“師叔,怎么不打了?”
花獨秀搖搖頭道:“錯失時機了。”
鮑一豹:“……”
花獨秀想了想,沉吟道:“同一招反復用,時機很重要。若是執泥于震鑠對手神識,就是舍本琢末,最為致命的一擊反而沒能在最恰當的時候使出來。”
鮑一豹說:“沒關系,多練習幾次,總能找到一個兼顧左右的臨界點。”
花獨秀點點頭:“嗯,時間有的是,來,繼續!”
紫雷橫掃、寒風激蕩的靈異世界,兩道身影一遍遍的激斗、停歇、分析,再激斗、停歇、分析,時間過得極快。
反復對決幾十次,花獨秀累的氣喘吁吁,擺擺手道:“歇會兒,歇會兒。”
鮑一豹趕緊小跑兩步扶著花獨秀坐下,花獨秀看了鮑一豹一眼:“你小子就一點不累?”
鮑一豹展顏一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齒:“俺不累。”
花獨秀輕哼一聲:“真是奇了怪,這里是靈異世界,照理說我也不該累的啊?怎么你不累,我卻那么累?”
鮑一豹笑道:“那是因為這里發生的事越多,師叔你的腦力消耗就越大,你肯定就越累啊?你是真實的。”
說到“真實”二字時,鮑一豹的眼神里不易察覺的閃過一道特別的光芒。
花獨秀正自顧自捶腿,沒注意到鮑一豹的眼神變化,只是點點頭:“這道理沒錯。”
雖然寒風呼嘯,氣溫極低,花獨秀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劃到下巴,顆顆低落,在干枯的大地上泛起點點水花。
花獨秀沒有注意到,隨著他每一滴汗水滑落,他下巴正對的地上,淡薄到幾乎肉眼難辨的綠色熒光就輕輕閃動一次。
休息片刻,感覺體力有所恢復,花獨秀扶著膝蓋又站了起來:“一豹,咱們……”
話音未落,天空一道粗大無比的閃雷猛然劈下!
這閃雷不偏不倚,正沖花獨秀腦門而來。
閃雷何其之快?花獨秀完全沒點心里準備,瞬間被劈的腦海一片混沌,整個身子炸起翻飛,狠狠摔到一丈之外。
花獨秀趴在那里一動不動,渾身焦黑,從頭到腳都在冒煙。
而鮑一豹已經消失不見。
過了好大一會兒,花獨秀焦糊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斜著腦袋朝紫雷劈中的地方看去。
那里,竟然硬生生炸出一個直徑一丈多深的巨大深坑。
可見閃雷威力之大。
花獨秀抬頭看天,顫抖著哭訴道:“你……你大爺啊,小甜甜,你、你發什么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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